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武：斗战无双 第十六章 收服六少

都安努力的把烧沸的大壶水端到厅中央的大桌上，见赵无双席地坐在榻上，手里端着本书看得入神，便小声道：“哥，水烧好了，要蒸茶么？”

“嗯。”赵无双头也不抬的应了声。

都安于是麻利的开始了烫壶、置茶、温杯、高冲、闻香等一系列工作，瞧他娴熟的样子，赵无双问道：“学了多久？”

“快一年了，一开始老是烫手，沏水量也掌握不好，老被陈统领骂。”都安虽在说，但手里的活没停下来。

“以前你一直是伺候陈统领？”

“一开始不是，在厨房打杂，后来陈统领练功炼伤了，要个侍从伺候，就把我送过来了。”

“哦。”赵无双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

没多久，一壶热气腾腾的茶已经沏好，都安一脸庄重，双手轻推茶杯，送到赵无双榻前的小桌上。

“先放这。”

“是，哥。”现在的都安叫哥已经很自然了，赵无双笑了笑，用书敲了下他的头，问道：“会识字么？”

“会点，不多。”都安跪在榻前，老实本分的答道。

“谁教你的？”

“自己学的，营里每三天都会开些杂课，我在旁听着，他们也不赶我。”

这么看来，这炼体营跟武校没啥区别，文化课也不会拉下，赵无双笑了笑，道：“他们还在外面跪着？”

“是的，都跪了三时辰了。”都安说着偷偷去看赵无双的表情。

“看你满同情他们的。”赵无双似笑非笑的说了句。

“都安不敢！”都安闻言连忙趴下伏身。

“叫他们进来吧，你在旁好好听着。”吩咐完后，赵无双继续看着书，这本书也偶然从屋中的书架上翻来的，讲的是日月大陆一些远古传闻，多半是以讹传讹，但笔者写得风趣，赵无双就当看封神演义，解个闷。

哗啦啦的脚步声传来，接着就听见司南的声音：“拜见大人。”

赵无双没抬头，斜靠在榻头，看着书，随口说道：“晓得为何让你们跪在外面候了这么久么？”

没有回应，过了半天，还是司南说道：“我等不知。”

“哦？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司南，你是个机灵人，你来猜猜。”

“这……。”司南吞吐了好一会，还是低下了头：“小人真不知。”

赵无双这才放下书，抬起头来，六个少年跪成两列，全都埋着头低着。

“因为知道的，你们都说了。”赵无双忽然拔高嗓门，将书狠狠的砸向司南，他这一发火，整个厅里，顿时连呼吸都停止了，安静极了，只剩他的声音在回荡。

“认大哥是你们主动认的，分给你们的东西，你们也要了，怎么，一转眼，就把对我晓得的情报，一五一十全说了出去。”

“面对生死，难免贪生。但人总要讲个义，如果连这底线都没有，有何面目来见人？还活着做甚？”

六人几乎都趴在地上，司南大哭起来：“都是我一人的错，那人问我们，我们真的一句都没说，即便是野寒，也是如此。后来见我们不肯，他就要杀我们。杀我没关系，但拿着兄弟的命来逼我说，我实在没办法选择。大人，要怪就怪我司南一人吧。”说着，司南磕头如捣蒜，地板发出咚咚巨响。

赵无双铁青着脸，余光瞥见都安脸都吓白了，便缓下声，道：“今日看你们在武场受惩，本不愿留情，但念到你们现在这样，也是因遇我而起。所以还是饶尔等一次。从今日起，你等成我侍从，可知该如何做人做事？”

“我等明白，从此宁死也不会背叛大人。”司南连声说道。

“司南，不要去充大哥，他们不是哑巴，一个个说。”赵无双冷冷的看着其他人。

“延庆明白。”“成望铭记在心。”“定山知错了。”“屠封晓得。”少年们一个个回答，最后就剩野寒一人。

赵无双寒光一闪，正欲弄出手段，就听野寒大叫起来：“野寒，清楚了！”

“很好，你们六人的底细，我也查了，从横岗营私自跑出，起因觉得不公。为何不公，皆因你野寒多次顶撞管教，私下又与他人斗殴，出事又不站出来，次次连累兄弟跟你一起连坐。导致管教区别对待，功分不给，令尔等心中怨恨，这才起了脱营之心。我说的，可有假？”

屋内寂静，就剩沉重的呼吸。

“你们来到此地后，可知为何屡次被体罚，是否觉得被针对？”赵无双一句厉过一句的道：“炼体营是干嘛的？是培养你们成为兵，成为士，不服管教，自以为是，动不动就想离开当个逃兵，谁会在乎你们，谁能看得起你们。”

“六个人，小团体，为了兄弟，就没了底线，为了兄弟，就可以践踏营法，你们能干嘛？充其量，就只能当个土匪恶霸，还想混出人样，我看，是混出狗样来吧。”

“千里迢迢，从东来到西。见高人就拜大哥，见大人就要跪，卑微得可怜，图个啥？是不是在做这些的时候，心里幻想以后等自己厉害了，就可以不枉之前出卖的尊严？”

