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在卡塞尔念大学 no.51 逆行之人本就该承受逆行之苦

车停下了，在他们正前方就是那栋阴森的私人公寓。

烈阳当日，被炽热的阳光照射下的公寓精美无比，像是经由世界级的建筑设计师之手所建造，与其说是住宅不如说是艺术品。奔驰车在这里就只能停下了，虽然并没有任何的安保力量驻守，但这里依旧有保安亭以及拦车的路障，要通过只能用步行。这里灰尘密布，好比经历了时间磨砺的美泉宫。依稀让人想到这里的主人应当是过着皇帝般的生活，从外面看公寓内部大得吓人，如果只是供几人生活的话的确奢华得比肩皇帝。

“下车。”楚子航熄火，拉好手刹。

公孙红缨如释重负，急忙解开安全带逃似得打开车门，在撞入外界新鲜空气时他忍不住大口地呼吸起来。

讲道理，如果还有下次，公孙红缨打死也不会跟楚子航共乘一辆车，尤其是在两人独处的情况下。跟楚子航坐一块就好比身边坐了块冷的吓人的冰块，气氛沉闷到仿佛置身真空环境。

可难受的是公孙红缨并没有带随身的任何游戏机，PSP什么的全部都放在学院了，于是每每公孙红缨受不了车里的气氛时都会小心翼翼地开口找话题，像是中美冷战时的破冰点是打乒乓球一般，公孙红缨也试着去找找跟楚子航的共同话题活跃一下气氛。

但他低估了楚子航的终结能力，事实上楚子航除了在杀人方面终结能力超强，聊天方面的终结能力也是龙王级别的！公孙红缨无力吐槽，在他跟楚子航扯喜欢的东西时他居然回了一句没有，在他提起游戏的时候楚子航居然扯上了概率学以及电学。从力热电三个方面解析游戏是如何被制成的。公孙红缨听得云里雾里的，傻傻分不清。

他心想这些聊不起那唠家常总行了吧？虽然师兄说的话伤人了一点，毕竟说什么你没妈吗什么的，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某安玩家的手笔，但他也不在意，只要聊点大家都听得懂的话题就ok了。于是他进而询问起楚子航的家里状况来，当然也是由他来发起的。他说自己从小就没妈，但没想到楚子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紧接着就是各种各样直捣黄龙的询问以及狂戳痛处的话语。公孙红缨越聊越心塞，心想自己好歹不是个孤儿，只是个单亲家庭的儿子而已，但跟楚子航聊多了他还真以为自己就是个孤儿了。然后等安静下来之后公孙红缨沉思，两个字在心里呼之欲出……

八卦！

没错，狮心会会长，砍人不眨眼的楚子航居然是个内心八卦的货！这种絮絮叨叨明里暗里去打听别人隐私的人公孙红缨那边通常以两个字合成一个词来形容他们……八婆！

公孙红缨在心里不忿地想着，似乎这样就能报复楚子航一般。

“你的格斗怎么样？”楚子航从后车厢搬出一个箱子，“还有枪法……嗯，这个应该不用担心。”他说到枪法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在自由一日的时候正是这个大雕萌妹提着一柄重狙爆掉这边的狙击手的。

楚子航的突然开口吓了公孙红缨一个哆嗦，“格斗……格斗的话我练过一段时间耗油跟算吗？”他随即比了个升龙拳的姿势。

“……等等你跟着我，别乱走。”楚子航花费几秒钟的时间得知了公孙红缨不靠谱这个信息。

“好咧。”

……

卡塞尔学院本部，校长室。

晌午，正值恰饭的时候，昂热坐在办公桌前的意大利Aresline-xten大班椅上，翘着二郎腿，桌上放着一台手提电脑，液晶显示屏上是一张大大的人脸。

“哈喽哈喽，好久不见，老东西。”人脸在那头摆弄着摄像头，画面一抖一抖的，“今天也是还没死的一天呐。”

