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武：斗战无双 第十四章 都安

鹿石阚带去的地方是山庄十里外血眼会旗下的炼体营，四周皆是高山峭壁，唯一的出入口则修筑城墙，把守严密。

看得出鹿石阚的地位崇高，刚进营中，就有两个孔武有力的大汉联众而来，为首是一黑脸壮汉，浑身肌肉线条毕露，说话如破锣，刺耳响亮。

“鹿师怎么过来了？”黑脸大汉拱手见礼，态度恭敬。

“山庄有些变故，你派人过去查探一番。”鹿石阚先说了下原委，黑脸大汉脸色一变，侧脸对右侧的阔脸巨人身型的大汉吩咐道：“典海，速带一队人马过去。”

那巨汉不敢且慢，转身就走，不久，营中响起了号角，接着就听到人马嘶叫的嘈杂声。

黑脸大汉一人独自将鹿赵两人引进一栋建立在山半腰的庭院里，他不安的搓手抱歉道：“也不知鹿师要过来，一时没有适合的地方，此处是我的陋宅，还望鹿师不要多多包涵。”

鹿石阚摆手道：“无妨，过了今晚便好。”说着，斜看了一眼满脸堆笑候着的黑脸大汉，便问道：“陈山中，你做了几年炼营统领呢？”

黑脸大汉陈山中仿佛点中愁穴，苦下脸道：“鹿师说来惭愧，从您老门下出来后，整整十五年，我换了八个地方，还是区区一个统领，哎，我真是没脸去见你，要不是今天你来，我都不晓得何时才能见到您老。”

鹿石阚不语，黑脸大汉叫完苦，也不敢继续说，两眼苦巴巴的看着他，见鹿石阚没动静，又瞅了眼一旁面无表情的赵无双。

“这位是？”陈山中小声问道。

“你权当今天没见过他。”

“明白，明白！”陈山中马上点头，目不斜视，再也不看赵无双一眼。

“你炼灵几层了？”鹿石阚问道。

“八层！八层大圆满了。”陈山中立刻回话道。

“啪！”鹿石阚忽然冷哼一声，重拍石桌，怒道：“我记得你从我这里出来，是炼灵三层，十五年，你真是有长进！还想让我给你谋位子。”

陈山中脸色青一块，紫一块，忽然跪下，伸手解开上衣，露出满胸的伤痕，低头道：“重伤三次，轻伤无数，吾十年前就已是炼灵八层，掉过三次阶，重修回来，又伤，反复几次，鹿师，陈山中有苦说不出啊！”

瞧着这蚯蚓耕地般的纵横交错的伤痕，鹿石阚的怒容渐退，和声道：“会中精血良药无数，为何不申请？”

“我的功分不够，一次还好，再多几次怎么可能拿到上等的补药。说到底，学艺不精，底子差，除了认识您老，会中再无关系，您老又是云中仙鹤，我哪里寻得到。”陈山中系上衣服，依旧跪在地上，低头苦道。

“好了，不要诉苦了，站起说话，堂堂一个统领，不像话。”

陈山中乖乖的站了起来，低头躬腰，见了他这副样子，鹿石阚也没办法，只好给了承诺：“过几日，我去问问，哪座城中还有副职，另外，给你我的玉牌，有空去附加城里申请丹药血品，争取早日提升几阶，八层的副职，说不过去。”

接过玉牌，陈山中无言以对，再次跪下，哽咽道：“鹿……师。”

“行了，以前在我手下，没见你这么没皮没脸，现在的你啊……！哎！”鹿石阚有些感慨，他看了眼一边如闭目菩萨，静坐不动的赵无双，道：“想来公子也累，就去里屋早点休息，我在外屋候着，公子尽可安心。”

那陈山中得了许诺，心中欢喜，却听鹿师这般语气，再听内容，顿时心中震惊，也不敢去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赵无双睁开眼，对鹿石阚躬手作礼，淡声道：“鹿师言重，那我去了。”说完，自顾进了里屋，耳边远远的传来鹿石阚的声音：“山中，你加派巡夜人手，严守此处，另外，你那属下回来，就前来禀告，不得延误。”

“山中明白，我现在就去安排。”

一夜无话。

清晨，精神饱满的赵无双醒来，有一小孩侍从一脸熊猫眼的守在门口，见他开门，便慌忙站了起来，一边作揖，一边叫道：“贵人，早安。贵人，我这就去端水服侍您洗漱。”

还未等他开口，就一溜烟跑了出去，赵无双只好站在门口，不多时，小孩就端着脸盆，肩披一白色毛巾跑了过来。

赵无双有些不自在，身边立个小人，他还从未被人服侍，见小孩已经把毛巾放进水去搓，便道：“我自己来便好。”

小孩一时彷徨，手拿着浸湿正滴水的毛巾不知如何是好。

赵无双看着那双熊猫眼，不由笑了起来，摸了下小孩的头，道：“不用怕，来，给我！”说着，就拿过毛巾，擦洗。

擦完后，自己在脸盆里来回荡了下，拧干，递了过去，道：“你也擦擦！”

