缸中之脑新世界 第二章 梦

轿车缓慢的开在那满地是落叶的公路上，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安静的出奇，

只有那辆轿车行驶在路上的声音，车内两人沉默不语，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少女那好奇的问题，打破了车内沉默的气氛。

“他啊，算是一段缘分吧，当时我们在同一所大学毕业的。”

“你的个性比较直率，也就是跟你一样，单纯，不动什么心计，他也不想去参与到那些无聊的斗争之中。”

“我认识他快二十几年了，我了解他。”男人非常肯定。

“听你这么说，你们两个应该是从小时候就认识的了？”

“那当然。”

戴眼镜的男人看着后视镜坐在后面的少女，回答道，

“那告诉我，关于他更多的事，好吗？”少女的声音温柔了起来，似乎想要知道关于他的事。

“那好吧，你知道他为什么选择做医生这个行业吗？”

“不知道。”少女本想摇头，却已忘记自己是瘫痪的状态，

“那是五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他还在大学，就像平常人一样，每天为未来做着准备。”

“原本是对未来一片憧憬，直到遇见了一个人，那个他曾经爱过的人。”

“爱过的人？他之前有喜欢的人吗？”少女急忙问道。

“是的，他那时候还年轻，两人就像是未曾见过世面的小孩一样，相爱了。”

“只是后来的事情……”男人开始吞吞吐吐了起来，

“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少女继续追问着，

“后来的事情真是太不幸了，人生之中遇到了一个喜欢的人，最后两人竟然相隔两个世界。”

“我想，这种失去最重要的人那种感受，我多多少少还是明白的。”

少女听到这里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一直以来特别照顾自己的那位医生，其实已经失去了相爱的人，

她自己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一直不明白，失去挚爱的人是什么感受，毕竟她从未拥有过什么挚爱的人，

“发生什么事了？才导致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男人沉默不语，车内的氛围一下子就尴尬了起来，

“对……对不起，我不该这样，提起别人的伤心事。”少女连忙道歉，

“如果她还健在，我想他们两人早已经成为了一个完美的家庭了吧。”

“不过，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又怎么会走上医生那条路，到最后又怎么会认识到你呢，是不是？”

男人用着异常平和的语气说着，似乎话里总是有着另一层意思。

“……”

她沉默不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轿车依然在山上的公路上行驶着，

车内的氛围开始沉寂起来，少女看了看窗外的景色，那是自己经常看到的，

城市繁华的景象，但和住了那么多年的医院那段日子所看到的夜景不同，

从山上的公路，俯视城市的夜景，有种独特的美。

“你喜欢他吗？”男人突如其来的一问，少女的脸上泛起阵阵红晕，

“喜欢什么的……我只是一个废人，谁会喜欢一个完全不能动的人做自己的另一半……”

“再说了……我对医生只有尊重的感情，绝对没有你想的那种感情。”

少女的话开始支支吾吾，语气中略带一丝颤抖，

“没关系的，我想他只是想要弥补当年的那份遗憾罢了。”男人微笑着说。

在前往目的地的那条公路上，两人相继说了些关于自己，或者是别的话题，

“你挺开朗的啊，我还以为你是个沉默的人呢。”男人夸赞着少女。

“没有……那只是在医院的时候，只有医生和我聊天而已。”

少女像个刚到幼儿园的孩子一样，脸上出现了久违的微笑，

在那一路上，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山顶上，出现在少女眼前的是一个像是研究设施一样的建筑物，

建筑物分为两个，一个是表面白色的，外形较高，方形并使用毛玻璃的建筑，

和一座较矮的，呈圆形状，用花岗岩作为表面的建筑物，

设施周边还有些种植的绿色植物，似乎还有人精心打理过，但如果有别人，会是谁呢？

这样的研究设施，周围都是被铁丝网围着，从远处看去，就像是一个发卡一样。

“到了。”

男人打断了两人之间的话题，

少女出神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从未离开过医院那张病床的她，

第一眼看到外面的世界，那是她以前从来不敢想象的，

“这里就是你的工作地点了吗？你平时也是一个人？”

“是的。”

男人慢慢的打开了车门，小心翼翼的把少女放在了轮椅上，并说道，

“紧张吗？”

