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明月一趟溪 章十二 归来

云雀恭弥近些日子特别的不顺气。提着拐儿总是有事没事的就想去找那只死凤梨咬杀一顿，可总是让他找不着人。

就比如说现在吧，好不容易等到六道骸出完任务回来了，便兴致大开地提上拐去雾部找人，却被告知死凤梨早就带着他的小凤梨乘他的私人游轮度假去了。

“该死。”云雀看着周边金碧辉煌、无处不充满了骄奢淫逸的雾部办公室就是心烦。似乎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着他不久前曾被六道骸用幻术相救的事实，便不由分说地抡起拐子对着那只死凤梨充满了恶趣味的低俗摆设一顿抽，吓得在门外站岗待命的雾部新人哽咽不已。

“云守大人……求您别打了，这些都是雾守大人刚刚从西班牙进口的物什……您再打下去，雾守大人会杀了我的……”可怜的萌新压根儿就不知道，比起被他的雾守大人杀掉，更可怕应该是来自云雀恭弥的怒火才对。

“那只死凤梨什么时候走的？”云雀睥睨。

这话一问，吓的萌新哆嗦了一下，大脑当场挂机，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胡言乱语会造成什么后果：“刚……刚走不久……雾守大人本来还在收拾行李，听闻您要到了，便赶紧拉着库洛姆大人走了……”

“轰——”未待萌新反应过来，就见云守大人周边爆发出了大量紫焰，不断吞噬着奢侈的雾守办公室。

“该死的凤梨，”云雀咬牙切齿，那只死凤梨原来是在故意躲他，故意一直让自己惦记着被他相救、却又不能咬杀他的事，“下次最好别遇见我。”

言罢，一个转身毫不留情的离开，合着肩上的制度都似乎随着主人的气息留下了一个凛冽的弧度。

而一直跟在自家首领身后的草壁哲失则是几近绝望般地叹了口气，认命般的在自己的今日行程之中，将“去十代目办公室报告今日财务损失”圈了进去，并暗自盘算着雾守办公室那些进口的外国货会值多少钱。

“哲。”

听到那道凛冽的声音，草壁一阵头皮发麻，但为了避免莫名承受自家首领现在正无处宣泄的怒火，草壁还是决定迎难而上。

“恭先生，有什么吩咐吗？”

云雀黑着脸，问出了这些日子除了“六道骸那只死凤梨回来了没”之外次数最多的那句话：“那个逃跑的女人还没有抓到吗。”

“抱歉，恭先生。那个女人实在是太狡猾了……”果不其然，草壁暗自叹着气。

“想被咬杀吗。”云雀对着草壁的身后甩了一拐子，浮萍拐便恰好嵌入了草壁身后的墙壁上，末了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吩咐道，“我记得狱寺隼人的行程就这些天了，先着手于HGProgram的收尾工作吧，不然等那只草食动物回来又要来我这儿吵。”

“好的，恭先生。”余光暼了一眼身后的浮萍拐，草壁暗自庆幸自己又捡回了一条命。

回到苦陀这么些天，凉溪还从未回过自己的房间。这段日子里，要么是自己在病房里，要么就是陪伴着父亲在病房里侧卧而眠。

当初急匆匆地便被芜氏派去了日本，除了由哥哥临时拼凑的那些衣物，可以说是身上一件额外的物什都没有。便赶紧着在这离乡的最后一天，拖着一件超大尺寸的行李箱想尽力多塞些自己的用物，以及开发禁术所需要用到的数据。

正收拾地起劲儿，却不想门被人一把推开，凉溪抬眸而视，见来人顶着一头银发斜靠在门框旁，一点都没有进女孩子闺房的害臊。

“收拾什么呢？是日本那边的用度不够吗？回头你跟杰西卡说一声，让她帮你置办就行，何必这么麻烦地还要收拾行李呢？”

凉溪嗔怪：“哎呀你要进来就进来，不进来就出去。在这儿倚着门口让人看见该多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狱寺合上门入内，睥睨了一眼箱子中物什，随手拎起了一件，“这都有什么好带的，在日本现买不可以吗。”