赵无双越说越怒，他不禁想起曾经出卖自己的兄弟，看着眼前的人，他几乎都能看到未来将发生的，正待再骂，却见一旁候着的都安忽然磕头，道：“哥，不要发怒了。”

深吸一口气，努力平息满腔的无名之火，赵无双晓得自己着相了，这世间，哪有忠骨义胆，一切都是有个价罢了。

骂他们，何尝不是在骂自己。

现在的自己，泥菩萨一个，在青元天君眼里，不过一棋子。

想到这，赵无双长舒一口气，道：“行了，都起来吧。”

六人跪在不动。

“呯！”赵无双大力的拍了下桌子。

六人这才晃悠悠的爬了起来，低着头颅站在那。

“从今时起，把傲气憋着，把想法掐了，自己该干嘛，能干嘛。自己好好想想。”

“我等谨遵大人教诲。”又是司南第一个开口。

赵无双看着额头流血的司南，对都安吩咐道：“都安，领他们去拿伤药。”

看着都安领着他们出去，赵无双这才端起桌上的茶，呷了口，茶已冷，但入喉却别有一番滋味，听到脚步，赵无双抬头一看，道：“鹿师看了好一会吧。”

鹿老头负着手，慢悠悠的进了屋，道：“远远的听了几句，哈哈，我看等过上几年，会里又要多一个大主事的，好极了。”

“鹿师过奖了。我也只是随口训训，见笑见笑。”说着，赵无双起身，亲自沏茶，给鹿石阚倒上。

“公子就别谦虚了，家臣御驭乃关键第一步，公子做得很好，恩威并施，颇有柳天君之风，可喜可贺。”

“鹿师就别夸我，我一小孩，瞎闹，不知这么晚，还过来，是不是有何重要的事情？”赵无双岔开话题，问道。

“也非什么大事，天君走前交代，把一些东西交给你，另外，明日我们就要启程，去西山城。”鹿石阚说道。

“西山？”赵无双念了句。

“嗯，西山乃我血眼会重要一地，城中人口十万计，派系门阀众多，我看，柳天君想让你多多历练，不过西山我很熟，这次，我会全程跟随，公子莫要担忧。”

赵无双拱手表示感谢，鹿石阚也不多言其他，放下刚才提在手中的锦盒，然后又掏出一玉牌，道：“此乃我血眼会的会牌，里有功分，有何需要，可去会中的奖功堂自取，公子收好，哦，还有这锦盒，都是天君给的。”

说完，抱了下拳，道：“此地我已安排人手日夜不息巡逻，公子可宽心休息，明日还要起个大早来赶路。”

“鹿师慢走，我送送。”赵无双站了起来。

“不用多礼，我自去！”鹿石阚说完便走，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再谈起流瑜水，看着夜幕下消散的老头背影，赵无双站在门口，站在那不动，还是都安的出现，打断了他的思索。

“哥，都安排下了。他们都睡在外屋。药也发齐了。”都安汇报道。

“嗯，办得好。来，给我沏茶。”赵无双夸奖的摸了下都安的小脑袋。

回到榻前，看着摆放在桌上的玉牌，赵无双拿起端详，玉牌很精致，正面是一只血眼，令他想起张天雄那块已经被自己捏成铁剑的铁牌，翻到后面，玉牌背面刻着两字：“无双。”

看来，是量身给他定制的，想来便是自己的身份牌。

放下玉牌，赵无双又打开了锦盒，看清楚所装之物，楞了会。

锦盒里赫然是一把长剑，这剑他认得，便是昨日伤的那把，流瑜水的佩剑。

想起昨日激战，此剑材质奇佳，能挡自己拳力而不断，缓缓拿起，感受那剑刃的锋利，赵无双陷入沉思。

青元天君，究竟何意？

回想这些日子发生的，每一个都仿佛隐藏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意图，赵无双没有太多线索去推理，但他确认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已经深陷漩涡中。、

西山城。

那里，应该漩涡更多，更深吧。

握住长剑，赵无双忽然豪气油生，他心中无惧道：任凭千险万难，我当一剑破之。

“嗡嗡……！”仿佛感觉到赵无双心意，长剑长鸣，一道月光，恰好照了进来，映在剑身上，如秋水伏波，荡漾起来。

“还是叫你无双剑吧！”赵无双低声轻语。

“哥，喝茶！”闻听都安说话，见他双手端来，赵无双道：“都安，记住，只有我俩时，你叫赵都安，对外，你是柳都安，你明白了么？”

都安眨动大眼睛，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马上应道：“哥，我记住了，我叫赵都安。我喜欢这个姓。”

“去睡吧，山里夜间冷，多盖上被子，这里，不用你伺候了。”赵无双道。

“那，哥，我去睡了。”都安很乖巧，放下茶，就往偏室去。

一口热茶下肚，又是一番不同滋味，赵无双吧唧了下嘴，望着屋内那束月光，开始闭目修行。

这世间，唯有自身强大，方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