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游戏 第七章 秘药

修站在喷头下，感受着温热的水流冲刷他的身体，往昔的一幕幕如走马观花一般闪过，他想到了自己那不幸的童年，精神病缠身的父亲，酗酒且有暴力倾向的母亲，永远停不下来的争吵与愤怒，母亲永远在抱怨这抱怨那。

最后在一个算不上风雨交加的晚上，父亲带他去吃了顿好的，然后告诉他其实他不是他的亲儿子，他……被他的母亲绿了。

然后留下他一个人面对这个尴尬的事实，那是他那个酒鬼母亲开始戒酒的一天，他的母亲开始参加匿名戒酒会，开始向不知道在哪里的古斯塔纳人的神祈祷。

借助神力来戒酒的方法算不上多新颖，虽然他也不觉得那个只存在于书里面的古神是否真的会在意人类这种无聊而无用的爱好。

但是他的母亲确实把酒戒了，他每次放学回家，虽然不再有撑着下巴看窗外的忧郁父亲，但是也没有了满屋的酒气。

修关上淋浴室的花洒，低头打量着镜子里的他。

黑色短发，脸庞不再苍白，算不上多俊俏，只能算得上能看，属于那种放在人群里也认不出来的脸，黑白相间的眼瞳闪烁着看不清的迷雾。

修长的身材，在胳膊处能看到均匀的肌肉，在数据化以后，明显强化了这具原本只是一个死宅的身体。

还有下面的男性特征，居然也被数据化顺带强化了一遍，比起之前来说，确实雄伟了不少。

修把毛巾捂在关键部位，淡定的走出浴室。

女孩已经为他准备好一套略显宽松的黑白相间便服，黑裤子，白衣服，亚麻布混合些丝布制成，在这种世界里，也只有中等人士才能穿得起丝布，像之前科沃拿出来给他凑合的那套就是完全的亚麻布制品，穿在身上就像穿了一层薄薄的纸一样不仅提供不了任何防御作用，甚至还让他觉得有点透风——尤其是空荡荡的下半身，总让他觉得少了点什么。

谢天谢地，安东医生居然为他准备了一条内裤，虽然不是那么的合身，而且看颜色总有一种是穿剩的感觉，但好歹是纯棉制品。

穿好衣服，女孩准时走了进来，换上了一身工作服，“安东老师正在做手术，他希望能让我在手术期间，让我带你转转这个地方。你应该不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修无所谓的说着，从刚才起他就对这位有科学家头衔的老头颇感兴趣，就他个人而言，并没有什么科学细胞，更没有什么理工头脑，常年数学倒数第一的他却出乎意料的对科学有着谜一般的爱好。

他会不定时的去了解当代的科学发展，然后不明觉厉的感慨一番，最后被月狠狠的嘲笑一顿。这种事情在他以前的生活中呈周期性出现，不过就目前来看，再也不会有下一个周期了。

不过他对科学的好奇却是无法更改的。

女孩领着他走进了另一层楼，就像地下二楼来到了地下三楼一样，比利为他打开了展览馆的大门。

说是展览馆，其实就是一间稍微大一点的房间……其实是一间大得快有一个小广场那么夸张的房间，更夸张的是这个小地方被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器物。

最引人注目的是大门旁的一个半人高的试管，里面装满了蓝色的荧光物体，貌似某种化学物质，走近之后才发现，这是一种可流动的固体，充满了生物的质感，就像是某种动物的体液，修甚至想要伸出舌头去尝一尝它的味道……

“修先生?修先生!请不要对着老师的伟大发明做出这种恶心的举动。”比利看着把脸贴到罐子上的修，她打赌修一定没看到罐子底部接出去的电路线。要不然应该不会贸然伸出舌头去舔蓝色的罐子。

“这是什么新发明的食物吗？看上去很美味的样子。”修恋恋不舍的放下罐子，这种美丽的液体就像夜晚的星空一样波澜壮阔，其中还有繁星点点……

“这是老师最近的成熟发明。”比利把尚未发育完成的胸部挺立起来，她的胸有多大看不出来，她的衣服大了一码确是肉眼可见的事情，“老师研究出一种把废弃鲸油转换为高效率能源的方法……”

“你说这玩意是什么?”修难以置信的退了好几步。

“鲸油啊，确实点来说应该是鲸油和某种海藻的混合物，具体是哪一种……”比利调皮的眨了眨那双蔚蓝的双眼，“商业机密，无可奉告。”

“他是科沃的朋友，对于他来说这就不算是商业机密了。”一道疲倦的声音从大门处传来，满身血污的安东医生推门走了进来，“不知道为什么，科沃很信任你，就像他信任我一样的信任你。”医生把白大褂挂在一旁，掏出了一个烟斗。