小孩脸通红，腼腆小声道：“回贵人话，我都是用手捧着水洗的……。”

“没事，来！”

见毛巾递来，小孩犹豫的双手接过，试探的往脸上凑，大眼睛扑哧的瞅着赵无双，见到赵无双一脸鼓励的表情，终于放开胆子把毛巾铺在脸上。

“好舒服啊。”小孩叫了起来。

来到日月大陆这么久，赵无双第一次开怀大笑了起来，旭日刚在山峰冒出个尖尖，金色的光，照在小孩的脸上，样子美极了。

“你叫什么名字？”赵无双就坐在门槛上，问道。

“回贵人话，我叫都安，师傅们说，等我成了炼灵，再给我取姓。”一提到炼灵两字，小孩满眼都是憧憬之色。

“你也是营里的学徒？”想起司南他们，赵无双心一动，问道。

“还不是！”小孩顿时低落了，他努力解释：“我是山里的娃，有一天村里来了凶兽，我娘亲把我放在地窖里才躲过一劫。后来，营里师傅们路过村里，看见我，就把我带回来了。”

“那你娘亲呢？”赵无双顺着问，刚说出口，顿时后悔。

那小孩脸色一黯，道：“应该是被那凶兽吃了吧。我爬出地窖，村里的房子都倒了，到处是血，没见到娘亲。”

“对不起……。”赵无双不晓得如何安慰小孩，只好摸着小孩的头，抱歉道。

“贵人言重了，都安没事的，师傅们说了，等我修炼到炼灵，就可以杀了凶兽，替娘亲报仇，都安一直牢记着。”小孩举起小拳头，以表自己的决心。

“好，加油！”赵无双心中有些异样，正待多问几句，却见鹿石阚从外屋走了出来，来到庭院里，道：“公子醒啦！”

“鹿师，辛苦了。”赵无双站了起来，作揖。那小孩都安，也慌忙躬身低头，赵无双见了，又摸了下他头，道：“没事。”

鹿石阚笑道：“怎么，看着喜欢？”

“嗯，有眼缘。”赵无双点了下头，转移话题道：“不知接下来，鹿师如何安排？”

鹿石阚看了一眼都安，赵无双拍了下小孩，道：“你去外屋等着。”

“是，贵人！”小孩先给赵无双作揖，又向鹿石阚作揖，这才低头小跑，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见都安走远，鹿石阚道：“我已飞鹰传信，天君应该很快就会赶来，我们便在此地等候就是。”

“也好！”赵无双没有意见。

“鹿师。”外屋传来陈山中的声音：“早餐已准备好了，不知鹿师何时要食？”

“先吃点东西，此地易守难攻，不失一个安稳之处。”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外屋大厅里，陈山中目不斜视，坐在下席，都安不见踪影，赵无双问道：“那小孩呢？”

陈山中仿佛没有听见，雕塑一般坐在那。

“嗯哼！”鹿石阚咳嗽了声，陈山中就跟活过来一样，低头躬身：“我这就去喊。”

过了会，陈山中就领着都安回到厅中，都安一脸不安，小手拧着衣角，赵无双便招手道：“都安，你过来。”

都安没敢动，陈山中在后面推了下，都安迟疑的看了眼陈山中，又望了眼赵无双，可能觉得应该没事，便一步一拖的扭捏来到赵无双跟前。

“这小孩我看了欢喜，想给他个姓，以后就跟我姓……姓柳吧！”赵无双差点说漏了嘴，他掩饰的摸了下都安的头，笑道。

陈山中低着头，看不清楚他的表情，还是鹿石阚接话道：“公子喜欢就好，一啄一饮因果定，若非山庄变故，公子也遇不上。”

“山中，你也不必陪着，营中事务繁多，你身为统领，应当亲历而为，尤其现在是多事之秋。”鹿石阚觉得陈山中的确乖巧，但没必要在此，便下言赶道。

陈山中躬身连作两揖，低头倒退，到了门口，迅速转身，不留痕迹的把门掩上。

赵无双不理会陈山中的多礼卑膝，这种上下级关系，自古哪个朝代，哪个位面，都是司空见惯，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尊卑。

他拍了下旁边的椅子，道：“都安，坐过来。”

瞧着满桌的山珍海味，都安咽了下口水，有些不敢：“回贵人，我站在……就好。”

“还叫贵人？都给了你姓，你应该叫他啥？”鹿石阚难得逗闷，一张老脸笑眯眯的。

“叫啥……？”都安傻了眼，小脑袋看下鹿石阚，看下赵无双。

“叫哥就行了。”赵无双伸手就把都安提到座位上，道：“以后你就跟着我，我吃啥你就吃啥，我有啥你就有啥，懂了么？”

鹿石阚眼神闪烁，随即恢复过来，也不再说，拿起筷子，自顾吃菜饮酒。

都安懵懵懂懂的，看见递过来的筷子，不由自主的接过，又抬头瞧见赵无双的笑脸，迟疑的轻声道：“哥……？”

“哎，这就对了！”赵无双开怀大笑，难得心情愉悦，忍不住又去摸都安的小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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