韭菜三国之罗马西来 第十六章 抉择

我就这么把五千名部下丢在炼狱之中？看着他们在残酷无比的战斗里寡不敌众，然后被撕成碎片？

楚云呆立许久，以往繁华的城池好像成了一只吃人的巨兽，他的五千名士兵此时此刻正在巨兽的腹中挣扎，随时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安东尼，告诉我，我该怎么办？”他突然痛叫一声，情绪再也控制不住，转向安东尼喊道。

“大人，您，是朱庇特选择的人，是我的指挥官。朱庇特选择您，是让您来做决定，而不是我，我只是个罗马将军。”

安东尼的回答出乎楚云的意料，他已经习惯了采纳麾下部将的建议，甚至有点依赖他们。毕竟一个大学生，怎么和这些历史上的大佬相提并论？楚云的聪明就是善于使用部下的智慧，但是现在，亚历山大把他放在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地方。

要么选择援救李川，那么，亚历山大的计划就破产了，这场战争很可能以失败告终。费劲了人力物力，所有的资源都赔光了，死伤无数，却一无所获，这对楚云的事业是何等沉重的打击？

要么选择什么都不做，看着李川和五千个战士死在城里。这很残酷，也很现实，亚历山大的计划就实现了，楚云可以踩着他们的尸体登上并州掌控者的宝座。所牺牲的不过是五千人的命和上党妇孺们的余生。

“上一刻我才指天骂地，说道自己绝不会成为亚历山大这种人。现在我就被逼的进退两难，现实来的这么快？或者说，这是亚历山大早就算计好的？“

楚云喃喃自语。

“五千人良家子弟的生命，就这么贱吗？就为了逼我做个决定？”

“大人，有时候人命就是这么不值钱，好像一根野草一样。我是一个罗马将军，我看过无数尸积如山，血流成河的场景，五千人的死亡就像喝水吃饭一样简单。”

安东尼看着楚云，叹道。这个罗马人对死亡已经麻木，在他眼里，生命是多么的廉价。

“我不是什么将军，也不是什么征服者，我只是一个21世纪的大学生。”

楚云道。

“如果里面被围住的是罗马人，你会这样无动于衷吗？”楚云反问。

安东尼脸色变得苍白，黑色的眼睛看着地下，他可以一个小时内下令部下杀死十万个凯尔特人，屠杀数百座日耳曼村庄，但是要他眼睁睁看着五千名罗马军团兵死在敌人的战斧下，他能看下去吗？

一切的话语的都变得无力，战争是如此残酷，一个草率的决定就会主宰胜负，几万人的命运掌握在一个人手里。你要为自己的决策承担责任，是生存还是毁灭，都在一个不请自来的选择中。

楚云头都要炸了！一开始，什么事情都有亚历山大和安东尼来帮助他，楚云是如此轻松，就占领了上党，打败了于夫罗，包围晋阳城，好像天命所归。但是亚历山大和安东尼突然甩手，尤其是亚历山大这么坑他一下，海水般的压力排山倒海压来，让楚云感觉自己要疯掉。

战士们的戎装已经满是雪花，众人看着久久不语的楚云，几千人聚在一起，却显得冷冷清清，只有呼啸的寒风不停的刮。

“挡不住了！挡不住了！将军，他们人太多了，我等杀敌一人，转眼就又冲出十人，人山人海，杀之不尽。反而我军死伤甚重！”

刘隽已经把李川围堵的死死的，两万人重重围困，一刻不停的猛攻。

猎人转眼之间变成猎物，刚刚还说李川围攻陈福，现在转眼就变成了李川被刘隽围攻。

在晋阳守军四倍的生力军的猛烈攻击下，本来就体力不支的上党新军节节败退，伤亡惨重。

东坊城内，许多伤兵卧倒在民居里，只有几个从医馆强抓过来的江湖医匠在施救，根本顾不过来。有些伤兵直接伤重不治，流血而死。

四处陈列着烧开的热水，伤员的哭嚎，锯下来的断手断脚，整个场面好像一个活人屠宰场一样。

“局势如何？可曾退敌？”

李川脸色不太好，他的大腿裹上了厚厚的简陋纱布，但是依然可以看出有一些鲜血流出来。那是在前线厮杀时，五六只长矛一起扎过来，李川前后都是人，无处闪躲，于是挥剑格偏三只矛，剩下两只扎在铠甲上，当的一声滑了开，只有一只矛由上往下刺，刺穿了李川那破旧的鱼鳞扎甲甲裙，在他大腿上留下了一个不浅的伤口。

