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叔玉和陈裕走在前。
京城三大赌坊的老板跟在后面,活像跟班。
三人不时地相互递脸色,直到有人颇为神秘地跑到韩六的身旁嘀咕了几句,韩六赶紧对魏叔玉道:“魏公子,离这不远处正在斗鸡,不少公子爷也在那里,十分热闹,不知您是否感兴趣去玩玩?”
魏叔玉抬头望天:“时间还早,应该不会耽误正事,那就先去遛个弯。”
斗鸡在大唐很流行。
达官显贵、文人士大夫、街井市民都喜爱斗鸡。
而斗鸡又和“赌”如影相随,逢赌必赢技能包肯定能派上用场。
既然已经赌坊称霸了,顺便去斗鸡场称王又有何妨?
跟着他们来到一个很大的院落中,只见一个很是精致的斗鸡台搭在其中,有“鸡伙计”在台上忙碌。
众多看客坐在四周。
有一人看到魏叔玉,立刻冲到他面前,把他拽到他们身边道:“好啊你个魏叔玉,让我们好找!你倒是在早朝上出尽了风头,我们的每人一百贯呢?”
说话之人个子很高,浓眉大眼,力气很大。
他不是别人,正是程咬金的长子程处默。
坐在他旁边的是他的弟弟程处亮,以及尉迟宝琳、秦怀玉、罗通等人,清一色的开国功臣之子。
秦怀玉细声道:“你还真是下了一盘好棋,把我们当棋子,是不是很好玩?”
想起他前些日子以列祖列宗和老爹的名声担保,并且写承诺书按手印,还发毒誓跟他们说,只要他们每天在京城内外故作神秘地溜达,他就会给他们每人一百贯,秦怀玉就来气。
他们当时还觉得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魏叔玉是脑袋被驴踢了呢,现在看来他们全都给他做了嫁衣裳。
魏叔玉此举是想让他们引起细作们的注意,以为长安布防图和西北数州的布防图真的丢了。
毕竟朝廷只会在暗中派人寻找,而他们几个身份特殊,给细作们故布疑阵很合适。
可怜他们都被蒙在鼓里。
尉迟宝琳很直接:“你们不要跟他废话,这点说不清道不明,说出去还会被陛下和百官笑话的功劳,本公子才不稀罕呢,本公子只要一百贯,我要让他倾家荡产!”
“我给!我什么时候说不给了?这些日子多亏诸位兄弟了!”
魏叔玉先安抚一下,然后赶紧转移注意力,指了指程处默身旁的鸡笼:“这是你养的斗鸡?”
程处默慌忙解释:“不是!玩物丧志,我怎么会养这玩意?这是一只被斗残的鸡,我看它着实可怜,所以就花点钱买下了。”
“那你们来这干嘛?”
“就是闲来无事,凑凑热闹。”
“呵呵……”
魏叔玉摇了摇头。
程处默、秦怀玉等人突然惊炸着站起身。
他转头望去,这才发现斗鸡台上,有一只斗鸡的鸡头被另外一只斗鸡给直接咬下了,有些惊悚。
看着那只斗志昂扬,威武霸气的斗鸡,魏叔玉道:“那只斗鸡是谁的?很生猛啊!”
程处默道:“长孙嘉庆。今天这斗鸡,应该也是他安排的。他那斗鸡号称‘无敌将军’,好像就没输过,不知道给他赚了多少钱了。”
长孙嘉庆,薛国公长孙顺德之子。
长孙顺德是当今皇后的族叔,在大唐建立和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成功登上皇位的过程中,都立下过汗马功劳,深受李世民的宠信。
考虑到长孙氏还有个赫赫有名的长孙无忌,谁敢得罪这长孙嘉庆?
长得很是圆润的长孙嘉庆看到他们后,笑着走到他们面前道:“呦,这不是咱们长安城大名鼎鼎,文武双全的公子爷吗?原来你们也喜欢来这种地方,玩这种东西啊!”
程怀默很不满:“不是你派人邀请我们来的吗?现在怎么如此阴阳怪气,惹人生厌?”
长孙嘉庆无奈摊手:“是我邀请的,可是我没有想到你们会来啊,你们不是一向不屑于跟我打交道吗?食色,性也,这玩也是一样!看来你们这些所谓的‘后起之秀’,将来的栋梁之才和我也没什么不同。”
“所以装什么君子啊?要我说,你们不是不想玩,只是不敢玩,家里管得紧而已!今天这并无长辈,要不诸位敞开了跟我玩玩?没钱我可以借给你们,要多少有多少,保证让你们玩个够!”
“不用!”
秦怀玉起身就走。
其他人亦是起身跟着他。
唯独魏叔玉站着不动。
程处默当即折返抓住魏叔玉:“你还欠我们那么多钱呢,跟我们走!”
“本公子可不走!”
魏叔玉甩开他的手,指向长孙嘉庆:“本公子跟他是一路的,喜欢玩,喜欢赌,喜欢赚钱!”
“你是?”
长孙嘉庆拍了一下额头道:“哦,我想起来了,那个整日在朝堂之上喋喋不休的乡巴佬的儿子?听说你们家装清贫装得很啊,要不我接济一下?这玩还是算了!本公子的赌局,你这种小乡巴佬可玩不起!”
“你们都给我回来!”
魏叔玉怒了,冲着秦怀玉等人喊了一声,瞪向长孙嘉庆:“本公子真的不能容忍比我还嚣张,比我还能给人添堵的人,所以我陪你玩,今天一定让你大出血!”
长孙嘉庆冷笑:“你有鸡吗?没鸡可就是太监!我从来不跟太监玩!”
周围一阵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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