凉溪抽空看了一眼，瞬间不淡定：“诶诶诶你放下，那个是哥哥给我的内线，哪儿可以买到啊。”

“唔，好吧。”看到鲜少炸毛的凉溪，狱寺忽而有些愉悦，笑眯眯地就着少女的闺床躺下，侧卧而视，“那我先借你的床午休一会吧，你知道的，客房的床可硬了呢。”

“……”凉溪无言。说好的外界那个阴狠决绝、利益至上、黑手党界令人畏惧的彭格列岚之守护者呢？真的是现在躺在她床上的这幅死乞白赖的模样么？

箱子就放在狱寺脚底下的床边，狱寺有些好笑地瞧着少女因为不知道在乱想些什么而变得有些奇怪的面容，打趣着：“呐，今晚和我一起睡吧。”

言罢，狱寺满意地看着少女的耳朵“蹭”的一下变得红红的，就像她的岚焰一样。

“你、你说什么呢……我还未成年呢。”凉溪一把抓过刚刚因为惊吓而散落的衣物，重新将它们叠好放在箱子里。

狱寺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将自己的话理解成什么了，眼中的笑意更是收不住了：“我说你的脑瓜子里都在想着什么呢？在学校里整天都被女同学拉去看言情小说了？”

“你就会给我下套。”凉溪气呼呼，顺手就将手中的衣物扔向了狱寺。却不想在出手的那一瞬间，手腕被少年握住，一把将自己同他都拉向了软榻之上。

少年坏心眼地往怀中的香软吹了一口气，随即满意地看着愈来愈鲜艳的耳垂，并在旁嘶摩着，声音低哑：“还是说，等你成年就可以了？”

“我才不要呢。”凉溪将脑袋埋入狱寺的怀中，一边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一边细数着他的不是，“你脾气又臭，又喜欢炸毛，外界都传言你是吃人血的撒旦呢——唔，别捏我鼻子，你也就脸好看点吧。”

狱寺沉吟，搂紧了凉溪，在少女面前少见的正经起来：“不要相信外面的传言，相信我就好了。你该知道的，彭格列的守护者并不好做，天晓得外面有多少盯着我们的人在恶意诋毁。”

“所以你选择了寡言是么。就像对我父亲那样？”

狱寺闷哼了一声，应了：“自离开格雷戈里之后，我便游荡在巴勒莫，与那些小混混们打架、抢吃食、争地盘，而那段日子，是我最灰暗的日子。不过所幸，后来我遇见了十代目，他很善良很温柔，不过却并不适合做黑手党，纵使如此他还是为了同伴们选择了继任彭格列。也就是从那时起，我便担下了所有属于十代目的灰色任务，我想为他做些什么，一如他对我那般。”

听狱寺如此清淡地述说过往，凉溪没由来地一阵子心疼。她紧紧地抓住少年的衣衫，道歉：“对不起，我不该责备你的。”

“没关系。”狱寺用脸蹭了蹭少女柔软的金色发丝，言语温柔，“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只要你不误会我就好了。”

凉溪抬眸，有些触情地不断抽泣着：“隼人，我现在好后悔好后悔错过了你的那些年，往后不要再丢下我了——你就是赶我，我也不走了。”

“乖。”狱寺吻向少女，咽下了她的哽咽，“我们都不会再错过彼此未来的日子。”

六道骸其实并没有带库洛姆去他的私人游轮度假。

自他出彭格列基地之时就感觉到一股相识的气息，便将库洛姆送至了笹川京子那儿，而后只身折返，想要会一会那人。

“kufufu，原来在这儿呢。”六道骸眼睛一眯，幻化出三叉戟后便准确无误地刺向那块看起来毫无异常的地方。

“哦呀，你就是被小麻雀通缉的那个女人啊。模样虽是俊俏，可还是比不过我可爱的库洛姆。”六道骸讪笑，异色瞳孔里透露着一股令人颤栗的光。

被三叉戟所刺向的结界破裂开来，明镜不得已支撑着自己早已透支的身子缓缓站立。真该死，自上一次在并盛大学与云雀恭弥交手之时，自己被迫先后使出了定点幻术、自我幻术与强制幻术，不顾自己身体的伤强行扭曲了云雀恭弥的认知。本以为自己可以趁机逃走，却不想被来委员长接待室“找茬”的六道骸给撞见，顺手解了自己的幻术还将自己捉住。