“有一点点。”

刚离开车内的环境，微风吹过少女的脸颊，第一口呼吸的，那是带有花香味的清新空气，

“我是……第一次来到这里，我从未想象过，外面会有这样的一个环境，我以为，那只存在于童话故事中。”

少女的表情略带着一丝高兴的情绪，毕竟她在医院那室内的环境下，生活了不知多少季度。

“说这样像是童话故事一样太夸张了，那只是我平时没事干的时候打理的小花园而已。”

“能陪我……聊一会吗？这样的，我还是第一次。”

“可以啊，你想聊什么？”男人用着轻松的语气说着，

“你做过梦吗？”

“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我梦见了，我在天空中自由的飞翔，穿过那蓝天与白云，穿过河川与高山。”

“梦想着有一天，我能起来，我能走动，我能康复，亲自到那个人面前说一声谢谢。”

“那些曾经想象过的美好，我想亲自去实现，为了那个梦，我一直坚持着。”

“但是每次做完梦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还是躺在那张病床上，只能一直看着外面的景色，却从来无法接触。”

“只有他，每次都鼓励着我，叫我不要放弃，即便这个世界充满了泪水，也请把眼睛睁开。”

“我是不是……太幼稚了？”

“你觉得天上的星星遥远吗？”

“那是古人从未想过的，到星星上去。那对古人来说是不可能的。”

“现在的世界，可以载人到那些星星上面，实现了古人认为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有梦，我们便会想要实现它，哪怕它再遥远，再艰辛，梦，也绝不会停止。”

“……”少女听完便沉默了，

“我也……有过一个梦。”

“你的梦？是什么样的呢？”少女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除此之外男人没说过一句话。

“现在，我们可以进去了吗？”男人岔开了话题，

车被停放在设施的门口处，男人缓慢的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少女，走入了那个研究设施的内部，

里面的光线还不算太昏暗，周围都是自己未曾见过的设备，

那个东西是什么？那是用来干什么的？那是用来做手术的吗？

她对于那些未曾见过的事物，有着诸如此类的疑问，

那个男人把少女带到了另一个研究用的房间内，

里面只有一把奇怪的椅子，和一顶好像可以戴在头上的半圆形设备，

桌子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设备，显微镜，电脑，培养皿，还有一些完全不知道是什么之类的，等等……

有些设备少女曾经在医院那里见过，那是医生们用来工作用的工具。

房间内有着优良的通风设备，窗户也是毛玻璃，从外面是不能窥探进来的。

“你说说的新药，就在这里？”少女问着眼前那个男人，

“是的，那是唯一可以治愈你的新药，只是现在还不知道副作用是什么，所以需要你的合作。”

男人半蹲下身子，对着少女柔和的说着。

“那么你现在愿意相信我吗？不愿意的话我不会勉强你的。”

“我明白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合作的。”

少女坚定的眼神，让眼前这个男人觉得她下定了决心。

“很好，那么，坐在那把椅子上吧。”

男人用手指了指旁边，就是刚才少女所看到的那把奇怪的椅子，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这把椅子是吗？之前有没有别的人坐上去？”少女脸上写满了疑惑，

“放心，之前有些人也是跟你一样，得了这种病，只是……”男人沉默不语，

“只是什么……？”少女继续追问，

“那时候新药还没有完善，导致之前那些人吃完药之后作用不是很大，失望的离开了。”

“所以我希望你能帮助我，帮我完成这一切，只要这个新药完成，说不定能帮到那些和你一样的人。”

男人用充满坚定的语气说着，她也不好意思多问，毕竟之前就受人恩惠，继续追问就有点不太好。

于是少女下定了决心，坐到那把椅子上。

“在那之前，这个是实验用的新药，目前来说还不太稳定，已知的副作用是让人犯困。”

男人递过了药，但是少女由于身体瘫痪，连吃药也要别人喂，

稍作片刻休息之后，男人把少女扶上了那把椅子，并给她戴上了一个奇怪的装置。

“放轻松，不会痛的，这个东西只是会让人犯困而已。”

随着设备的灯光亮了起来，少女大脑觉得昏昏沉沉的，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难免会有点紧张，

设备启动之后，少女的意识逐渐模糊，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所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