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全感 小打小闹

张凯蝶听到后也终于说出了憋在心中的话，“你杀了他们…不…不…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我没有杀死任何人…你不敢，我也不敢…真的不敢，我们都还是…”银亿偏头看见张凯蝶用渐渐带有恐惧的目光盯着他的手及消防斧，这目光里的疏离和指责令他感到不舒服却又不知道怎么辩驳。他显得有点语无伦次。

银亿也不想的，真的。他也一直试图说服自己就按当初打游戏打怪、憎恶电影鬼怪的心态去看待被感染的人，甚至是抱着帮他们解脱的念头来试图自我欺骗。

可他就在刚才，回头望向生灵涂炭的那条小巷方向时，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她”暴瞪眼珠寻求有人给她慰藉的挣扎…银亿向沉默于人言的“她”挥舞去凶器时、再加上倒地的声音传来后，他都不敢多加一眼去直视她死时的面目。

但他想，她的眼睛如果还能流露出些许感情的话，那最后一点点凝固住的，会被感受到的，一定是很不甘的吧。

“我不是好人，但我也不会说“我不是故意的”；他们的困兽之斗是我造成的…我害死了他们？它们的进击被我终结…我是…泯灭人性的清道夫？”银亿按着带入电影主人公的遭遇进行自我剖析，他这么想，同时不假思索的地向张凯蝶描述得一字不落。

银亿在困惑，这个命题不是如今的他能轻易拿起放下的。他把它找到丢出来扔到张凯蝶纠结的小脸上，让她看清楚事实——不知道她能不能给出令人满意的答案？

张凯蝶闻言也沉默了，银亿的话是自我叩问，但也是建立在往世道德标准下的废话。短短跟在一直淡定应对的银亿身边的一段时间里，她已经隐隐感觉到了巨变已经发生，过去的经验可能不太能够取效，现在的一切都没有按照“我以为”的方向发展。

大伙…竟然毫不犹豫地自相残杀？

丧尸…更是只想杀掉所有活着的人？

…看样子不全是他的错？张凯蝶不由得帮银亿找起了理由。

张凯蝶左手抱着右手手腕，交叉双手手臂在身子前，正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就在这时，她突然留意到了正不知觉、紧张绞着手指、眼巴巴瞄着她的银亿。

真实，莫名让人觉得容易看穿的本质。

轻柔地呼了一口气，张凯蝶主动问他：“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呀？”

银亿听出张凯蝶语气中暂时的谅解于是好，如释重荷般先友好地对她笑笑，尽量忽视短短几分钟刚出现的隔阂，故作轻松地说：“我们还是得到了一些重要的消息的…”

这轮到张凯蝶急了，还不知她的爸爸的安危呢！

“你认为，你爸对他的处境是一无所知的吗？毫无预感的吗？”银亿不会说“冷静点”、“先听我说”之类的废话，那种话讲来是真的于事无补而且显得令人特别无助——能动手解决谁还听你在那BB?

他直接问回去，你自己体会下问题所在，你可以自己想明白，这样最直接有效。

张凯蝶先被问得愣了一下，下意识想张口反驳，不过银亿很有技巧的避开不听——他示意继续赶路，然后先迈了出去。

这促使张凯蝶把咬嘴唇的话又放回去做再度思考，又恰巧在她还没审慎出来个有说服力的言辞前，银亿又打岔了她组织语言的努力。他这样做的：

银亿默然着走出几步，停了一下，又走起来，突然说到：“你知道，天已经黑了。”说着从身后背着的背包摸出手电，拧亮，照着四周的景象，辨认着来时的路。

“可我的爸爸…”

“没什么可是的，明天，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去找你爸爸。”

“但…”

“嘘——天已经黑了，你听到了它们的哀鸣么？”银亿压低了嗓音问道。

打了个寒战，寒毛直竖，冷意从心底缓缓上心头。张凯蝶明知道这个坏人在故意恐吓自己，但她一想到白天时的情景，一阵阵后怕，就很不争气地心里发慌，她赶忙瞅瞅附近有没有草木耸动，又支着个耳朵听是不是真的有银亿所说的动静。

“走了。”银亿估计了个方向，大踏步地走。至于能不能找回出发地全听天命吧，反正他路痴发动概率够小，而正确率体现在平日里做选择题都是一发入魂的。

张凯蝶赶紧小跑着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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