自那以后，明镜便被一直囚禁在云部的拷问室里。她本来还指望父亲派来供她差遣的部下会来救她，却不想等了多日都没有收到密讯，便是不再指望，每日只能暗自地恢复着自己的身体机能，而后再一次对自己使用自我幻术，无痛化了自己的感知，而后潜逃。

“真是讽刺，我怎么又遇见了你。”明镜咧嘴一笑，面对散发着强者威严的六道骸竟是一点儿都不畏惧，“我输了，彭格列的幻术师。”

“哦呀，谁说我是彭格列的幻术师了？”六道骸否认，玩转着自己的三叉戟，看起来心情好极了，“我只是因为我可爱的库洛姆才暂时委身彭格列的。”

“少胡扯了，为彭格列做了这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后，还妄图撇清自己的关系吗？”自明镜学习幻术伊始，眼前这个发型怪异的男子的名声便早已响彻了整个黑手党。她自知，自己今天是怎么也躲不过了，在这个黑手党第一幻术师眼前，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无异于班门弄斧。

“kufufu，我可没说我要撇清自己的关系。”六道骸眼眸流转，好看极了，“我倒是很期待再一次将你交给小麻雀时他的表情，一定会非常值得玩味。”

“呵，”她明镜·芜本就属于嘴硬的那一类人，今日又怎么可以就这么败在彭格列这两位奇奇怪怪的守护者身上？便嘲笑道，“真是一只恶趣味的凤梨头。”

Bingo！谁知这一声“凤梨头”却正中“六道骸禁忌语录”的红心，让六道骸本还在玩味的表情不由地僵了僵，而后发狠般地上前扼住了明镜的咽喉，右眼象征地狱轮回的数字在不停地跳跃：“真是个可怜又可爱的孩子，你还不知道自己的母亲不久前才被芜氏的主母杀害吧。”

言罢，满意地看着少女的错愕，与随之而来的惊恐。

“kufufu，真是不错的表情呢。”六道骸心情大好，将右眼的数字定格在了“一”，“我当时正好在出巴勒莫的任务，也有幸见识到了尼娅·布鲁尼的手段。kufufu，现在就让我来为你这位美丽的小姐再现一番当时的情景吧。”

明镜不得不承认，六道骸的幻术天赋确实比她出色的多。就像一位娴熟的钢琴家一样，一首曲目如同高山流水般自然轻快，以至于明镜压根儿就没注意到他是何时发动的幻术，而自己又是何时被迫陷入其中。

眼前的幻术世界真实的令人恐惧。尼娅·布鲁尼那张骄横的脸上满是鄙夷，在面对母亲的时候，甚至是嫌恶地用扇子遮住了鼻子，而后指挥着身后两个满脸横肉的部下一刀一刀地凌迟了她。

明镜穆然收缩瞳孔，强行破开了幻术。在抬眸望向那个狡黠的男人之时，她甚至隐约感觉到了自己隐藏在心底许久的嗜血。

“kufufu，很棒的眼神呢。”六道骸笑了，轻咬着自己的黑色皮质手套，而后邪魅地看着她，“要不要报仇呢？正好狱寺隼人强行塞给我的雾部免试名额我还没有用掉。”

彭格列的私人飞机刚刚抵达位于日本的基地，狱寺便不停歇地往首领办公室走去。他得赶紧将在飞机上整理好的讯息报告给他敬爱的十代目，包括了亚平宁半岛当前的局势、芜氏夫人巴勒莫凌迟事件、马里诺谈判结果以及关于HGProgram的变更企划。

岚部的艾德，也就是负责总领这一个月以来岚部大小事务的另一位文职副手先生，则是在路边不间断地递给他们的岚守大人这个月的各种报表，以及在嘴上嘟嘟囔囔地补充着扼要，顺带再看着他们家尽职的大人那越皱越深的眉头鬓上。

