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小子闯大宋 第六十四章 女真血泪

先生给大家介绍完了，就叫完颜亮到最后面坐下，在书厅边上用竹帘另隔了一块地方出来，放下两张案几，给完颜萍和陈恬静坐。

大家看着仆役们忙活着布置，都觉得十分诧异，因为无论是太学州学和地方上的学馆，男女生都是分开的，男女混学只有家族开的族塾才会有。

完颜亮是外族人，在这里学习还算说得过去，但是两个女子在这里学习就是破天荒第一遭了。

尤其是附近不远就是女学和宗学，女学生是完全可以安排的，怎么可能会把两位女子安排在这里学习呢？

先生似乎也知道大家的疑惑，干脆说道：“这两位是从很远的北方一个叫女真的地方来的贡使，蒙圣上天恩，学习我中华文化，因他二人是兄妹，所以一发到天外天来学习，彼此也好照应。”

大家听了都觉得不会这么简单，不过也没人再问了，看着杂役收拾好了地方，各自坐下，先生就给完颜亮和完颜萍讲书，钱怀玉一听，先生讲的都是《童蒙须知》、《小学》之类最基础的内容，是钱怀玉小的时候开蒙学的东西。

钱怀玉看着完颜亮挺大个个子，不由得有些同情，这么大人了才开始学习《童蒙须知》、《小学》，这要学到《诗经》怕不得到胡子发白啊，学了还有啥用呢。

等一会先生讲完书，让大家读书，自己回书房去了，众人见先生走了，立时一窝蜂的把完颜亮围住，跟他说话。

张浩嘴快，先自我介绍说：“我叫张浩，以后咱们就是同学啦，你叫完颜亮对吧，你们国家在什么地方？到底有多远？你来东京，路上走了多少天？”

完颜亮盘腿坐在席上，憨里憨气的说到：“俺，俺们那里远着啦，足有上千里吧，俺们一班人到东京来朝贡，从树叶发芽足足走到叶子发黄才走到啦，路上还有辽人阻扰，不让俺们过去，俺们是搭了新罗国的船才到这里滴。”

大家知道新罗国就是朝鲜国，看来这弯子绕的可不小。

张浩等人又七嘴八舌的问了半天，完颜亮的嘴巴笨的很，汉话说的也不很利索，众人连听带猜的，闹了半天也说不清楚，急的完颜亮脸憋的通红。

这时听陈恬静在后面说到：“哎呀你们别催问他拉，他汉话说的不好，你们都围着问他干嘛呀，让我这姐妹给你们说吧。”

众人回头一看，陈恬静把帘子打了起来，拉着完颜萍来跟大家认识，对完颜萍说道：“阿姐，你就把你们家的情形给他们说说，省的这帮没见过世面的家伙一直在旁边打听。”

完颜萍坐在席上给大家低头行了一礼，然后慢慢的说道：“我们部族是女真，祖先是肃慎人，大唐朝的时候受封为渤海郡王，可是后来镔铁之国契丹前来攻打，攻灭了我们的国家，我们的部族被分成六只，分散逃到极北的苦寒之地。”

“我们在北方非常寒冷的白桦林里住下来，搭窝棚居住，森林给我们提供了庇护，供给我们吃的用的，我们感谢上天的赐予，但是过了一些年，契丹人还是追了过来，他们把我们部族的首领抓走了，强迫我们分成生女真和熟女真，设立南北两个女真大王府统治我们。”

“契丹的官吏凶狠极了，他们来到我们的驻地，随意进出人家的帐篷，遇见什么喜欢的东西拿了就走，部族里面年轻的女人他们要先挑选一遍，说是要贡给辽朝的大王，有很多姐妹就被他们拉走了。”

“年轻的男人们都要给契丹贵族当兵，打仗的时候，我们女真的男子要走在辽的队伍前面三十步，可是分战利品的时候，就没我们的份了。”

“部族每年都要给辽朝的大王贡皮张和海东青，契丹的使者到我们部族来可真是挑剔啊，皮张上面不能有一点伤痕，也就是说打猎的时候必须要把箭从猎物的眼睛里面射进去才可以剥下这样没有伤痕的皮子，若是对皮张不满意，就会责打我们的族人，甚至放火烧我们帐房。”

“还有海东青，那是一种翱翔在天空的猛禽，是契丹人打猎用的，抓捕这种猛禽可真是难了，需要在地上挖坑，猎手躺在坑里面，然后用土把猎手盖住，在土上面再栽上树枝和草做伪装，猎手抓着一只鸟儿的腿，一动不动的等待，海东青是警惕性很高的猛禽，看见人是绝不会飞下来的，所以要用这样的办法。”

“等海东青看见地上有鸟儿，就会在空中飞来飞去的观察，等它确认没有危险了，才会突然的从空中俯冲下来，闪电般的攻击一次，这时猎手就要一下抓住海东青的双腿才能把海东青捕获。”

“海东青的力气可大啦，有的海东青能把羊儿抓上天空，再丢下来摔死，它的嘴可以啄穿厚厚的皮衣，有很多的猎手捕捉海东青的时候都被啄瞎了眼睛，啄坏了胳膊。”

“有些人实在受不了这样的生活了，于是就逃到朝鲜国那边去给他们当雇佣军，也有人当了马贼和盗匪。”

“但是我们的大狼主说我们不会总是这样的，他慢慢的团结了几十个散落的部族，组成了一个部族的联盟，可是力量还是太弱，根本不可能对抗辽朝。”

“他说我们本来就是渤海国郡王的后裔，现在南朝又统一了，建立了大宋国，我们应该归化大宋，于是我们就精心挑选了最好的皮张，从商人那里打听了路径，派我们来大宋进贡。”

“可是从白头山（长白山）到东京汴梁的贡路是不通的，契丹人早就把所有的道路都卡死了，我们派出来的队伍，不是被契丹人挡住，就是被他们抓去杀了，贡物也被他们抢走了。”

“但是我们的大狼主不是一个轻易服输的人，他不断的派出队伍，寻找能够通过的道路，最后还是高丽国帮助了我们，把我们装作是行商的商人，从水路运到了泉州，我们才能来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