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早朝,一事未议,就先要七条人命,此刻听到冯宝声音,一时之间百官心头打鼓,竟然没有人出列。
张四维和申时行对视一眼,正要开口,金銮殿外忽然远远传来吵闹之声。
“何事!”朱翊钧强压怒气,看向了外面。
很快,跑进来个御林军将校,跪倒在地道:“启奏陛下,高仪带病在外求见。”
大殿内,百官顿时头颅转动,个个眼神交流,面上都是藏不住的喜悦。
张太岳眼中寒光一闪而逝,似乎看到了希望。
先帝隆庆归天之前,留有遗旨,命高拱、张太岳、高仪为顾命大臣,冯宝协助。只是高仪悲伤过度,大病不起,一晃就是个多月,没想到今天来得正是时候。
高拱深深吸了口气,感觉好事多磨,只希望高仪待会不要过分,要不然以陛下脾气,又正好在气头上,高仪只怕要成为大明有史以来朝堂之上,第一个被杖毙的内阁大臣。
张四维冷着张脸,再蠢的人都知道高仪此刻来者不善,同样再好脾气的人也会上火,这还没怎么着呢,就遇到这么大的阻力,难怪陛下会对言官如此不满,看看他们都干了什么!
申时行瞧了过来,微微对张四维摇头。
张四维怔了怔,立马点头。都说患难见真情,他和申时行一样,都是陛下的“新宠”,昨夜里又表面和恩师高拱决裂,不管旁人信不信,他都永久地打上了陛下的烙印,甚至还有奸臣的名声,而今只能努力向前,为陛下,更为自己。
深吸一口气,张四维瞧向了朱翊钧,看到后者嘴角浅浅的笑意,心里顿时安定了下来。十岁天子尚能如此镇定,自己还真是丢人,也无怪老师会反复告诫自己,莫要以为陛下年纪小而轻视。
想到这里,张四维垂下了头,脑海中快速回忆、整理着奏章上的内容,但求待会能清楚诠释。
“宣。”
简单一个字,朱翊钧收了脸上的微笑,坐在那里再无其他动作。
很快,金銮殿下台阶之上,出现颗苍老头颅,一身红袍,走得极慢,边上两位御林军跟着,手还虚托着,想来是要扶他,可是被拒绝了。
来者不善,但表面比葛守礼老实了很多。
“来啊,看座。”
常顺立马照办,跑到殿角搬来个锦墩,放到了正中位置,还在张太岳之前。
朱翊钧忍着笑,常顺果然是自己肚子里面的蛔虫,一声不响就又打了张太岳的脸,朕内心甚慰。
张太岳把头埋了下去,努力掩饰着眼中的寒芒,可支撑跪着身体的双手掌却微微紧了几分,心里不可遏制地除开对小皇帝,也对高仪生出了恼怒。高仪此来是来帮他的,可万一待会他成功了,岂不是就稳稳落在他前头,自然也就要了他的首辅之位?
余光扫过,他瞧了眼边上的高拱,高拱闭着眼睛,面色平静,似乎正在养气。
“老匹夫!”张太岳心头怒骂,自己也索性闭了眼睛,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最好的结果是高仪大病未愈,还理不得朝政,如此自己只要运作运作,那首辅还能维持下去,最差的便是高仪身体无大碍,又和高拱等人联合起来,那自己这个首辅也就到头了。
朱翊钧瞧见,心里嗤笑了声,张太岳还真是异想天开,掉进权利的沼泽出不来了。真当朕是傻子?你虽然有点能力,可全然不用在正途,心胸又窄,为了权柄近乎癫狂,朕的朝堂岂能容你!反倒是高拱,此人虽然能力稍弱,但现在还有可取之处,留下也不是不可能。
不妥!
朱翊钧心头猛然一颤,想到了历史上的一件事。如果没有记错,历史上张太岳很快就会为了彻底弄垮高拱和冯宝勾结,弄出有名的王大臣事件,看来既然想要暂时留住高拱,就不得不防,同时也要加强自身护卫。
想到这里,朱翊钧瞧了眼金銮殿外,之前一句话把葛守礼定性为“逆贼”的御林军将校不错,待会可以接见接见,若是可以,禁宫的安全又多了份保障。
“臣高仪,参见陛下。”
高仪终于进到了金銮殿上,颤巍巍跪了下去,跟随的御林军马上要帮忙,可却被他一个眼神喝止。
朱翊钧面色微微有些冷,高仪这礼不全,金銮殿上拜见自己,不该山呼“万岁”么?只是,再不满,朱翊钧也不差这会,喊了平身,也让御林军将他扶到锦墩上。
既然是陛下开口,高仪没再拒绝,可等坐下,他一句话就把气氛弄到了冰点:“臣虽然年迈,可还想说话,陛下是否也要将老臣乱棍打死?”
挑衅!嚣张!
这是朱翊钧这边给他的评价,可百官却内心欢喜,高阁老出手果然不同凡响,既先声夺人,又不会像葛守礼一样极端,弄得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回,看你小皇帝如何接!
张太岳抬头扫了眼高仪,内心一个声音疯狂地开始叫嚣,“打死他,打死他,打死了他,我才好组织让你小皇帝求饶的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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