“等等，你是说云雀恭弥毁了雾守的办公室？！”狱寺瞬间炸毛。在六道骸的办公室，哪怕是一件不起眼的玩意都价值百万，更不用说是整件屋子了，云雀恭弥那只死鸟王，要毁就去毁他的别墅去，瞎毁的办公室属于公用，最后还得从彭格列的财政里支出，“一群滚蛋，都不给我省心！彭格列正值用钱的时候，一个两个的都来给我搞什么幺蛾子！”

……咿呀。才下飞机的凉溪在远处观望着这一切，在心中默默感叹着隼人生气时的模样，煞是恐怖。

“不过话说回来，我离开前不是特地错开了他们两个的任务吗，为什么他们又碰见了？”狱寺皱眉发问，却并未停下手头翻看各类报表的速度。

“云守大人遇见了芜氏的人，在与其交战后陷入了幻术，是靠雾守大人的帮忙才得以解脱。云守大人应该就是在为这个事而……怄气。”艾德吞吐了半天也想不出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云守近期的举态，末了说了个不伦不类的词，还在心中暗自祈祷着这句话千万千万不要传到云部那里。

狱寺直接无视了赘述，点明扼要：“芜氏？这是多久前的事了，怎么不向我汇报。”

感受着自家大人低气压的艾德暗自抹了一把冷汗，却宛若镇静自若般地如实回答：“是十代首领说先压下这件事的，首领说您应该专心西西里的事，所以没有汇报给您。”

“芜氏的人查出来是谁了吗？案件现在在谁手上？流程走到哪一步了？赶紧办手续转移到岚部里来，我要亲自审查。”狱寺“啪”的一声将一大沓子报表砸回了艾德手中，“云雀恭弥他人现在怎么样了，不过都能去找那只死凤梨的茬了估计也是好的差不多了吧——哦对了，你待会去云部把HGProgram的扩展企划书拿来放我桌上，之后的事由我接手就可以了，再顺便替我道个谢。”

“来人是芜一世的次女，明镜·芜，之前一直关押在云部的拷问室里，只不过前不久……跑了。”艾德发现自自家大人回来之后，他似乎句句话都在得罪云部的那位大神。

闻言，狱寺竟是停下了赶往首领办公室的步伐，一脸的不可置信：“跑了？从云雀的拷问室里？”

“是的，目前仍在通缉中，我们对她的情报知之甚少，故而抓捕有一定的难度。”

狱寺挑眉，转过身看了看已经与自己隔了好些距离、仍旧站在刚下的直升机旁与杰西卡交谈甚欢的凉溪，朝自己的部下递过去了一个眼神：“关于明镜·芜，去问问凉溪吧——记得客气点，她就要改姓狱寺了。”

凉溪正与杰西卡就她之前从巴勒莫专柜买回来的香水加以评析之时，就见一直跟在狱寺后头的另一位副手先生转身向自己走来，还附带了一幅探究的表情。

“你好，凉溪小姐，我是艾德·斯普拉卡什，岚守大人的文职副手。”艾德托住了凉溪的手，正欲行一个标准的吻手礼时，却被她中指上的钻石闪了一下、又一下，愣是缓了许久，才有些发怵般地完成了这个礼。

“你好，艾德先生。”凉溪颔首回礼，等待着他的下文。

艾德清了清嗓子：“是这样的，凉溪小姐。岚守大人命我向您问询一下关于明镜·芜的事情，如果方便的话，可否现在就随我到岚部接待室喝一杯咖啡？”

“明镜·芜？”

“是的，她不久前从云部拷问室逃脱了，目前正在全力通缉中。只是尚不清楚她的实力，所以想向您问询一番。”

真是不可思议，凉溪感叹着。明镜竟然会去招惹彭格列？她应该是被“发配”到日本了才对，怎么会无端和彭格列打上照面了？

想虽想，但凉溪还是默许了艾德的“邀请”。

“太感谢了凉溪小姐！”艾德不禁好感大增，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容易地邀请到一个人来接待室“喝咖啡”，天晓得他之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盛情款待的那些人是群什么样的奇葩，相比之下凉溪小姐真的是太善良了，“不过我还得先去云部拿岚守大人命令的企划书，杰西卡能劳烦你带凉溪小姐先行一步么。”

