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明月一趟溪 章二十四 神祇与祭祀

一轮明月一趟溪 橘橘朱啊 女生小说 | 幻想精灵 更新时间:2019-0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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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道临时分部基地里,单单驻守着分部成员以及狱寺、云雀从总部带来的自己的部员。饶是如此,纷杂的事物仍是多到不可思议,在这间分部基地里也是许久没有出现这样人来人往般忙碌的身影了。

纵使此次HGProgram牵扯势力诸多,几番舍略,便也能对诸多繁杂事物排出个轻重缓急来。首当其冲,麓川枫子索要罗潍一事就足够狱寺头疼的了。其次是与马里诺一族彻底划清界限,甚至是不日宣战。再者则是遣人调查天朝叛逃黑手党一事,北欧林奈王室的态度,以及秋元一族的目的使然。

“岚守大人,麓川大人已经在偏厅等候多时,我们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否则传出北海道,则是对神祇的大不敬,整个彭格列都会遭受谴责的。”艾德推门而入,便是扑面而来的烟草味,呛得他连连打了几声喷嚏,“雾守大人将将传来讯息,说是罗潍已经押送至本部密室,除了他没有人能够找到。”

狱寺拿下嘴边已经燃尽的烟头,着力往烟灰缸按下,吐出缕缕烟圈:“真不是个善茬,走吧,现在去见客。”

便是简单地往口腔中喷了几次清新剂后,甚至是来不及清理衣物上早已熏满的烟草味,狱寺便甩门往偏厅去了。

“岚、岚守大人,您不需要换身衣服吗?”艾德追上去问。

“呵,传闻麓川枫子清冷自傲,我们僵持了她这么久,这位神祇大人恐怕早已发怒,哪里会容许我再去换件衣服。”

狱寺如是,只手推开了偏厅的门,里面也果真如他所料。纵使麓川枫子身着素色淡雅的和服,一身清冷若冰霜的气质,此时此刻也是黑着面色,甚至是见着狱寺前来,只手便捏碎了手里的瓷杯。

“彭格列,尔等竟妄图毁损吾于北海道的道义。”余音尽,瓷片落。顿时间,以麓川枫子为中心,整间偏厅便被冰霜覆盖,狱寺甚至能看见自己呼出的热气在寒冰之中渐渐消散。

狱寺定了定神色,自若道:“麓川小姐,很抱歉。昨日我前去场地救援之时便不见罗潍的身形,恐怕是被他的同伙带走。我已经派人盯紧了北海道的各个出入口,连续搜索整晚,直至目前仍未寻找到他的身影,这才不得不厚着脸皮来向您复命。”

一语尽,麓川枫子并没有任何回复,反而是偏厅里的冰锥较之前更为锋锐,四面八方而来生生抵在了狱寺的咽喉处。哪怕此刻单单是咽下一口唾液,喉结滚动,冰锥便能立马刺入,锁喉而亡。

大约僵持了十来分钟,周遭的冰锥方始缩回,连带着整间屋子的冰霜一道消失殆尽,仿佛之前根本就不存在这么一茬。

“岚守大人好胆色,但若想要这般糊弄吾也并不容易。余下的日子里,吾之信徒们会伴随大人的部下,一道寻找那侵犯吾北海道的罪魁祸首。”麓川枫子挽了挽衣袖,作揖告辞,顿时不见了身影。

门外的艾德适时地推门进来,狱寺瞧着他满面的紧张神色,将将调笑了他一句,便听见一声响,瞧见了从艾德衣袖里滑落的枪支。

“对、对不起,岚守大人。”艾德颇有些笨拙地去拾起掉落的枪支,却不想手不停地抖着,恁是又掉了几次才勉强拾起塞进了腰间。

狱寺轻声笑着,走向艾德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艾德,就算是文职也要记得时不时去训练场打个两枪才好。”

“我记住了,岚守大人。”艾德叹了一口气,“请问接下来有什么吩咐吗,大人?”

