看着突然杀出的“拦路虎”——李旦,武则天静静地看着他,仿佛要用愤怒和冰冷的眼光凝成一道剑,杀死这个亲生儿子。
“怎么说?”
清醒冷静下来的李治稍息怒意问道。
刘德此时也顾不得便宜老爹的感受了,叩首道:
“先皇太宗之时,宰相魏征多次直言进谏,多达百余次。其间,先皇帝虽多次不忍谏词之讽,却慎终如始,慨然待之。”
“魏相去世后,先皇帝更是泣称魏征为‘彼之铜镜’。父皇若执意加罪于此人,岂非坏了先皇太宗之德?兰台又会怎样想?”
李旦把话说得很直白了,李治就算再笨,也听得出来。儿子这是在告诉自己,处理王逊之是小事,绝对不能让兰台一众御史们寒了心,这才是关键。
看着李治欲言又止的模样,李旦瞅准机会,果断追击:
“古贤良有言:贤生圣,圣生道,道生法。以父皇之圣贤仁德之故,安能从此坏法之事,儿臣以为,方才不过是父皇一时气言……”
让御史们寒心?
御史作为一个制衡地方权臣的先锋群体,很大程度上也维护着皇权。李治再怎样糊涂,也断然不会付出这样的代价。
但天子要脸皮,断不能没有台阶下,所以,李旦也就找了一个很勉强的理由,给了他一个解决尴尬的机会。
理由令不令人信服,这并不重要,他是皇帝,他说是就是,又有谁敢不信服?
看着李旦三句两语将自己的战果来了一个颠倒,不忿的李弘质问说:
“那依你之意,王逊之这咆哮朝堂,是点错全无了?倘若此风猖狂下去,你可想到,会有什么后果!”
李旦也不与他恼:
“皇兄言重了,王逊之身兼御史之责,虽有不敬,但还不至于皇兄说的如此……且将其罚俸半年,以儆效尤吧。”
“准了,就按皇儿的意思办吧。”
“陛下隆恩,臣谨谢之……”
柳奭恭敬应道。
“陛下隆恩,臣万死难报!”
王逊之连忙叩首,感激拜道。
他现在没有想的太远,还以为只是天子怕他尴尬,所以为他挽回面子跟颜面。
罚俸半年?他本来就不靠所谓的俸禄过日子。
王氏资产每月的产出都要比他一年的俸禄多得多。
倒是自家舅舅闻言,终于把心放回肚子里。然后,他看了看自己这个不争气的亲外甥,在心里叹了口气:
“逊之在兰台,终归是太过轻浮,做这个御史,不太合适,待过些日子,再去跟长孙大人,让他去地方做一任郡守,历练历练……”
“朗坤之事,旦儿……”李治问道:“依律当何如?”
李旦似乎已经不像以往那样,畏手畏脚,唯李弘为首了。
这样的改变,是李治喜闻乐见的。
“按律,皇太子意外坠马,朗坤有失职失察之责,贬三等,以督厥咎……”
“李旦,你也太不把李唐人的性命放在眼里了吧。皇太子去世,朗坤只是官降三等,你这是视人命如草芥呀——”
早已无法忍受李旦的李弘杀气腾腾的出列道:
“此罪,按律,当弃市,诸子皆废为苦役充军!”
“朕让你讲话了吗?”
气氛顿时窘迫尴尬到了极点,李弘撇撇嘴,内心不服,嘴里依然哼哼唧唧的。
李治猛地一拍桌子,声音响得如同凌空打下一个霹雳,他同时厉声大喝:
“给朕跪下!”
李弘初始有些反抗,内心愤懑不平,后来到底还是跪了下去。
服侍李治身旁的武轲,吓得几近面无人色。
李治扶住椅子的手臂,青筋怒虬,喉咙咯咯作响半天,才挤出一句不成腔调的话:
“弘儿,朕方才有让你讲话吗?”
李弘内心十分恐惧,全身都开始发抖了。
李治原以为他有自己的见识,看着他那筛糠发抖不成器的样子,顿时怒火中烧。
他顺手把孝章劈面砸到李弘脸上,发出一句不成人声的怒吼:
“朕问你呢!回话!”
刚才那一孝章正砸在李弘的鼻梁上,鲜血立刻从鼻孔中涌出,从脸上直流而下,然后滴滴答答地落到他脚前的孝章上,染红了皇太子李忠的名字。
“儿臣……方才是胡言乱语,请父皇恕罪……”
……
李治发了这么一通彪后,整个殿内一时间都有些寂静。
即使是武则天,都是凝神屏息,大气都不敢出。
没有人敢不害怕,更没有人敢不敬畏。
朝中的新生官员,更是一个个都是瑟瑟发抖,两股战战。
自李治登基以来,温柔心软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
看今天这样子,李氏血管里到底还是掺着灰狼的血液,骨子里还是嗜血暴戾的。
“吾今日始知天子之威……”
跪在底下的李旦颇为感慨,同时对大宝之位更加觊觎了。
依然跪在殿前的朗坤,看着逐渐恶劣且陷入白热化的争斗,自知已然陷入了党争之中,内心深处更感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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