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霸王刀 第二章 山海异闻录

“武斌，今日行了弱冠之礼，你已经是成人了，来，陪义父喝一杯。”

“是，义父。”

玉鸿关内，将军府中，围着方桌，爷俩举杯畅饮。

当年死人堆里嚎啕大哭的饶狗剩，就是现在举杯的义子。而当年路过的将军，是桌上的义父。

十一年前，玉鸿关偏将饶虎贲接到蠡沟城的八百里加急求救，”奉玉鸿关主帅洪武全命令，领三万骑兵支援蠡沟城。

途中遇到男童饶狗剩独自一人在遍野横尸中啼哭，这饶虎贲便起了恻隐之心，派手下将男孩送回了自己的府中。

等饶虎贲军队到了蠡沟城，只见城墙，地面血流成河，城内军民和怪物的死尸横七竖八夹在在一起，城内连一个活物都没有，连圈养的鸡鸭猪狗也都被割了喉咙。

现场的骑兵三万余人无不震惊，看着地上人不人，蛙不蛙的怪物，蓝色的血液，就是南征北战，身经百战的老兵，也闻所未闻。

在场众人无不为城内百姓的牺牲感到悲痛，饶虎贲命令手下下马，为蠡沟城军民收尸。

到了城主魏武德近前，饶虎贲卸下头盔致敬。

清理尸体的工作持续了半个月，天热，沙漠干燥，尸体堆散处发着难闻的恶臭。

饶虎贲吩咐手下用纱布遮住口鼻，在三个巨大的尸体堆旁挖了三个九丈深坑，将尸体掩埋后立了石碑，刻上事件记录，取了几只妖怪尸体放入木箱做成标本，这才返回玉鸿关交差。

玉鸿关主帅洪武全听完饶虎贲讲述经过后，痛哭流涕：“是我无能啊！怪我!我若是能早些通知蠡沟城城主，这屠杀便可避免!我老了，现在就向朝堂请罪，有什么惩罚我都认了!”

“大帅，您接到消息后，就立刻八百里加急送向了蠡沟城，只怪这妖怪行军太快，不能怪您啊。”

“是啊，大帅，若换了旁人，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啊，蠡沟城遭次不幸，实非你我一人可挽救。”众人也纷纷劝着。

“诸位不必多言，当时收到这怪物行军信息，我亲自出征救蠡沟城，也不至于城内今日之事，是我轻敌了。”洪大帅依旧自责。

……

酒桌上饶虎贲给饶武斌讲着这段往事。

“义父，这些孩儿之前听您讲过多次，后来的事，您说等我弱冠之日再与我细说，今日孩儿弱冠，还请义父明示。”说着，饶武斌站起来，躬身作揖以示请教。

饶虎贲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武斌，来，你坐下，我这就给你讲。”

武斌坐下，饶虎贲开始讲述：“后来我回到府上，看到你义母已替你擦洗干净，只不过你还在床上啼哭，别人问什么都不吱声。”

“我一进屋，你就不哭了，别人都说咱爷俩有缘。”

饶武斌点点头。

“我问你叫什么，你说饶狗剩。巧了，为父也姓饶，五百年前是一家。正巧那时，我与你义母成婚七年，未有生孕，和你义母商议之后，决定收你为义子。”

“当时我问你愿不愿意，你说愿意，我说狗剩是乳名，其闻不雅，就请了算命先生，测你面相，取名武斌。”

这里饶虎贲省略了算命先生说武斌命硬，收子不祥的话，既然儿子都认了，祥不祥又如何，也就没当回事。只不过算命先生将要等他弱冠之后，再告诉他事情经过，饶虎贲是记下了。

“也可能是你进咱家给带来了孩子运，打你进门，你义母每两年有一次生孕，也就是你现在三个妹妹，两个弟弟，以后你们要好好相处，长兄如父啊。”