“原话奉还。”昂热伸手捧起高脚杯，浅蓝色的液体在杯中晃漾。

对方似乎已经调试好了摄像头，端坐在真皮沙发上，身后是林立的酒柜作为背景，一瓶瓶名贵红酒安置在上面，让人眼花缭乱。

“买酒又不喝，你在暴殄天物的我的朋友。”昂热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

“非也非也，我的酒都是给真朋友喝的，有句话叫做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放在我这里是有朋自远方来，以酒灌乎。”对方说。

“那我找个时间去天朝品尝一下你的藏品。”昂热说，“放着那么多酒也是浪费，虽然说红酒年份越长味道越好，但是我看见你那边有瓶快过了最佳品用年份的罗曼尼。我这个老朋友大老远跑来你应该会好好招待一下的吧？”

但对方冷笑一声，“哼，你要是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我就算是把酒给狗当饮料也不会给你这个老阴比喝的！”

“这样么，”昂热回答，“汪汪。”

“你那张该死的嘴还是这么能说。”

“不，只是单纯的脸皮比较厚罢了。”

“比城墙还厚吧？”对方受够了昂热的不要脸，“说说正题，你把我可爱的宝贝儿子又扔回来干什么？”

“听你语气似乎是受够了那孩子，我是自由主义，既然红缨他喜欢女装那就让他女装呗，你们那不是有句老话叫强扭的瓜不甜吗，这种事情逼的太紧了小心那孩子一个冲动去了太国。”昂热说。

“我要是逼得不够紧他在三年前就已经去太国了！”对方一拍沙发的扶手，“我公孙家上下几百年，传到这一代就只有红缨那孩子一个独苗！要是他真的变成了她，我公孙家岂不是要绝种？不把他放进一个四处都是同类的地方我真的怕他这辈子就这么一弯不起了！”

“淡定，淡定。”昂热冲着对方举了举空荡荡的酒杯，“我们学院有良好的传统，学生会更是有芭蕾少女团这样的精锐美少女，每年都会举办泳装选美大赛。”

昂热的意思是会把公孙红缨带去这各个极其养眼的地方让他重新认识到美少女的多娇，可没想到摄像头对面的人却“oh”了一声捂脸。

“怎么了？”昂热问。

对方叹气，“我是怕那孩子去那些地方不是为了看而是自己上去参加……”

叮咚——

这时昂热放在一旁的手机有铃声响起，他拿起一根雪茄点燃，打开屏保。

“你儿子到地方了。”他说。

“什么？对了！又被你扯开话题了！你又把我儿子送回来国内干嘛？他才刚刚入学你就把他送去做任务了？”对方问。

“只是接一个人。”昂热淡淡地回答。

“我听说你们学院每次的任务都不是什么好货。”

“单纯的接一个人而已，上杉家的家主……前任家主。”昂热回答。

“那个叫绘梨衣的女孩？蛇岐八家的那个？她怎么会在天朝？”

说来可笑，蛇岐八家以为他们把绘梨衣的存在藏得很好，可没想到知道那傻妞存在的人多到都能凑几桌麻将来玩了。

“你的消息滞后了，几个星期前有一个男人登陆了日本岛，他拐走了那个女孩，再回到日本分部的时候他们结婚了，看来那个家伙也是个情圣嘛。”昂热挑了挑眉。

“那个男人是？”

“他的名字叫叶烨，相信你对他不会太过陌生。”昂热回答。

“……夏雀？”对方说完以后沉默了一阵。

这个中年男人说的是叶烨在猎人网站里的代号，相比叶烨，夏雀这个名字更让人记忆深刻，猎人网站上赫赫有名。

所谓猎人，自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当的了，跟有把猎枪往山上跑打猎的猎人一点关系都没有。“猎人”是某种特定的人所形成的团体，他们无法无天，管理松散，但相同之处是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会流着龙血，他们其中有的人知道内幕，有的人是不折不扣的普通人。他们像雇佣兵一样接取任务来获得报酬，其中的任务有些关系到龙族的秘密，有的只是普通的杀人越货，介乎于合法和非合法之间，国家不知道也管不着这里，属于灰色的三不管地区。

但学院对这个组织了解尚低，反而是公孙家的人对这个网站了解不少，本家大部分的人包括正在跟昂热视频聊天的这个中年男人，也是其中的一员。这个代号为“圭瓒”的猎人在几年前相当活跃。

