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役,李目不但解决了万魂宗三大宗主之一的骷髅尊者,还在战斗中领悟出地元珠的妙用,心情大好。
于是决定跟穆小寒开个玩笑,就以此时的巨人模样,朝她藏身之地迈开大步走去。
“小寒,穆小寒——”他俯下身子,从正上方俯视着她,张开血盆大口,拖出长音:“我来啦!啊哈哈哈——”
“你,你你……”穆小寒熟悉他的腔调,但见了这场景哪能不惊不叫,立即从岩石缝里窜出来,惶急中滚倒在雪里。
“哎呦别怕别怕!是我,是你李哥。”李目急忙伸出轮船般的大手把她揪起来放在手心,平抬到半空中,用那对圆月般的大眼睛望着她。
十几秒钟后,穆小寒终于恢复些神志,端详着他的超级大头,试探问道:“你是李目?”
“嗯。”李目大头上下晃动,暗赞她心理素质不错,这要是换成别的女孩不被吓死也差不多。
“你怎么成了这样?还故意吓我!”穆小寒在他手心使劲跳了两下,似乎想确认是真是幻。
“这是变身法术。”李目笑笑,平移大手,“你看这是哪?”
“是哪啊?”穆小寒环顾四周,立时惊呆。
下方云海翻腾,四面群山只露出白雪覆盖的尖顶,宛如一盘珍珠散落在海中,黄昏日光斜照,平添一份瑰丽色彩。
“好美啊!李哥,快告诉我这是哪,感觉好像见过一样。”
“珠穆朗玛,珠穆朗玛,我多想弹起神奇的弦子……”李目放声高唱,以他此时的大嘴,传音何止十里。
“……向你倾诉着不老的情话,”穆小寒接了一句,兴奋说道:“珠穆朗玛峰?咱俩这是站在地球之巅啊!”
“我是站在地球之巅,而你,是站在地球之巅上面的巨人身上,哈哈!”李目笑着放低手掌,让她下来,“你等我先变回去,带你到处玩玩。”
“等等!”穆小寒此时已经百分百确定了他的身份,调皮起来,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对着他的大头笑嘻嘻说道:“拉远点,让我照个相。”
“哦,等……”李目忽然想起一事,但已经晚了,体内真气殆尽,再也维持不了巨大体形,身躯骤然缩小,恢复原状后浑身抽筋控制不住,顺着滑溜的冰岩骨碌碌滚了出去。
“李哥!!!”穆小寒见他眨眼间消失在风雪中,大惊失色,急奔追逐。
好在这段山坡并不陡峭,李目滚出几十米便停住,只是之前消耗过大,除了两手还能稍微活动之外,身体其他地方暂时动不了,朝后喊道:“别担心!我没事。”
“哎呀!”穆小寒来到近前陡然停步,捂住羞红的脸扭过头去。
“怎么了?哦!”李目这才意识到浑身上下一丝不挂,刚才变身时衣服全都撑破了,于是开玩笑道:“我不介意的。”
“我介意!”穆小寒掩口轻笑,随即又牙关打颤,双手环抱,咝声道:“你冷……冷吗?”
“快过来。”李目知道是之前施放在她身上的真气盾已经失效,以她凡人之身,肯定抵受不住这万米高巅的凝寒。见她还在懵懂犹豫,提高音量厉声道:“快点啊!傻丫头!你想冻死吗?看了就看了,有什么关系!小时候我还看过你全身呢。”
“讨厌!”穆小寒笑着掬起一大捧雪来,全部扬到他身上,这才跑过去。等他重新施法后,偏过头问道:“你怎么办?”
“等会就好了。”李目打开用地元珠自创的空间,从里面取出替换的衣服,又取了纯净水和几样食物扔给她,“补充点能量吧。”
她撕开一包牛肉干,嚼了半块,咕哝道:“李哥,你法术这么厉害,能不能教教我?”
“并非不行,只是……”李目想起了前世,想到了师父,“我现在还有很多大事要做,没心情收徒弟。”
“干嘛那么严肃,还徒弟!以咱俩的关系,你就不能直接教我吗?”
“当然不能。”李目斩钉截铁,边穿衣服边加以解释,正色道:“所谓人能弘道,非道弘人。道,非人不行,非人不传,徒弟也不是随便可以收的。我现在所修的,是正宗道门法术,由鸿钧老祖一脉所传,三大弟子分掌人、阐、截三教。我就是,”他略微一顿,实话实说道:“我就是截教通天教主转世,当年在碧游宫中,统领仙人百万,但真正入门的亲传弟子却不超过十人。所以呢……”
“少骗人啦!说这么一大通。”穆小寒不高兴了,灌了一大口水把食物冲下去,秀眉一轩,小嘴一歪,哼道:“不教就不教,我还没心情学呢。”
“不学也罢。”李目暗叹,这样也好。“修道是要看缘分的。”
“咱俩没缘分吗?”她话一出口立时噤声,低头玩弄着矿泉水瓶,不知想什么去了。
李目躺在冰岩上闭目养神,忽然察觉到修行者气息,正在迅速接近中,忙道:“小寒,快躲起来。”
“怎么了?”她茫然站起来,有点神思不属。
“有人来了。”
“哦。”穆小寒四下寻找藏身之地,走出几步又转回来,站到李目身旁,“我走了你怎么办?”
“我没事,来人实力不高。”
“那也不行。你不能动弹,我在这的话,最起码还能吓唬吓唬敌人,也算是保护你吧。”
“你保护我?”李目笑了,想说几句刻薄玩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沉默一阵后敛容道:“你若真想修道,我可以收你为徒。”
“真的!?”穆小寒绽放灿烂笑脸,露出两排洁白贝齿,“说话算话?”
“说话算话。”李目点头,“不过……你得等我先把大事做完。”
“好,我等。”
李目忽感歉疚,可能刚刚做了一个空头承诺。
他所指的大事,自然是找元始天尊报仇。
但现在的元始天尊,已经不是当年的元始天尊。
记得三千年前那次战斗,他不知从何处得来了诡异力量,实力远超寻常混元大罗金仙,甚至已跟师父相差无几。
即使李目恢复到前世通天教主的实力,也不是对手。
更何况,以当前这种修炼速度,不知得到何年何月。
前路漫漫,遥遥无期。
小寒啊!你这一等,可能得很多年,说不定今生无望,下辈子也无望,甚至……永远!
“果然是你们。”一名道袍女子凭虚而来。
早在几十里地之外时,李目就已看清了她的面貌,清秀干练,活泼大方,正是隐机的侄女梅颖。
“梅姐姐!”穆小寒认出来人,立即迎上去拉住她的手,欢喜道:“怎么会是你?”
“怎么会是我!”梅颖重复着,伸手捏咕穆小寒的小俏鼻,“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自从你出事之后,就一刻不停的寻找。还好刚才这边动静大,我正好路过。喂!怎么回事?”她最后这句是问的李目,见他一直躺着不动,十分奇怪。
“我真气消耗过度,一时缓不过劲来。”李目含混说道。
“看来很激烈呢!”梅颖环顾周边的战斗遗迹,震惊之情浮现在脸上。来到李目跟前,抓起他手臂,一股真气从他手太阴肺经的少商穴注入。
李目闭塞的气脉陆续畅通,不多时便一骨碌爬了起来,拱手道:“多谢梅道友。”
梅颖所施展的本是粗浅的道门导引功法,但在穆小寒此刻看来,却是奇妙无比,好生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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