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杀：我的血染征程 第十六章 命运的抉择与未知

事实证明尼勒说得没错。这一带到处长满了蕨类植物，杂草丛生，高大密布的丛林大树丝毫不留情面的将本不见多的阳光遮挡的不留半点缝隙。尽管不见天日，但一点都不影响队伍行进。

沿着事先商量好的路线，尼勒一路带头，我和乔尔负责殿后。尼勒除了右腿骨折，全身已无大碍。乔尔在遭遇蝙蝠攻击后，虽然一度伤口布满全身，满身伤痕，但终究没有受到感染使伤势恶化。就在与年轻的乔尔并肩走中，不知不觉有了一点愧疚和歉意。因为我从未有过时间与乔尔好好聊天过，促膝谈心一次。直到现在我连乔尔的职业、住址、家庭都一无所知，甚至对于他为什么愿意度假登山的缘由都毫不知情。

“乔尔你还上学吗？”我大声问道。

“当然，先生。”乔尔回道。“现在是暑假。”

“喜欢登山度假旅游？取出放在背包角下的水壶递给乔尔。

“如果不这样，怎么会参加呢。”喝完后，又还给了我。“不过如果要赔上性命就非常不值得冒险了。”

我将水壶放回原位，望着苏菲娅背影。“博士的惨遭不幸，我们都万分难过。如果能够走出去，一定要告知世人。”

“谁会信呢。”乔尔不屑说。“太荒唐了。”

“我们的遭遇本身就很荒唐。”我解释道。“从直升飞机突然坠落，一直到现在接二连三发生的事，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乔尔吁一口气。“原始森林大都是这样。”

“仔细想想，乔尔，事情绝非简单。”我说。

“你说得我想过，先生。”乔尔面色表现出厌倦。“但不管下面还会发生什么，我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够走出这片热带雨林。”

“但愿上帝保佑。”望着这深不可测的丛林，我心中实在无底。

前面引路的尼勒折身回来。“前面有一条河，大家都过来商议一下，我们是沿着河流走，还是渡过河继续向前走。”

玛莎首先发话。“我觉得渡河走会比较好。”

“苏菲娅你觉得呢？”我问道。

“哪里都不大安全。之前我们沿着河流下游走遇到了大片的沼泽…”

乔尔打断。“还有黑豹，真想生吞活剥了它们。”

“让苏菲娅把话说完，乔尔。”我不耐烦道。

“后来朝上游走我们又遇到了古巨蜥。远离河流走又遭到了巨蟒、蝙蝠的袭击。不知道巨角犀算不算。”苏菲娅说。

“总之，都是绝境。”乔尔插话道。“有更好的办法吗？”

“当然有，听听尼勒的想法。”我说。

“贴着河流往上走。”尼勒说。

“如果再遇到古巨蜥怎么办？”玛莎焦急问。“我们能对付得了吗？”

尼勒来回踱步，若有所思道：“如果沿着河流往上走只会遇到古巨蜥的话，这对我们非常有利，就怕还有其它的猛兽在坐等我们。”

“我不明白。”玛莎说。“您能讲清楚一点吗？”玛莎靠倚在一棵巨根盘桓的榕树上，仿佛一个学生在野外聆听讲师授课。

“好的玛莎。”尼勒旋即拄着拐杖在地面画了一张草图。“假如我画的这个圈代表这片森林。根据太阳方向我们已经知道大片的沼泽位于东边，基本就是一处绝境，而恰恰河水自西往东流又证明了这一点。据我估计我们看到的大片沼泽只是这片森林的一小部分，下游应该会有一处河谷，但不是在我们行走的这个方向，具体在哪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在西南方向也可能是在西北方向。贴着河流上游走有古巨蜥，而保持之前路线我们遇到了巨蟒、吸血蝙蝠、巨角犀，就这类比显而易见还是往上走胜算较大。但一切平安的前提，是有且只有古巨蜥，也有可能什么都没有。”

“那是在河水的这一边，渡过河情况也许就不一样了。”玛莎据理力争道。

“水的深度只到我的腰部，任何动物只要它想过河简直轻而易举。”尼勒拄着拐杖用手比划腰部。“玛莎这不是问题的重点。”

“尼勒分析的在理，我们就沿着河流往上走。”苏菲娅指着草图说。“水都是高处往低处流。我相信前面一定有座山。如果我们能够登上山，获救的希望就大大提升。对这个地方我已经厌恶到极点了。”