“接下来通知分部,在昨天的队伍上,‘继续’补充人员加强对罗潍的搜查。”狱寺勾起嘴角,艾德也看不太出来自家大人的想法,便是应承下自顾吩咐去了。

今时是新年的第一天,虽与HGProgram仅仅一日之隔,却也算得上是除旧迎新,嘉庆之年。往后的日子里,再也没有这种低靡的日子,她凉溪已然是彭格列的一名A级干部,再也不会被那些宵小之辈给无端轻蔑了去。

新的一年初始,北海道的街头倒是颇为热闹。商贩们尽情地吆喝着,街上张灯结彩洋溢着欢庆,孩童们戴着羊绒的围巾哈着气……好不热闹的模样,可却隐隐让凉溪觉得不安。

“姐姐,新年快乐。要买年糕果吗,讨个喜庆。”来者是一个十五六岁模样的男孩,他裹着厚实的衣物手套,踮起脚,将捧在怀里的盒子递在了凉溪眼前,“这是我们北海道的特产,开拓年糕果,姐姐来此游玩,可不能少了这个。”

“不用,谢谢。”男孩儿模样可爱,和巴洛一般大的年纪,凉溪忍不住抚了抚他的脸颊,轻声笑着说。

可男孩依旧不依不饶,他几乎将捧着的盒子搁在了凉溪身上:“姐姐,你就买一块吧,年糕果可好吃了呢。”

凉溪无奈,又不想驳了他的一番恳求,想着自己一直戴在身上的尾戒又兴许值点钱,便取了下来:“我身上的钱还没有兑成日元,你要是愿意的话,我拿我的尾戒来与你交换年糕果好吗?”

“好!”男孩笑着,将整盒的年糕果递给凉溪,接着就要摘下自己的手套,“那姐姐等我给你找零钱喔。”

“不必麻烦。”凉溪说着,眼瞧着男孩摘下了两手的手套准备往衣兜里伸,一股子不安随即涌上心头,她一把抓住男孩的一只手,强行掰开了掌心,便瞧见了他掌心中纹着的一枚陌生图腾。

震惊之中,凉溪来不及撤退出一个安全的距离,便被男孩反手扼制住了身形,接着从另一只衣兜里掏出了一把雪亮的匕首。

男孩笑着,模样轻快:“再见了,异教徒姐姐。”

自被阿尔杰带离那片不祥之地,明镜便失去了意识,恍惚之中只觉着自己似乎是躺在病床上被送入了医疗室里,接着便是手背上的一阵刺痛……看来是有人替她打了点滴。

自己的身体,最清楚的莫过于自己了。

明镜单单是透支了火焰而陷入了潜意识的昏迷,以及近来家族里几番大变轮番摧残着她早已脆弱不堪的理智和神经。这才一经昏迷,便是梦魇的降临与侵蚀,在不断的动摇着她往日的信念与誓言,致使她如此这般至清醒,已至了第二日的三竿日头。

明镜坐起,拔掉了针头,几番踉跄才行至医疗室的门前。却不想门被一名胸前绣有紫色祥云图案的护士推开,阻止了她的去路。

“明镜大人,您还有伤在身,请休息。”

“滚开——”明镜伸手推了护士一把,却不想反被护士一把扼制住了手腕,强行将自己扭送至了床边。

到底是自己虚弱了,还是彭格列云部的人过于干练?明镜调动着火焰,抬眸凝视着护士的眼睛。

明镜望着她,眼底的清澈逐渐变得浑浊,望着她逐渐丧失自我,迷失于她的幻术。却不想周遭忽而漂浮起了青色的雾气,围绕着那双迷失的眼睛,至其散去,一双异色瞳孔赫然呈现于眼前,明晃晃地刻有六道轮回的数字。

“kufufu,恭喜你呀,林奈王室的后裔。”六道骸鬼魅地笑着,异色的眸子闪烁着,他轻轻将戴有黑色皮质手套的食指抵在了明镜的唇前,“我本来想将你归入我的门下,不想却被小麻雀占领了先机。Kufufu,真是可惜了这般幻术师,莫不要被他埋汰了去。”

对六道骸施展的幻术失效,明镜受到了些许的反噬。她定了定神色,自若道:“烦请,凉溪·苦陀在哪里?”