“老师，展览室不能生火……”

“去去去，小孩子一边去。”修掏出打火机，为安东医生的烟斗点上。

“可能是因为我救了他?”修不是那么确定的说，不过科沃也救了他，在那条小巷里，没有科沃，即使他能够治疗伤势，也绝对难逃一死。

“那么救命恩人先生，你打算听听科沃的情况吗？”安东抽了一口烟斗，用大拇指摩擦着烟斗烟口处，烟草特有的香味在展览馆里弥漫开来，为那些稀奇古怪的器件蒙上了一层薄雾，为它们增添了一些神秘。

“当然。”修靠在那个大罐子上。

“科沃.阿斯塔，卡纳卡人，生于未知，死于当下。听明白了吗？”安东冷静的说着，就像手术结束以后宣布死刑的医生，满口抱歉，一脸无奈。

“他死了?”修感觉这个世界有点太真实了，真实的都让他感到难过了，明明只是一个NPC而已，却真实的让他无法接受。

“你把科沃送来的时候，他已经丢掉了全身近半的血液，胸口处的伤口已经因为感染而发炎，左手的骨折让他这辈子都无法正常使用，腹部的那个大洞在被你扎成一大团后，连最基本的治疗都无法做到。”

修无法用语言来表述他心中的压抑，来到这个狗屎的世界，碰到一大群想要杀他的家伙，唯一一个想要保护他的人还死在医生的床上，这个游戏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很久违的东西——失去重要之物时的痛苦，在他的父亲离开时，他感受了一次，在他的母亲抛弃他时，又感受了一次。

现在他又感受了一次，无能为力，无法挽回，生命脆弱的可怕，如同微小的烛火，微风吹过，灯灭人枯。

“这不是你的错，他不该去惹战嚎帮的，我警告过他，宁愿去接贵族的单子都不要接战嚎帮和无眼帮的的单子。”安东拍拍他的肩膀，“目前来看，我只能把他维持到一个假死的状态。”

“假死?”

“他有一个坚韧的灵魂，这让他足以抵御一会儿虚空之境的召唤。”安东推了推眼镜，“换言而之，他就还能活一天左右。”

“然后呢？”修相信眼前的老头不会这样放弃科沃。

“然后……我结合黑魔法研究过一种秘药。”安东走到展览馆的一角，“一种能够治愈绝大多数伤势的完美药剂。本质上来说，是以透支人体生命力的基础来激发人体潜能治愈伤口，促进血液生产。”他拿起一瓶红褐色的药剂，“这是一个来源于某本古书上的治疗秘术，被我成功模拟出来，然而之前的实验告诉我，这种秘药还差一样关键性的物品。”

“什么东西?”

“界外魔的护符，那些利用鲸鱼头骨刻制，并被传说之中存在虚空之境的界外魔所光临的神奇之物。每一片护符上，都有着界外魔的一丝念头，只有使用这种护符加以启动，这种药物里面的魔法才能够真正的启动，而不只是鲸鱼心脏的合剂。”

修认真的听着，最后问道

“界外魔是什么?”

啪嗒，这是安东医生手上试管破碎的声音。

“之前你说你来自一个叫古斯塔纳的种族，我不信。”安东和修来到了展览室之后的画廊，“现在我信了。”

他们停在一幅巨大的油画面前，油画很漂亮，也很精致，一看就是出自大家之笔。

“这就是界外魔?”

画中之人有着和修一样的黑发黑瞳，不过眼神却比他更加的锐利，嘴角微微勾起，仿佛对这个荒诞不经的世界充满不屑。

“这就是界外魔。”安东感慨的看着画中之人，“他连续在十天夜晚进入我的梦境，我想不知道他是谁都难。”

“他有进入别人梦中的能力吗？”修问道。

“他是所有黑魔法的起源，所有的黑魔法使用者都无法绕过他来使用力量，有传言说，他喜欢将虚空的力量打上标记，送给那些祈求者——如果那些所谓的祈求者足够疯狂的话。”

“他是一个疯子?”修看着画中之人，黑暗阴郁的脸，苍白而冷酷。眼神望向未知的远方，黑暗压抑不住从他身体中飘逸而出。

“很难说，毕竟神与人的思维差别太大，很多时候以人的心理去揣测神明的话语是一件十分愚蠢的事情。”安东严肃的说道，似乎想起了某些不算那么美好的回忆。

“看到他身上的护符标志了吗？”

“你是指他手上那个鸟型标志?”

“那是一只眼睛，代表着无处不在的虚空之眼。”安东解释道。“你要找的，就是这种带着眼睛的护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