“谁又何尝不是。”乔尔说。

我提了提手中的步枪，查看了一下保险。“如果大家没什么意见，我们现在就出发。不管未来遇到什么情况，请记住不要慌张。”望着大家灰头土脸的模样，颇有点像野外作战失败受困逃难的部队。

刚走不到一分钟，河水的哗啦声清晰钻耳。几乎在同一时间，玛莎与苏菲娅相继奔跑过去，扔掉旅行包，脱去上衣跳入河中荡涤打在身上的秽物。乔尔紧跟着跳了下去，溅起一大片水花，手捧起水朝玛莎泼去嘴边欢呼的叫喊。起初，玛莎的表情极不开心但又无处躲挡，索性迎战叫嚣的乔尔。仔细想想乔尔选择这个化解矛盾的方法，不仅容易奏效，对拉近关系将有不可估摸的作用。苏菲娅背对着我们，简单全身清洗了一遍就上了岸。我和尼勒没有下河，而是只清洗了脸部和手臂。乔尔和玛莎的水仗时间持续了约五分钟草草收场了，不过从两人红润喜悦的面部我看得出来关系又进了一步。

沿着河流走，一路很平静。尽管树丛越来越密几乎到了盘根错节，但没有再遇到什么稀奇猛兽。河边层叠卵石的出现，让我倍感惊奇。这一带怎么会有如此众多的鹅卵石，岸上更是布满了一些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碎石。碎石的形态总感觉在哪里似曾相识，似乎有些石块已被刻意有目的的加工过。

这一带有人居住，第一个冒上心头的想法。记得一篇新闻报道，在非洲刚果流域一带的原始森林内，仍有数目不少的原始部落过着刀耕火种狩猎自给自足的生活。他们有着自己的语言，自己的文化，自己的信仰，自己的宗教和制度模式，但从不主动与外界交流，他们几乎与世无争。

再往前走，河道被一些嶙峋的怪石挤压的变窄许多，河流却变得湍急起来。花草和植被密布生长的两岸，行进越来越艰难，最后不得不每走一段路程，就要停下来察看一下四周再做打算。

突然，这条河竟然分叉了。

我清楚地听见了乔尔咒骂。“真他妈活见鬼。”一声闷重的声音传来。“老子坐地不走了，就让我死在这里吧。这一切太糟糕了，我们应该听从玛莎意见，渡河按照原来既定的路线。否则都将丧身这里，就像凯利文博士一样。”

“闭嘴，乔尔。”玛莎喊道。

乔尔很无辜的摊开双手。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苏菲娅过来问我。“我们必须要选一个方向。你看太阳已开始落山。在天黑之前，得找到一块适合休息的地方。”靠近河流的这一带，地面非常潮湿，估计夜晚之后蚊虫鼠蛇定会不少。

“我在想办法，苏菲娅。”我安慰道。

尼勒拄着拐杖站在河流的分叉点，似乎在想着哪条路才是生存之路。全身贯注的表情，俨然凯利文博士再现。“找到办法了吗？”我端着水壶递给尼勒，就像上次请乔尔喝水一样。这滥用不衰的方式，似乎成了这里惯用的交际伎俩。

“办法不是没有，但无论哪一种结果都不大好说。”尼勒说。“我不想因为我的决策失误而害了大家性命。”

“你的意思是？”我问道。

“让上天决定吧。”尼勒伸了个懒腰。“或许上帝知道我们该怎么走。”

“你想让大家举手表决。”我说。

尼勒摆了摆手。“不是。而是抛硬币。”

“未免有点太儿戏了。”我无法相信他会说出这种话。“你知道这可关系到这里每个人的性命。”

“正因如此。我才得小心翼翼。我可不想留下什么口舌，遭人污蔑和冤枉。”尼勒叹了口气道。“毕竟我不是一个地理学家一个优秀的野外探险者。”

“好吧，尼勒。”我无奈道。“我明白你的缘由。虽然方法有点荒唐，不过我很支持，它富有挑战性。”

“组织登山度假探险这个策划是你提出一手操办的。你为什么不做一个抉择者呢？”尼勒问道。“这可是你的队伍。”

“我的苦衷和你一样。”我说。

在身上摸索了半天，总算从一个破旧不堪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枚硬币。纸币现在毫无用处。我将硬币捏在手中示意道：“不管硬币抛出的结果是正面还是反面，这都将影响我们接下来的行程，甚至关乎我们的性命。结果都不要去猜想了。因为我们不知道以后会发生的事情。就让上帝来决定我们的未来命运吧。”硬币在众人的目光下飞向空中，随即慢慢竖直跌落。我完美的接住了它，盖在了我的手心。

