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贼首领看着队伍登上了墙面,攻打门洞的进展也很顺利,感觉基本上就拿下了,他把增援派上去了以后,差不多就是等胜利的消息了,他已经在想抓到了尉迟公明,要把他老小子拴在马尾巴上拖回去,好好的收拾他一顿。
接下来的情况简直让他莫名其妙,他几乎是没反应过来,队伍就全退了回来,到底是怎么输的,他都没看明白。
冲进围墙里面的人一个也没出来,主要就是在外面放箭掩护的没什么损失,直接进攻的两队人马,连同后面增援上去的,伤亡惨重,死伤起码也有小二百人。
即使是军队作战,伤亡超过十分之一就难以坚持了。
像这样伤亡几乎有一半的人马贼首领几乎要吐血。
这样的血本投进去,居然什么战果都没有,看起来商人们几乎就没啥损失。
他看跑回来的两个头目,给手下亲信使了个眼色,几个亲信拔出大刀,从背后一刀一个,把两个小头目都砍倒了。
接着,他命令把受伤比较重的手下都杀掉。
马贼不仅杀俘虏,对自己受伤的人也下手狠毒,在别人看来,马贼毫无人性,其实对马贼来讲,杀死同伴是常有的事情。
马贼打劫,一般都是在沙漠戈壁这样自然环境极其恶劣的地方,受伤的人根本就没法得到什么治疗,而且经常要骑着马长途跋涉,受伤的人怎么能经得起这样的颠簸,所以很多受伤不重的人,吃尽了苦头,最后还是难逃一死,而且还连累同伴。
所以马贼除非离巢穴很近,否则受伤的同伴,与其在沙漠里又热又渴,受尽折磨,最后也是死亡,倒不如借同伴的手讲其杀死,也是一种解脱。
不过,马贼一般是很少打什么硬仗的,平时伤亡很少,大部分时间,他们都是毫发无伤的打劫商队,很多商队都选择交些买路钱,也就过去了,用不着拼命。
像他们这样几百人大股的马贼,并不很多,一般是占据一段商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马贼靠着商路,就吃来往的商队。
所以把商队赶尽杀绝,对大股的马贼来讲,几乎是没有的事。
像今天这样,填进去一半的人,都没能把商队灭了,对马贼的士气是个很大的打击。
马贼本身没什么组织性纪律性,他们当中也是分成好几个小派系,首领得恩威并重,才能镇得住下面这班人。
今天打了这么大个败仗,马贼们哗变散伙都有可能,所以首领毫不犹豫的把两个小头目宰了。
杀人以立威,要不这样,首领的地位也很难说。
不过,损失这么大,实在是得不偿失,就算明天商队出来投降,把商队全宰了,也弥补不了今天的损失,今后的日子怕是难过的很。
马贼首领捏着拳头,狠狠得看着墩台上面尉迟公明的旗子,心里恨不得把尉迟公明的皮扒了。
但是现在顾不上,先把内部整顿一下再说,马贼首领先把杀死的这两个小头目的部下,打散遍给其余的几个头目管着,又把自己亲信的一部分人拉过来在自己的帐篷周围驻下,接着又拿出劫来的财物,给部下每人都给赏赐。
而且他对部下说,今天其实打的很好,本来就攻破了,都是两个小头目害怕了,撤了回来,导致功败垂成,白白付出不少的代价,责任完全是这两个不中用的小头目的。
不过商队里面能战斗的人也死的差不多了,也没什么战斗力了,回头要消灭商队,给死了的人出口气。
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搭起帐篷来休息,打仗的事情以后再说,先好吃好喝一顿。
然后就杀了匹骆驼,在沙漠里烤骆驼吃,还给每个人分酒喝。
有了赏赐,又有酒肉吃喝,马贼们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一些,大家才算是从刚才血腥的厮杀中恢复了一些生气。
马贼们大量的喝酒,以便麻痹自己,使自己忘记商队那些可怕的敌人,喝多了以后,他们就又唱又跳起来,如同过节一般。
钱怀玉惊讶的在围墙上面看着这班马贼,想不通这是帮什么人,毫无人性的把自己的受伤同伴都杀了,然后就烤肉吃,而且就在周围都是血淋淋同伴的尸体的地方唱歌跳舞起来。
唱累了,跳累了,就原地躺下睡起来,甚至有人就枕着同伴的尸体睡了。
这哪是人能干出的事儿啊。
不过马贼们也有让钱怀玉佩服的地方,就是马贼们烤肉的本领。
马贼们在沙子里挖一个大坑,然后在坑里堆满了拣来的干枝子红柳什么的,然后点起一堆大火。
等火烧的很旺了,就把火弄灭,这时红柳枝条基本上都成了炭,都还慢慢的阴燃着。
他们把杀好的骆驼推到这堆炭上面,然后在骆驼上面埋上一层薄沙子,在沙子上面再点上一堆火。
上面的火燃完熄灭了,再等一会沙子不那么烫了,才把沙子扫开,把骆驼皮撕掉,吃下面的肉。
这样烤出来的骆驼,什么作料都不放,香气扑鼻,钱怀玉隔着三箭地那么远,都能闻见烤骆驼的香味。
我的天,这班马贼真会吃,弄的肉比天外天的大师傅们烤的肉都香。
钱怀玉觉得自己嘴里越来越湿润,肚子也有不小的动静,古人有望梅止渴,现在钱怀玉是“望肉肚鸣”。
他做出最可怜巴巴的姿态看着司徒立,司徒立本来想给他个馕吃的,看他的表情,心里狠了一下说到:“咱们也吃肉。”
司徒立舍不得杀骆驼,骆驼在沙漠里是宝贵的资源,不过马有好多匹受伤的,在这样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马受伤了根本没法走出沙漠,所以只能是死路一条。
本来司徒立想把受伤的马放开让它们自奔生路吧,说不定能活呢,可是商人们倒不客气,一听司徒立同意,立时就杀了两匹伤马,点起一些门窗烤着吃。
而且这班胡人,还喝马血,看上去一个个的跟鬼怪一样。
钱怀玉不喝马血,不过肉还是要吃的。
而且他还弄了些肉去巴结陈恬静,以便今后少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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