“kufufu,你对她可有灭族之仇,你何苦这会儿要去寻她?照看她的人不计其数,倒是你现在该为自己打算着,小麻雀可不会是个仁慈的主。”六道骸轻佻地挑起明镜的下巴,看着她脸上的隐忍,他笑得更邪魅了。

“六道骸,是你告知了我母亲被杀害的事,如今为了大仇得报我只身加入彭格列,许以利益让凉溪·苦陀来帮助我。如今我们的仇敌都是芜氏,你不必担心我会有什么二心,了却了这般种种,我自会离去。”

闻言,六道骸一愣,竟是忍俊不禁:“kufufu,我可不关心你有没有二心,我对彭格列的兴趣也只在沢田纲吉罢了。我想知道的只是,这场几乎涉及了所有势力的政变,你们一干人等究竟会如何自处——毕竟,我轮回几世,最大的爱好不过看看戏曲罢了。”

明镜挑眉:“你若想知道,告诉我她的去处便明了。”

“kufufu,她才离开基地不久,还没有上报到小猫咪那里去。”六道骸将手掌覆盖在明镜的额头处,缕缕青烟顺着他的皮质手套消逝在了明镜的脑海处,“可我知道她在哪里哦,我连定位点都给你标注好了呢。”

男孩的匕首捅向自己之际,凉溪的脑子里却是思绪万千,闪过了无数假设和可能。隐约之间,她看到了男孩嗜血般地舔了舔嘴唇,又似乎看到了不远处正凝聚在一起的青烟。

“苦陀氏!”那缕青烟幻化作了人形,凉溪认得,那是明镜。她急急忙忙地伸手想要拨开男孩,右手上的雾戒爆发着大量青色火焰,好不壮观。

定了定神色,凉溪瞬间爆发出了弱岚焰,强行抵住了喷薄而发的雾焰,又顺势侧了些许身子,让匕首刺入了偏离心脏几分的位置。

“抓住他!麓川枫子的信徒!”凉溪顾不得心口处的匕首,反手开匣将锯剑抵在了男孩的脖颈之上,待到明镜明白过来钳制住了他,方始松了一口气。可偏巧是松了口气后,刀刃刺入身子里的那股子疼痛感便是成倍的袭来,疼得凉溪不得不就地侧着身子躺下。

这番动静已然惊动了不少市井之民,一时间竟三三两两地有人往这边瞧来,颇有几番过来看热闹的意思。可这北海道毕竟是麓川枫子的属地,说不清里面哪些会是些狂热的信徒,哪些又是彭格列安插其中的势力。

“我现在对你施展强制幻术,磨灭掉你的痛楚。”明镜只手扼制住男孩的咽喉,另一只手则抚上凉溪的额间施展了幻术,“我们快些离开,我这就通知岚部过来接应。”

言罢,再次施展幻术覆盖了街道上的血迹与打斗的痕迹。虽说也有好事之人想前来寻个究竟,可跟着跟着便瞧见那三个人一拐弯便没了踪影,便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也不再探究。

被明镜扼制住咽喉的男孩自是没有瞧见过这一幕。哪会有人能够挨了一刀仍能走得好好的?便不再疑惑,笃定她们不仅是主教口中的异教徒,更是神祇大人的威胁,北海道的敌人。

看着颇为紧张的二人,一人扼制着他的咽喉,一人受了一刀却仍旧在打量着这四周的建筑地形。便突然而然地伸出手去,想要拔掉那正插在女子心口处的匕首,至少也要让她失血而亡。

不想仅是刚刚抬起了手臂,就被扼制着自己的女子一把抓住了现行:“不要乱动什么心思,不然我会砍了你的双手。”

男孩大笑:“愚蠢的异教徒,神祇大人迟早会降罪于你们的!”

