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慕沈小姐已半年有余,每晚都在沈府大门外徘徊,想一睹沈小姐的风彩。虽然我觉得我做的很荒唐,甚至有点可笑,但我从未放弃。如今,你落难之际,我不能袖手旁观,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秦江月见沈春雁如此坚决,执意要去青云寺,十分激动:“除去私情,我心中还装有公理和道义。沈将军乃北燕良将,他是屈死的冤魂。不为别的,只为沈将军,我也有义务助你一臂之力。你如此羸弱怎能抵住寒风苦暑与清苦寂寞?你若如此,我岂不是对不起九泉之下的沈将军?”
沈春雁知秦江月对她一片痴心,不愿让她到清苦的寺院。但此时的她还能顾得上清苦不清苦吗?她是在逃的犯人,生命堪忧,哪敢闲情逸致儿女情长?
“小妹知二哥是一个热血青年,蛮有爱心的人。但小妹已不是从前的小妹了,小妹是在逃的犯人,小妹哪有条件与秦欢在一起?小妹若到了青云寺,不但心情会转好,还可以向青云寺的主持静云法师学习剑术。听传,她的剑术是很高超的。”
话已至此,秦江月明白沈春雁的心中除了不想连累秦家人,还有一个特别的愿望:习剑。此时的沈春雁已不是上元日那个单纯的沈春雁了,她肩负为父报仇的使命。虽然她口中未曾流露过半句复仇之意,但她的行举足以说明她要为她的父亲报仇。
“寺院是安全,”秦江月很无奈很淡然地说,“但也委屈了小姐。”
“委屈也好,受苦也罢,都是命运的安排。任何人都无法抗拒。”
如此一番秦江月对沈春雁有了很深的了解,虽然沈春雁并未与他达成一致,但他从心底越发敬重眼前这个美丽的小姐。沈春雁不但大仁大义,还高瞻远瞩,非一般的女子。
“沈小姐可暂去青云寺,若形势好转,再寻它路。”
秦江月虽万般不舍,也不得不支持沈春雁的这个打算。政局如此不稳,朝政如此混乱,不提防是不行的。
沈春雁的这一打算无情地冷落了秦江月的炽热之心,沈春雁虽不愿伤到秦江月,但也是没办法。若没有灭门之事,生活如常,如此文雅如此大义的秦江月,她不会拒绝与他相携到老,度此一生的。
“若命运有回转之地,小妹定报救命之恩。”
沈春雁语重心长情怀真挚,表白自己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但她的话说得十分含蓄,因为处境,她不可能对秦江月有什么承诺。
“我说过,君子义行是不图回报的,沈小姐不要老挂在心上。”
秦江月木然地坐在窗下的圆凳上,望着床上那个秀丽的身影眼角有些湿润。如此的近距离,只有六尺之遥,让他觉得他与沈春雁是那么的遥远,千山万水。他曾暗恨自己的无能,在大火肆无忌惮地燃烧时无力救出沈家的人,也曾心中暗喜,老天给他一个救人的机会。可万没料到,自己从大火中救出的沈春雁竟然要去寺院。这让他无比的失落无比的沮丧。
沈春雁看出秦江月的木然与沮丧,她真的是很揪扯,很悲痛。秦江月出身相门之家,文雅有礼,相貌堂堂,按常她是不应该拒他于门外。可如今,物事人非,自己不再是那个花姿月貌的小姐,而是一个罪人之身。她现在与秦江月是两个世界的人,她不可能不管轻重地让他有幻想,不可能让他受连累。
“若我父沉冤昭雪,我还是那个沈小姐,公子未遇隹人,我与公子再续前缘……”沈春雁说到此,痛哭不已。
秦江月激动得眼含热泪,捂着脸大哭起来。
患难中的两个人因悲惨的处境而痛哭,因前程未卜而忧虑。他们只能在哭声中寻得心中的安慰。
哭过之后,秦江月冷静下来,嘱道:“沈小姐要珍重自己,寺院虽是清静之地,但安全之事不要忽视。”秦江月深知,危难之中坚定地走自己的路的女子胸中必有大略。沈春雁用不着他嘱咐什么,她会做好一切的。但他还是不放心地说出他的心里话。
沈春雁正想说什么,秦欢端着一个大托盘慢慢地走了进来。秦江月与沈春雁马上闻到托盘上那个蓝色大瓷碗散发出来的浓重的草药味。
“这么快就熬好了?”秦江月问。
“还不好,太阳都快落山了。”
“多废话!”秦江月斜了秦欢一眼,“应该一个字或两个字。”
“我可没有你那么会说话。”秦欢冷冰冰回了一句,然后将托盘放在长凳上,道,“姐姐用药吧!这个药汤已经晾了一会儿啦,看样子已经不太热了。”
“谢小妹!”