“敌人暂且退兵了，不过只是一时罢了，不过半刻钟，便会再遣一部兵马杀上来，到时我等强弩之末，恐怕难以抵挡。”

一个带着伤的伯长回答道。

现在局势相当紧急，五千新兵打到现在，伤亡过半，李川自己都不知道现在手上有多少兵，就是有，也是人人带伤。一路打到现在，就是铁人也受不了了。

正说着，外面一阵喧哗，一个伤员推开卫士，闯将进来。这个伤员一身的血和疤，面目已经看不清了，身上还散发着极其浓厚的人血腥味，天知道他经历了什么，这家伙简直是绞肉机里爬出来的！

这伤员闯进来，什么话也不说，就抢过医匠手中的药膏自己胡乱往身上敷起来，嘴里说出来一堆不清不楚的乱语，显然已经有些精神错乱。

几个卫士一起靠过来，生怕这个家伙发起疯来，伤及无辜，还是赶紧抓起来为好。

“慢着！”李川喊道。卫士们一愣，止住，但是手中佩刀紧紧按在手中。

李川慢慢靠过去，轻声问道：“小子，你是何人？”

来人不答，依然自言自语，手中药膏被他撒的到处都是。

“你的伍长呢？”李川再问。

那人身形一顿，手中药膏打落在地，颤抖的吐出两个字来：“死了。”

“什长呢？”

“也死了。”

“屯长呢？”

“都死了！”

“军候呢？”

“全死了！”

“司马、都尉、曲长总有一个活着的吧？”

“没有了，都死完了，一个活的都没有了！第二曲一千多号人，现在只剩我一个！”

“什么！”李川一把抓住他，眼睛都瞪出来了。一千多号人，一千多个汉子，打到只剩一个人，这是何等惨烈？让人简直无法想象！

那伤员扑通一声，直接跪倒下来，他想哭，但是双眼哭出来的只有血水。

“某家邻里坊里，三丁抽一，每人五斤韭菜，抓了一千多人入伍，打到现在全都没了。俺家只是一家贱民草芥，平日里食不果腹，吃桑葚来充饥，盖草麻衣御寒，全家老幼勉强活命。现在被抓过来打仗，太守把我们拿来送死，俺们不敢跑，也不敢投降，投降要杀全家，只好拼命杀敌人，杀到现在只剩俺一个人了！”

“俺一个小老百姓，贱命一条，死了不过是喂狼喂狗，命苦的该是我。只是俺知道李将军是大英雄，我们这些贱民本该是要填城脚的，全赖李将军虎威活到现在，只是家里老母妻小挂念着，怕死了无人照顾，太守不把我们当人，只能死前乞求李将军照顾一把，俺砍了二十一颗脑袋，求太守赊几把野菜给她们充饥也好！”

“本校尉......本校尉........”李川两行泪止不住流下来，他能做什么？他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咚咚咚！

咚咚咚！

战鼓再响，两万晋阳军再次发起了猛攻！

“坊中贼子听着！现在我为刀俎，尔为鱼肉，不想死早早投降！”

坊门下一员司马高声大喊，坊里上党士兵都是人人带伤，无穷无尽的战斗让他们精疲力尽，已经耗尽了最好一点力气，如果能投降早就投降了。

“嗖！”一支白色羽箭飞来，瞬间没入司马的面门，箭矢从左眼插入，把大脑整个洞穿，刚刚还威风八面的晋阳军司马一脸不可置信的到了下去，和墙角下的无名士卒们一样死在坊下。

“刘将军！杨司马被贼将射死了！”

“什么！”刘隽大惊，杨宠也是他的心腹手下，谁想死的如此不值。

“随吾来！我亲自去会会那厮！”便带着亲卫侍从直到坊下。

东坊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全是血迹和残肢断臂，犹如一片人间地狱。

“我乃中郎将刘隽，坊上贼将，可敢一见？”

刘隽躲在盾牌后，确保箭矢射不中自己，然后直接向前方喊话，他要亲眼见一见这个人晋阳军吃遍苦头的人。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员将拖着伤腿走上来喊道：“本校尉在此，便是上党新军统帅！”

他相貌平凡，看不出有什么出奇之处，但就是这个人，连杀晋阳七员战将，无人能敌！

刘隽摇摇头，看不出他有什么出奇的，又问道：“阁下武艺超群，非等闲之辈，愿闻高姓大名。”

“在下是飞将军李广之后，骑都尉李陵玄孙，李川是也！”

清明踏青快乐读书！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4月4日到4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