缸中之脑新世界 第四章 记忆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修女用带着怀疑的神态说着，少女明白自己的处境之后，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我明明应该在……在哪来的？”

她的记忆出现了问题，很显然，并不是头部受到了伤害或者什么冲击，

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阻止她想起什么，

“那我还记得我是谁吗？”

“不记得。”

“……”

一阵沉默过后，修女继续提问，

“那些一起和你玩耍，一起生活的孩子们，以及同伴，你都不记得了？”

少女摇了摇头，表明自己的现状。

“我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修女表示无奈，但是并没有放弃，她靠近了自己床边的梳妆台，从上面拿出了一张照片，

那张照片，是孤儿院的院长，以及修女们，还有那些孩子们的合照，

修女用手指了指，站在中间的那个人。

“你还记得吗？当时你和我们的合照，你看，你站在中间，而我就站在你的身后……”

“还有这个，经常和你一起玩的那个……还有还有……”

修女连二连三的说着，少女听着修女诉说着，但是大脑里只有一片空白。

少女盯着眼前修女所拿着的这张照片，看着照片中间的自己，心中的违和感越来越强，

眼前的画面开始出现了扭曲的现象，听到的声音也越来越不清晰，像是收音机信号不太好一样嘈杂。

少女闭上了眼睛，稍加过后，一切恢复正常，回过神的时候原来修女一直看着自己，

“我怎么了？”

“我还要问你呢，你刚才好像心不在焉的样子，怎么回事？”

修女对于少女愣神这件事，很不高兴，毕竟自己在那解释，却被她当做耳旁风一样，

“我……有点累，抱歉，或许我之后会想起来的，给你添麻烦了。”少女低着头说着。

简单的对话过后，少女提出回到自己的房间，说自己可能只是睡蒙了，

但是她自己比谁都清楚，她不是睡蒙了，也不是出现了什么幻觉，

而是真实的，确切的出现在了孤儿院内，

但为什么，会是这里，而不是别的地方，没人知道，

“这就是……现在的我吗，这到底是什么？”

少女回到房间之后，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发现自己已经变了，身高从原来的少女，变成了小孩，

“这里……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但那到底是什么？总感觉有些什么忘记了……”

她想要回忆起来什么，但大脑一片空白，想要记起小时候的事，也是一片空白，

现在这里对于她来说，是陌生的。

垂头丧气的她，正对着镜子发呆，也有可能在努力想起什么，

“一定是梦，我或许在一个梦里……”

她嘀咕着，好像一个从现代穿越到古代，然后失去了网络的阿宅一样，

她触摸着那面镜子，那是冰冷的感觉，她打开窗户，那是微风吹过的感觉，

她呼吸着，那是自己生命的感觉，她眺望窗外，那是太阳下山，夕阳的感觉，

从远处看去，群山连绵，山下全都是茂密的森林，偶尔天空中有些鸟归巢而去，

她现在所处的这所孤儿院，是远离了人类社会，坐立在荒山野岭之中，

但这一切的感觉如同真实一样，她受到伤害，会感觉到疼痛，能感觉到冷和热，

那些如同真实一般的经历，映入她的眼帘。

是自己在做梦吗？还是自己这种感觉在欺骗自己？这里才是真实的？

“怎么了？”

少女被从身后的某人打招呼吓了一跳，原来是之前在隔壁房间梳头发的那个女孩，

女孩看到她闷闷不乐的样子，便走上前去打了声招呼。

“啊，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吓唬你的，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不高兴呢？”

那个女孩连忙解释，

“你觉得，这里是真实的吗？”

少女提出了一个很古怪的问题，一般人早就把她当做神经有问题的人看待了。

“为什么你要这样问？”女孩歪着头，一边卖萌着，

“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你知道吗，这里总是给我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但是……”

“我却能感受到周围的一切，人们，风，大地，阳光……”

“这里总是让我想起了什么，但是我又想不起来，我告诉自己，那只是我的错觉……”

“但是，心中的这种违和感，好像一直在告诉我，这里不是真实的。”

“我是不是……疯了？”

少女的话让房间内的氛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是女孩并没有像是看怪物一样看她。

“你做过梦吗？我知道，一般做梦的时候，往往是不会觉得那是一个梦。”