沈春雁很是感动,难得性急如火的秦欢能有这般耐心去为她熬药。她试着尝了尝碗里的药,觉得温度适中,正可以喝,就举起大瓷碗。
很快一大碗的药喝尽了,秦欢拿起托盘向门口走去。
“速去速回。”秦江月向秦欢嘱道,“我还有事要做。”
“还出去?你一天忙忙乎乎的倒底在干啥?”
“不关你事!”秦江月可能因心中有些郁闷,调门有点高,“让你干啥就干啥!”
“哼!不关我事?不关我事你还分派我?”
“救人救到底,这句话你没听过?我不在,你就得在!此时沈小姐最需要有人在身边。”
“好好好,我听你的!”
很快,秦欢就回来了,秦江月就此告辞。
秦江月走后,秦欢说道:“姐姐,我最喜欢与你在一起了。我刚才说的话都是故意气我二哥的,他一天忙到晚,连个人影都见不到。文不成武不就,到现在我也没看到他拿回什么成果来。”
“成果是那么好拿的吗?你没听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功’嘛?你哥哥到十年了吗?没有十年的功夫,什么事情能成啊?”
“也是,这世间没有那么多容易的事。我家的大哥弃文经商,还算有成就。”
“大哥很成功吗?”沈春雁好奇地问,“大哥做的是什么生意?”
“做的是粮食生意,聚丰米业是他的大牌子。他的米业不但在京城很震撼,整个北方他占据了大半个市场。”
“聚丰米业?好利害呀!真不知道聚丰米业是你家大哥开的。”
“现在知道了吧?可比我二哥强多了!”
“你二哥还年青嘛,到了你大哥这般大的年龄他也会成功的。”
“你这么袒护他?”秦欢笑着说,“是因为他救了你吗?”
“不是的!我看他说话还挺有内涵。”
“哼!说什么你也是护着他,我看好了,你俩现在是一伙的!”
沈春雁笑了笑,道:“我的恩人我怎么会不护着他?”
“要命啊!”原来我的敌人就秦江月一人,现在又多了一个。”说完,秦欢哈哈大笑。
“深陷痛苦之中的人是何等心情,小妹一定不知。滴水之恩尚涌泉相报,何况恩重如山?我现在正在愁无法报答恩人,你就给了我一个机会,我岂能不抓住这个机会?”
“我的好姐姐,你不但貌美如花,还能说会道啊!幸会!幸会!”说完,秦欢装出侠士模样伸手向前拱了一礼:“小妹愿作姐姐的徒儿!”
“哪里?哪里?”沈春雁不胜恭维,不好意思地说,“我与小妹天地之差,贱女不如小妹头脑灵活,也不如小妹伶牙俐齿,更不如小妹优雅的容姿怎能承担如此大任?”
“姐姐不要再往身上增加品质了!秦欢满脸堆着笑,“小妹我学得过来吗?”
正当沈春雁与秦欢谈得火热时,秦浩从朝堂上返回家中。
她换下朝服草草地吃了几口饭就迫不急待地来到东面的客房。
“火烧将军府”的消息如八级大地震,震撼了整个京城。两日来渔轮滔滔,传说纷纭。上自文武百官,下至黎民百姓,人们不知道能征善战的沈世雄何以遭此大祸?忧国忧民的中书令秦浩听闻此事心中充满疑惑,一直处在悲愤之中。
夜半时分秦江月背回了昏迷的沈春雁,惊动了不曾入眠的秦浩。
“她是谁?”顶着夜色秦浩披衣来到东面的客房,看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沈春雁惊异地问儿子,“你认识她吗?”
“他是沈世雄的女儿,”秦江月阴郁地说,“元宵节时我们有过一面之交。”
“沈世雄的女儿?”秦浩很惊骇,“她是怎么逃出来的?”
“从她家的地道里逃出来的。”
“地道里?除了她,还有别人吗?”
“没有。”
“沈世雄为什么没有这么幸运?”秦浩眼中泪光闪动,悲切地说,“老天不助贤良也!”“他们搞的灭门,是突然袭击。除了徐洪与魏恒任何人都不知道。”
人命关天,秦浩不想再多问,急切地催道:“你赶快去找郎中救救这个孩子吧!”
秦江月走后,秦浩陷入悲痛之中。
他在想,沉迷酒筹游戏的冯距被徐洪玩弄于股掌之中,迟早,他会被徐洪所害。
“唉,西凉那边可乐坏了,全民庆祝,喝了一通宵的酒。”秦浩气得跺了一下脚,“昏君啊,昏君!我后燕完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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