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小子闯大宋 第六章 飞蛇在天

科举中有“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的说法，也就是说你要考明经科，三十岁考上已经是很晚了，但是你要正经的进士及第，五十岁能考上就算很厉害了。

先生给钱怀玉讲了半天，看钱怀玉听的仔细，心想莫非这小子想要入仕了？虽说是年龄小点，可也不是不成，最好他去做个官来，这里也好少一个捣蛋货。

先生这一番讲解虽然大体上跟卜向文说的一样，但是钱怀玉倒听出点新的东西来，原来这科举一道，门道是很多的，以前自己并不在意，以为所有的科举都是乡试殿试，三篇文章，原来还分这么多科，这么多门路（其实别人不见得不知道，先生也讲过，他自己没好好听而已）。

那么要做官，恐怕不见得就这么三途吧，凡是都有例外，总会有些别的办法，因此又问道：“先生，您刚才说科举一途，学生已经明白，只是今年科举已过，请问先生，是否有不经科举而入仕的办法呢？”

先生一听立刻说道：“那当然，科举是入仕的正途，也有很多人不通过科举入仕的。”

钱怀玉一听很兴奋，忙请先生给讲清楚些，先生说：“例如军功，边庭上一刀一枪，挣个封妻荫子的好汉多了。”

钱怀玉忙问：“先生，那你看我能去吗？”先生一听，头就猛摇：“那怎么可能，你年龄小着，谁能要你，除非是你父亲给你求荫。”

先生看看钱怀玉，见他似乎有点想去从军的意思，心想别跟他说这个了，说点别的：“其实军队里有很严格的制度的，要想进去也很难，如果你要是在哪个方面立有大功或者得到朝廷的旌表，自然也可以特旨做官。”

“先生，您说的这个立有大功，是指的什么？”

“例如发明了什么先进的技术，为国家完成了什么大工程，或者在医学、农学等方面有特别的贡献都算，地方官可以上书推荐，朝廷嘉奖，就可以赏官。”

钱怀玉一听就泄气，什么农学、医学，他对农学的理解就是吃饭，对医学的理解就是喝药，要他在这方面做出什么贡献来，强如缘木求鱼。

钱怀玉谢了先生，垂头丧气的走了回去，坐在席上，跟随先生念了几句书，写了一张大字，先生叫自己看书，他就溜了出去到书斋外头闲走。

大宋朝对官学很重视，这州学自己有学田，书斋内外收拾的很是不错，书斋外面一个小院，前面一个池塘，塘内有莲花芦苇，金色游鱼，蛙声阵阵，应的是：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的景致。

钱怀玉在湖边走了几步，心情又好了起来，他毕竟少年心性，烦恼不过一刻，心想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日后定有办法，见到青蛙跳跃，觉得有趣，忍不住用脚去拨拉那些青蛙，想叫他们不要叫。

整了两下，就看见前面草丛之中，有一条挺肥的菜花蛇正在追一只青蛙，这可让他觉得是个意外收获，他顽闹惯了，哪里会怕这无毒的蛇儿，伸手把蛇抓了起来，捏住蛇头在袖子上一夹一拽，把蛇牙拔了，顺手把蛇抡了两圈，这蛇浑身的骨节都散了开来，不会动了。

钱怀玉把蛇放进袖子里兜着，打算回去找个同学吓他一吓。

刚走回坐席，先生在堂上说：“怀玉过来，今天教授大人在此，你若要问入仕之事，可向教授大人请教。”

教授执管一州的学事，平日里不常来，对于入仕一事知道的自然要比别人多些。

钱怀玉听了，赶忙起来谢了先生，走过一条走廊，前面一间书房，教授坐在案几后面正看什么书卷，旁边博士、学喻都陪在一旁。

钱怀玉想州里管学的都在这里，正好问个通透，上前去施了一礼，正要说话，就觉得袖子里猛的动了一下，一物从袖子里窜了出来。

原来蛇会脱骨接骨之法，你半天不动它，蛇的骨节会自己接回去，菜花蛇接好了骨头，正想逃走，钱怀玉一行礼，袖子一动，蛇见了出路，一跃从袖子里窜了出来。

钱怀玉这一惊非同小可，说时迟那时快，他本能的伸手一抓，可惜慢了一步，没有抓住蛇身，反倒袖子把蛇扑了一下，蛇借了一力，屈身朝前一弹，直飞到教授面前。

教授正看书卷，见钱怀玉来行礼，正要说话，就见钱怀玉把袖子一甩，袖子里飞出一物，壮如小龙，色彩斑斓，飞舞而来，不及躲闪，正挂在脖颈之间，冰冰凉凉的好不舒服。

教授转头一看，正好菜花蛇也把头昂了起来，大眼正对小眼，菜花蛇信子一吐，几乎舔在教授面上。

好个教授，遇此变故，正是临危不惧，遇乱不慌，一动不动，端坐案旁，双拳紧握，哼了一声，白眼上翻，就此晕了过去……

当然，你要是教授，见了学生二话不说，从袖子里飞来一蛇挂在脖上，与你相面，估计你也得晕。

钱怀玉见了此情此景，也来不及多想，急忙上前，一把把蛇抓起来一扔，正丢在学喻身上，把学喻老头子吓的大叫一声，一个跟头滚到了帘子外面去了。

钱怀玉把教授扶着一看，见教授人事不省，也有些慌神，博士在旁也忙过来，赶紧伸手给教授掐人中，又给教授搓手。

钱怀玉急中生智，忽然想起来不知道谁说过，人晕倒了打他嘴巴子能醒，卷起袖子就抡了教授一巴掌。

这时学喻叫了先生和几个学生过来，一眼就看见钱怀玉把教授按在地上抽嘴巴，急忙喝了一声，上去把钱怀玉拦住。

钱怀玉想今天这事闹的误会大了，急忙大声说道：“教授晕了，我想把他救醒！”

不知谁说道：“他晕了你拿水泼他呀，你打他干嘛！”

钱怀玉一想正是，伸手把案几上一个青瓷盂拿起来就朝教授脸上一泼……

谁知道这盂里面装的却不是水，而是研好的小半盂墨，原本是教授大人打算写字的，让钱怀玉拿起来，泼了教授一个大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