“只有当梦醒的时候，才知道，那只是一个梦，我想你大概是这样的感觉，我猜的。”

“有时候，我也在想，梦到底是什么，是让人释放平时生活中的压力吗？还是一种提示？”

“我也不知道，但是……”女孩靠近了窗外，用手指了指那夕阳，

“我们现在不正是在这里吗？现在我所指着的太阳，所跟你说的话，我就在这里啊。”

“你现在能感受到这一切吗？你还觉得，这是不真实的吗？”

女孩露出了天真的笑容，对着少女说着这些话，她心中的违和感，也稍微减弱了一些，

“抱歉，我可能只是……太累了吧……”她低着头说着，想要停止了这样的思考，

如果她再继续这样想下去，不想疯也会变疯。

“啊，没事，你能想明白就好。”女孩用天真的笑容鼓励着她，

“啊对了，今晚有个庆典，不知道你要不要参加？”

“什么庆典？”

“就是感恩节的庆典啊，每年只有一次，每次在庆典开始之前，都要进行祷告，你可别告诉我你忘了。”

女孩一脸恶意的卖萌说着。

“我当然……记得，怎么会忘了呢……我知道了，今晚会准时参加的……”

少女苦笑着回答，但是自己知道，哪知道这个孤儿院有什么节目，

“那就这样吧，你好好休息，准备好参加今晚的节目吧，我先走了。”

女孩准备告别，却被少女说着，

“你要去哪？”

“还用问吗，当然是去准备今晚的庆典啊，不然我就要被修女姐姐责备了。”

很快，她便跑出了房间，只留下少女一个人，呆呆地站在了原地。

“或许真的是我想太多了？原来是这样啊，或许我真的只是孤儿院的一员，只是某种原因才这样的吧？”

“也或许是我对现在有所不满，才会这样抱怨吧，我真的是……在想什么啊。”

她转过身去，看着夜幕快要来临，心中的违和感平静了下来，不再去想这件事。

当晚，修女们和孩子们在为庆典筹备着，熙熙攘攘的人们，火鸡放在了桌子上，

孤儿院外的围墙上，放了一些庆典用的装饰品，一些小孩在外面准备着，修女们也是忙碌着，

“这就是庆典吗，真是热闹啊……”

她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

“也差不多了吧，把剩下的孩子们也叫来吧。”

少女的身后，出现了一位修女，转过头一看，是曾经在她的房间给自己照片看的那位修女，

“怎么样，这样的庆典你喜欢吗？”修女淡淡的一笑，

“每年都有吗？”

“那是当然，你每次都很积极的啊，懒惰是不好的哦。”修女蹲下了身子，摸了摸少女的头。

“懒惰什么的，我真的没有。”少女也逐渐的变得像个小孩，一点也不像是曾经已经长大了的那个自己。

“好啦，快点去把其他人也叫过来吧。”修女温柔的抚摸着少女的头，并用像是妈妈一样的语气说着。

“我知道了。”少女快步的向孤儿院内跑去，跑起来的样子像个新年向那些吝啬的亲戚们讨要红包时一样。

“喂，庆典马上就要……”少女表现出了元气满满的样子呼喊着，

但是里面却出奇的安静，就连外面那些人们的声音，也逐渐消失，

“奇怪呢，他们都去哪了？不快点的话，我可能也要被修女姐姐责备的……”

“责备……？修女姐姐？为什么……这种感觉……越来越……”

一边奔跑者，一边说着，但是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个画面，越来越清晰，

那是今天白天修女在房间拿出照片给她看的那张照片，照片里的自己，以及站在身后的修女，

还有那些和自己曾经玩耍的孩子们，那些违和感也跟着浮现了出来。

好像自己曾经在这个地方生活过，但又好像不是这里的人一样。

“我真的……到底是怎么了？”少女低着头，眼睛里闪着泪花。

“为什么……总是想要回忆起一些事，一些很重要的事……”

她回忆起白天修女从抽屉里拿出来的那张照片，她的直觉告诉她，说不定那里有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少女快步的朝着修女的房间跑去，心中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