“可以哦。”杰西卡直接无视了表面看似斯文、实则内心聒噪不已的艾德，拉过凉溪的手理也不理地略过艾德，“哎刚刚说到哪了——哦那款香水，后调是琥珀麝香，凉溪小姐要不要试试？”

看着这一对暗地里较劲的冤家，凉溪讪讪地任由自己被杰西卡牵着走，同时回首向艾德露了一个抱歉的微笑。

被杰西卡“殷勤”地牵着手走过彭格列基地倒是引得不少人侧目，但杰西卡似乎是全然不在意一般，将来人引向了自己的办公室：“才不去艾德的接待室呢，一股子臭男人的味道。凉溪小姐先在我这儿坐会，我这有上好的花茶，待会等艾德取完企划书我再亲自把他押过来。”

真是有趣的一对儿呢，凉溪笑眯眯地看着傲娇起来的杰西卡，果然有人宠着爱着就是可以如此这般肆无忌惮，真好。

杰西卡是彭格列数据分析和安检系统保障的专家，故而她的办公室与大多数人都不同，几乎整面整面的墙都是电脑，罗列着各种令人眼花缭乱的数据。

凉溪一边闲来无事地等候着杰西卡的花茶，一边随意地扫过那些数据。然而就是那么忽然间的一扫，看见了某面显示屏上赫然张贴着一张熟悉的照片。

是葭阳悦子！

凉溪连忙将主键盘连接上了那面显示屏，继续翻看着更为详细的梗概。从网站内容与旁边的数据来看，不难看出这是一面暗网，而杰西卡的人似乎正在“清洗”其中的杂质，而且是正好轮到了悦子。

“葭阳悦子，女，20岁，日本籍人。三围可观，未经人事。起拍价200万欧元。”

悦子被贩卖了？怎么可能？松元一生怎么会放任这种事发生？可仔细想想，之前特地骗松元说给悦子下了毒剂想以此作为要挟时他也不为所动，原来是因为悦子早就被人控制了，所以不得已而为之么。

凉溪继续下滑着页面，里面更多的是让悦子摆出一些不着道的姿势以使各类买家能够更清楚地看到“货色”，甚是还有一些不入流的买家在留言区嚷嚷着污言秽语，不着边际。

凉溪怒极了。创制了一个不能被追踪的号码拨打过去，同时开启了变声器以使自己看上去很符合对话者的这么一个身份。

“你好，有什么可以为你服务的吗？”是电子语音。

“我在暗网上看到了货号B-407，我很中意。”

对方似乎是看出了来者想要交易，转接了人工来电。也就在此时，凉溪操纵着数据追踪了过去——不得不说，彭格列的设备非常先进，各种跳板之间的操作几乎可以达成完全的隐蔽——地址在巴勒莫市帕勒摩市区马克达街，果然是马里诺干的好事。

“先生真是直率。只不过B-407现在有好几方都看中了，如果先生愿意加价的话……”

凉溪所选的变声器是一个中年油腻男子的形象，“他”操持着一口不标准的东南亚英语，露出了刻骨的色意：“呵，谁敢与老子争货？我最不差的就是钱了，这个日本女人我要定了。”

“500万欧元。”

“你们还真是敢开口——不过我喜欢，胃口大的人才能做成生意。成交了。”

“哈哈哈，我就喜欢先生这样的爽快人。既然这样，我也不多磨叽，先生您只要先提供30%的定金，之后便由我方提供送货上门的服务，地址由您来定。”

凉溪略微思索了一会便敲定了地点：“曼谷。”曼谷是毒品走私的重灾区，多了是的走私犯为此发家致富，寂寞空虚冷地寻找各种外国女人。

“好。等先生先将泰铢转成欧元汇入我方账户之后，我方便开始着手先生的交易。”

哈，果然上当了将自己当成了大毒枭，那边的人肯定以为自己手头上都是成把成把的泰铢。不过这也为自己筹集150万欧元的定金争取了些时间，毕竟到时候还得想个法子将钱从太国的国际银行给汇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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