想不到单单一天之隔,凉溪便再度成了医疗室的重症患者。

周围满满的消毒水味,躺在手术台上刺眼的灯光照得凉溪几乎睁不开眼,只能听见周围几种强装镇定的指挥声,护理车滚轮的吱吱呀呀,连接心脉的医疗设备,以及手术用的刀具之间的碰撞声。

“小小姐,这匕首再偏那么一点点,你可就……”夏马尔一时间竟找不出什么词来形容那阴阳相隔的彼岸,往日他自恃的才情此刻却寻不见一星半点。

“我自然知道。”微微睁开了眼,便瞧见身着专业医护设备的夏马尔,他的声音被口罩遮掩了些许,听起来不大真实,可凉溪还是感受到了里面略带的哭腔,不由牵扯出一抹笑,“夏马尔医生,你要是哭丑了碧洋琪不要你了,到时候可不要来找我说情喔。”

“啧,从前就说不过你。”夏马尔示意一旁的助手替他擦拭了眼角,用戴有橡胶手套的手尝试几番才握住了凉溪心口处的匕首,“我要准备拔了,虽说你那同伴为你施展了幻术,可几乎伸入心脏的刀子,你还是得自己做好万全的心理准备。”

凉溪不语,只是点了点头。

她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以命相搏的一天,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隼人能在与麓川枫子的谈判中握有一个好的筹码。

罗潍之强势,她看在眼里。隼人之忧思,她心里明白。北海道的神祇亲临彭格列基地索要罗潍,若真去了他,且不论彭格列之颜面所在,单单是彭格列的势力就要耗去一大助力。更何况当前战事吃紧,与苏拉集团一战尚在眼前,与芜氏的分庭抗礼更是迫在眉睫,彭格列实在是不能再耗下去了。

如今她受了这一刀,直逼心脏。虽使了巧,并无大碍,可若在谈判桌告上一状,麓川枫子便不得不担下御下不严,致使彭格列A级干部生命垂危的罪责。如此这般下来,索要罗潍一事也就有了缓和之地。

刀子被拔出来的那一刻,亏了明镜的幻术,并没有多大疼痛。仿若心口处单单只是被猫爪挠了一般,若非亲眼所见溅出来的血,凉溪还不大相信自己将将经历了一番手术。

“你呀,就想着怎么和隼人解释吧。”夏马尔叹了口气,只手扶着床边随助手一道将床推向医疗室,“我可不想再在手术室里见到你了,小小姐。”

夏马尔说着脱掉了白大褂,将衣兜里的指环重新戴上。他扭了扭手腕,骨间发出咯咯响声,似乎是僵持着手术太久,有些麻木了。

“喂,外面的。隼人呢?”夏马尔踢了一脚门框,只手将守在外面的岚部成员拎了进来,他睥睨着对方,有些不悦。

“夏、夏马尔大人,岚守大人还在拷问室……我这就将消息回禀过去。”那人哆哆嗦嗦地看着夏马尔,有些不大灵光地又抬眸瞧了眼凉溪,随即便垂下眼帘,微微颔首,准备退离。

……凉溪微微眯了眯眼,总感觉有些不大对劲。

“喂,我准你离开了么。”夏马尔伸手搭在了那人身上,同时开匣将附有岚焰的三叉戟抵在了他的脖颈侧,“你应该知道我身携六百六十六种不治之症,你若再不实话说来,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大人……我……”

夏马尔虐笑了一声,再次开匣将岚蚊托于食指之上递在了他的眼前:“这是携带有地震症侯群的蚊子,若让它扎一下……想必会十分美妙呢。”

“我……”

夏马尔也不言语,任由岚蚊飞上了他的鼻梁,就那么轻轻一扎。随即亲自唤了自己的部下来,笑着吩咐道:“他安耐不住了,你们亲自将他押去云部拷问室。”

待医疗室里的闲杂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凉溪方始偏过头对上了夏马尔的目光,有些不大置信:“彭格列里,也有细作?”

夏马尔沉吟一番,一时间也不知从何开口,末了道:“他是阿尔杰的部下,虽没有打过照面,但我认得他。”

“可……”

“你也觉得他不对劲了,对吧。以隼人的手腕,他不会往岚部里招揽这种鼠辈,所以他要么是被敌方下了术,要么是被人暗中替换了身份面孔。”夏马尔伸手替凉溪掖了掖被角,轻笑着,“可对方显然失算了,毕竟我们这么了解隼人。”

凉溪:“……不会打草惊蛇么?”