苏菲娅和玛莎直视的目光，令我焦作不安。出乎意料一向多嘴多话的乔尔，这一次一反常态居然闷不吭声。

“打开手掌。”尼勒说。

“正面。”乔尔情不自禁说。

尼勒修整好凯利文博士生前使用过的木矛。“跟着我的后面，现在出发。”尼勒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我位居其次。

乔尔极不情愿的懒懒散散背上旅行包。清楚的听见嘴边嘟哝一句。“该死的度假，这辈子都恨到骨子里了。”

“别抱怨了快点。”玛莎催促。

当命运的何去何从决定在这条不大起眼的小河，我变得格外警惕起来。据观察虽然这只是一条小小的分叉河流，但湍急的水势丝毫不逊色与先前，水位似乎亦变高了许多。滚滚的河水冲击巨石激起的浪花，四处飞溅。两岸的土地亦变得逐渐开阔了许多。河道在变宽，简直难以置信。

“玛莎，明天这个时候说不定我们已经坐在家中了。而我正找一群朋友尽情的吃喝玩乐，开着派对庆祝劫后重生。”乔尔在后面大声嚷嚷道。“对了天朝有句老话，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是吧贝斯利。”

“是的，没错乔尔。”我回应道。

“你为什么这么说？”玛莎问道。

“这很简单。”乔尔捡起路边的一块石头扔进水里。“听听河流声音，越来越急，而且河道在变宽水在变深。如果我们走出这片丛林，前面一定会出现一处大的湖泊或者峡谷，就是说会有高山。”

“乔尔分析得不错。”尼勒高声赞赏。

就在这时尼勒话语刚落，一支箭笔直射了过来落在了一棵爬满藤本植物的大树上，发出铮铮声音。忽然，叫嚣声四起。潜伏的土著人站了起来，手里拿着长矛、弓箭、石斧、骨质的三叉戟，每个人额头间贴着一根羽毛，颜色却不相同。有的上身裸露，有的上身穿着兽皮或者碎布衣，下身都贴着遮羞布。

“他们要干吗？”玛莎问道。

“傻瓜都看得出来要猎杀我们。”乔尔紧张地说。“在他们眼中我们现在就是猎物。今天要有一场恶战。待会你跟紧点。”乔尔拔出了我给他的短刀。

“苏菲娅你跟着乔尔他们走。我和尼勒掩护你们。”我吩咐道。“乔尔如果打起来，带着两位女士先走。”

“好的。祝你们好运。”

乔尔拉着玛莎手正打算离开，围攻开始了。漫天石头汹涌而至，我和尼勒撤身隐蔽在树后。苏菲娅和玛莎他们在躲避石击之后，继续寻路逃跑。这群土著人看得出来潜伏已久，四周都是他们的叫喊声。面对一群茹毛饮血的家伙，我扣动了扳机，迎击着不怕死的冲锋。虽然只有仅剩一梭子弹，但在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候谈不上节不节省了。远距离枪战或许能够占据上风，一旦弹药用尽近距离搏斗将不敢想象。

“不好。”我自语道。

苏菲娅他们非但没有冲出，而且陷入了包围。

“尼勒我们撤。追上他们，他们有危险。”我喊道。

尼勒手枪已空堂。我把步枪扔给了他。“这家伙还有点用。”

“谢谢。”尼勒回道。“这给你。”

“好东西一样奏效。”

我举着木质长矛效仿着土著人来回刺杀。或许是介于枪火的威力，他们缓慢了攻击，但并没有停止。我们仍在节节败退。

当解救了苏菲娅他们。一个担心终变成现实。

“真他妈见鬼。没子弹了。”尼勒恶骂。

“那就搏杀。“我回道。

苏菲娅冲着我喊道：“他们怎么不向前走了。”一群手拿长矛、弓箭脸上画着横七竖八的线条的土著人弓着腰小心翼翼地踱步前进。

“他娘的怕了。”乔尔大骂。“现代武器的威慑力不容小觑。”

“没那么简单乔尔，周围一定有陷阱。大家小心一点。”尼勒驳斥。一旁已吓得魂不守舍的玛莎四处张望。

“他们是在包围我们。”玛莎说。

刚再往后没走几步，两名年轻的土著青年将两根长矛掷向空中。几米远开外，倏然冒出四名土著人，分别站在四个角落，手中握着石斧。

“老子今儿个要弄死你们几个。”乔尔呐喊道。“来吧，别光瞪眼看着。老子的肉一定够新鲜。”

刷然间，地面塌陷。掉入了一个巨大土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