“义父教训的是。”饶武斌确有五个弟弟妹妹。

大妹饶红桂今年十一，已经有豆蔻初开的模样，二弟饶武契九岁，三弟饶武义七岁，二妹三妹为双胞胎饶红竹，饶红梅，今年五岁。

“后来大帅洪武全如何？”武斌好奇。

“大帅向朝廷请罪，但圣上一代明君，知道责任不在洪武全。念其年事已高，想给他一个朝中职位，招他回京城养老。可洪大帅对这玉鸿关感情极深，不愿进京，也就上书告老还乡，后来圣上也应允了，赐他黄金千两，白银万两，封北漠侯，官位世袭。”

顿了顿，饶虎贲接着说：“这是开国武将能得到的最高荣誉了。”

“后来为父接替了玉鸿关主帅一职，奉命把守这百里玉鸿关。”

饶武斌心中还有疑问，将义父杯中酒满上后问：“义父，那妖怪后来如何？如此生猛庞大，从何而来，又是如何消灭的?”

饶虎贲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叹了口气：“唉！这妖怪说来也怪，举国上下寻求信息，最后在一处千年古寺的藏经阁里，一本《山海异闻录》里有所记载，蛙头，鱼鳞，鹰爪，起自海外求凤大陆，可行于陆地，亦可潜入深海，其爪锋利，其性凶残，要不是为父亲眼所见怪物尸体，这记载怕是被当成笑谈。”

“自打那以后，北方所有边境严阵以待，烽火台重新启用。”

“可再之后就没有了蛙头怪伤人的记录。”

“在我们大岳境内，娃头怪兽群从东部沿海起，向西北方向一路直线行进，沿途一切生物，皆遭其毒害，生存记录，也只有你一人。”

饶武斌也暗自庆幸自己命大：“那离开蠡沟城之后呢？妖怪凭空消失了？”

“非也，斌儿随我来看。”饶虎贲站起身，走向了墙上挂着的大陆地图，“我们目前所知道的世界范围，都在这，古籍记载为凤求大陆，这么多年，我们都这么叫着。当今天下三分，北方是天狼国，南面是大秦国，中间我大岳面积最大，国立最强。”

“孩儿晓得。”

“这妖怪从蠡沟城往西北直行就进了天狼境内，当时我大岳与天狼不睦，消息封锁的严，也就没了这蛙头怪的信息。不过这两年传出来，说怪物进天狼后，也是西北一路杀伐，直到北海口入海不见。”

“义父，为何孩儿听其行进，有如野兽迁徙?”

饶虎贲清了清嗓子：“这个…为父也想过，不过这陆上动物迁徙一年一循环。这蛙头怪百年内未曾听闻，那古籍不知几千年之久，上面所记载故事实在怪异。”

“有何怪异?”饶武斌听闻之后，来了兴趣。

“这……”饶虎贲猛然想起算命先生和自己说过的话，不禁大吃一惊，“书中记载世界是球形的，然而天圆地方，何来球形?”

“还有呢？”饶武斌不依不饶地问着。

“还有十五大陆，十六洋，所记异闻怪事，人事风情皆难以令人相信。”

饶武斌满脸掩盖不住的兴奋：“义父，孩儿想去拜读此书，这书在哪？”

“在京城卧佛寺藏经阁。”

“孩儿可否远行去往京城。”那眼中是年轻人独有的渴望。

望着武斌那双期待的眼睛，饶虎贲想起了当初弱冠之年听到父亲准许自己上阵杀伐时的兴奋。如今天下三分，国与国之间都签订了互不侵犯的条约，未有战争已近十年。

孩子这么大，一直跟着自己在这玉鸿关，虽然玉鸿关也是大城，但繁华与京城无法比拟，如今武斌弱冠，让他出去见见世面也未尝不可。

想到这，饶虎贲点了点头：“也好，斌儿你如今已弱冠，去京城多见见世面，也为你日后成长有所帮助。”

武斌谢过义父，就兴高采烈地回自己房间做准备去了。

饶虎贲望着武斌出门的背影，再想起当年算命先生所说预言，不禁皱了皱眉头，倒了一杯白酒，一饮而尽，随后自言自语一句：“每个孩子头上都顶着一片天，生死祸福，随他去吧。”说完独自畅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