“听说你也让红缨在猎人网站注册了账号？公孙瓒。”昂热说。

“啊，那时候发生的事情让家族不得不重视这个网站起来啊，损失掉的可都是家族的绝对精锐，如果还活着，他们的孩子估计都快要考上大学了吧……”公孙瓒说。

“不过那个‘夏雀’居然也会结婚，婚姻可是男人的坟墓啊，虽然看他长得挺年轻的，但年纪比谁都大，可靠着那张年轻的脸蛋不还是能去骗多几年美少女的爱慕嘛……对了，跟我儿子一起去执行任务的是谁？”

昂热吐出一口烟圈，“我们的精锐，狮心会现任的会长楚子航。”

“啪！”

对方一下子从沙发上冲到镜头前，“你说什么！狮心会会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每届的狮心会会长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疯子！你们狮心会是留存有秘党气息最多的暴力组织！连你们的执行部都改变了这么多开始愿意用怀柔手段，只有你们狮心会一直贯彻铁血！都二十一世纪了！还铁血，人家詹姆斯邦德都退休了，007已成历史，你们秘党能消停点吗！别来祸害我儿子啊！”

“你对我们学院还蛮了解嘛。”昂热答非所问。

“那当然，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说不定哪一天要个你们卡塞尔兵戎相对。”公孙瓒回答。

“只是接个人罢了，”昂热把雪茄摁在烟灰缸上熄灭，“顺带一提，因为那个女孩，叶烨现在成了我校专员……虽然是临时的。”

“我可不觉得那个人进了你们学院是什么好事，总之你们的事我不好多管，但是如果我儿子也被卷进去了，我豁了老命也要往里面插上一手。”公孙瓒以小孩子耍脾气一样的语气说道。

“真是典型的护犊子发言啊。”昂热说着掐断了视频聊天的信号。

你知道梦总是虚无缥缈的，总是浮光掠影，刹那光华。但人们总想去逐梦，对着一个永远也摸不到的目标互相赛跑，可终究有人抵达了那方净土，不过有云“当你穿过了暴风雨，你就不再是原来那个人。”有谁能保证，抵达了那方彼岸的你仍然是你。但这些昂热都不在乎，他本该早就被淘汰了，可总有一些信念在胸膛里昂昂燃烧着仿佛永不熄灭。他的梦想就是杀掉所有的龙王，与其说是梦想不如说是执念，为了这个执念他可以舍命脱贵，直至结果的出现。

这是最后的执念，不把他做出来，把他带进棺材，那将毫无意义。

昂热起身，走到大而宽的落地窗前，大日渐落，白炽向橘黄演变。日升日落之下白鸽飞舞，从这边飞到那边，成群结队。但突然有喧闹声响起，昂热往声音的发源地望去，却见钟楼之下有几个学生鬼鬼祟祟。为首的一个贼头贼脑地探头，探查未果之后冲身后的小弟挥了挥手示意安全没人。紧接着其中的一个小弟就把背包甩到地上，其他人手脚麻利地打开，掏出了其中的……枪？

昂热双手插袋，饶有兴趣地看着这群学生。尽管年龄大了，可他的眼睛仍然十分雪亮，他清楚地看见每管枪的枪口上都装有消音器。然后他看见了某些匪夷所思的画面……那群学生抬起枪口对准天空，哦不对，是对准了天上飞舞着的鸽子群，扣动扳机……紧接着沉闷的枪声响起，伴随咕咕咕的的惨叫声。而后就是数只洁白的鸽子向下坠落。

“快快快！”为首的一人迅速跑开，“今晚吃香喝辣还是牢房里蹲一蹲就看现在的速度了！跑快了今晚加餐！”

昂热对那个人不陌生，在十年前这个人的能力他相信跟楚子航相比只强不弱，曾经也是他所器重的学生之一。但在十年前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一切都毁了，也许是龙王，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东西，总之跟龙类脱不了干系。但昂热仅仅只是惋惜罢了，屠龙战场上总要付出血和泪的代价。

逆行之人本就该承受逆行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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