夏马尔大咧地一笑,眼里的晦涩让凉溪莫名的心慌:“当然会,但这般我们却可以先发制人,打她个措手不及。”

……所以,以夏马尔的三十余年的黑手党经历,自自己入彭格列以来,其实早就被看穿了吧。或许说,整个彭格列都知道她原本是芜氏细作,不过碍于身份并没有人对她发难?抑或是,她本就微不足道,即使众人有所确信,却仍不足为惧?

两番重伤,也顾不得休整,凉溪马不停蹄地赶往北海道的码头,准备只身返回东京。手里的试剂已然用尽,距离下一次的毒品发作约摸只有一天的时间了,估计到了码头便得直接前往黑市,与苏拉安排的手下交接,以此度过余下的六日。

含有X原素试剂最大的劣势便是贮存问题。早先凉溪曾试着藏起来一支,可结果却是由于储物戒指内的贮藏条件而损毁。原本以为着与苏拉已然两清,可谁料他却仍旧送来试剂与贮存方法,虽一次只能贮存不超过三天,但好歹是解了凉溪的燃眉之急。

哎……戒不了的毒品,和家族禁术生命之焰。看来她注定是一只短命鬼了。

“凉溪大人安,我是伯尼。船只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准备好了,不出一日便能抵达东京。”自于HGProgram胜出,凉溪已然于彭格列内获得了不少的话语权,甚至有些行动不需要向上级报告便能自行安排。

“还有多久启程?”凉溪问道,又注意到此间码头似乎多了很多在暗相探查之人,便有些疑惑,“这里似乎安插了很多桩子,可是有什么大事?”

“传岚守大人令,罗潍大人被他的同伴带走了,我们正在严加搜索。”

“罗潍的同伴?”凉溪颇为惊讶地挑了挑眉。罗潍是被明镜逼成叛逃黑手党的,后似乎一路追着云雀恭弥而来,怎么可能会有同伴?但既然是隼人下的命令,应该是自有他的道理吧。

“凉溪大人可是觉着有什么不妥?”

有些奇怪地看了伯尼一眼,凉溪道:“并未。”

“那请凉溪大人先到偏室歇息片刻吧,船只三十分钟后就可启航,届时我再来禀告于您。”引着凉溪到了码头旁的偏室,屋内的摆设倒是颇为雅致,见凉溪有些兴趣,伯尼解释道,“管理码头港口的总漕大人与彭格列颇有渊源,是故在日本境内各码头都置有一些雅室偏厅用来招待彭格列诸位大人。就如这里的茶叶,是北海道码头的特产,出了这里可就再也尝不到了,凉溪大人可要试试?”

凉溪最喜浓茶,倒有些兴致:“呈上来罢。”

一口茶水下肚,带有北海道雪水的甘洌与清香,反而掩盖了些许茶叶的苦涩,更是沁人心脾。合眼,仿佛能看见夏日的山山茶花,在雨雾朦脓的清晨被人采摘贮存,尚待时机泡以融雪的甘甜,如此这般相得益彰。

确是好茶。凉溪轻晃着茶杯,看着青绿色的茶叶于杯底散发出的氤氲雾气,甚是享受地微眯了眼。可忽而之间手掌似是失去了气力一般,端有茶盏的双手甚是不听使唤、没了力气,迫使凉溪不得不看着茶盏从自己手中摔去,滚烫的茶水溅了自己一身。

张了张嘴想要喊人来,可嗓子里却是灼烧般地疼痛,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绝望地盯着门口逆光处大步踏入的身影,很是熟悉……哦,是伯尼啊。

“奉我主祭司之命,缉拿凉溪·苦陀。”

机械的声音响在耳畔,但凉溪也顾不得了。脑子里愈渐昏沉,唯有“祭司”二字不停地闪烁其间……祭司啊,传闻北海道以神祇为象征,由祭祀掌管世俗诸物。可如今这般公然挑衅,怕是旨在毁约夺权,蓄谋已久。

待凉溪苏醒时分,正见伯尼在往自己面前的杯盏中倒入香浓的红茶,可奶精似乎放的过多,凉溪被那甜腻的味道熏得干呕了一声。

面色不悦,凉溪活动了一番手腕,发现自己身上的乏力困倦感并没有消散:“我喜夏茶。”言罢,才发现之前嗓子里灼烧般的疼痛也并未散去,说出的字词沙哑的厉害。

“苦陀小姐还是饮下这杯红茶的好,虽是按照我的喜好来调配的,可对于缓解你嗓子里灼烧感,却是大有裨益。”凉溪这才见着自己身处着的长桌对面,正坐着一位穿着深色长袍的男子,帽兜几乎盖住了他的眼睛,只留下了一片阴影,倒是显得高深莫测。

凉溪不悦,三指拾起红茶的杯盏往伯尼身前重重一放,其间的茶水晃荡了几番却并未洒出:“我说我喜夏茶,你听不见么,伯尼。”

“你倒是个惜茶的,也罢。”男子轻笑几声,给了伯尼一个手势,伯尼应令退下,很快重新泡了一杯夏茶置于凉溪。

嗅着上好青玉杯盏里的涩香,凉溪满意地一饮而尽,果不其然,嗓子里的疼痛感很快便有所好转,合着身子也有了些许气力。眼含笑意地看着桌前的长袍男子,凉溪轻启嘴唇:“承蒙招待,祭祀大人。”

男子闻言哈哈大笑:“苦陀小姐果然是个妙人,怪不得狱寺隼人和苏拉·维塞格都为之倾心,我也几次三番想要取你性命而不得。”

忽而心里一惊。这个男子是如何得知她与苏拉的事情?以苏拉的手腕,是万万不可能有人能从他的宅邸里获取情报,更何况自己也未曾暴露什么。凉溪瞬间警惕起来。

“你也无需紧张,我只是邀你来作客罢了。”祭祀笑笑,抬手示意伯尼又倒了一盏茶,“我送你一个预言,你且安心在这儿住上一夜,可好?”

“我不需要。”

祭祀也不管凉溪是否拒绝,继而道:“待你回去之后,秋元红鲤务必杀之,否则你会失去……你最珍视之物。”

凉溪皱了皱眉,不屑道:“我辈黑手党,向来以家族大义为己任,不曾有自己最为珍视之物。”

可笑至极。祭祀轻声笑着,合着帽檐下的阴影,倒显得几分荒谬的滋味。想他生来便是北海道神祇一脉,素有通灵之能,通晓过往与未来,可谓无所不能。可为何单单这一任的神祇却落在了麓川枫子的身上?他明明有着更为出众的通灵之能,却只落得了祭祀一职,替她操劳世俗,却要看着她受民众的敬仰与拜服。

“我的预言千金不换,你当诚服才是。”祭祀说着,起了身准备离去,“现在杀你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故你只需在此小住几日,我便放你离去。”

彭格列北海道的分部成员,早有些许被族里擅蛊的长老下了子母蛊,迫使他们不得不服从于祭祀之命。麓川枫子向来清冷,近年来更是愈发地拒绝参与族内事物,惹得诸多长老有了怨言,意图改选祭祀为新任神祇。

本就该如此的,不是么。

祭祀回过身去,帽檐随着身子的动作而摆动着,露出了阴影下闪烁着蓝光的清冷双眸。惧他之人皆知,这是通灵之能的昭示,是他诸年来掌管北海道诸物的倚仗。比起麓川枫子操纵冰晶之能,他才更适合神祇之位。

好在万事俱备,东风便至。彭格列问他们租借了北海道的一座小岛作为选拔项目的场地,而罗潍又恰巧违背了他们此先的条约,这般一来,麓川枫子亲自前往索要罗潍不成,拿此次项目负责人心尖上的人来做要挟貌似也不为过吧?所以两次三番,他动了信徒与蛊虫想要杀之而后快,却不想那凉溪·苦陀总能大难不死……如此妙人,自然就有了活下来的理由,不是么。

“祭祀大人英明,留那女人一命,日后还可借彭格列之力与神祇大人相抗衡。”伯尼道,被蛊虫辅食多日,他早已失了本神,且算是祭祀一边的人了。

祭祀抬手压了压帽檐,遮眼了眼里的蓝光:“彭格列未必会助我,但那凉溪·苦陀,倒是野心不小,值得我的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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