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庶子成王 第四十三章 君臣论道

如何处理陪戎校尉宁远和那两百一同犯事的玄甲军成为了长安城内沸沸腾腾的话题，无论是朝堂上还是民间都分成了两派大家闹得不可开交。

贞观初创万事艰难，大唐好不容易从隋末的动乱中安定了下来，全部都靠着多年来不离不弃一直追随着自己的关中子弟，就连李世民要造反要杀了自己的兄弟逼迫自己的父亲退位，这些人也都毫不犹豫地选择支持他。

正是在这些骄兵悍将的功劳簿上，李世民多年以来才得以睡得安稳，大唐也迎来了一个越来越有希望的未来。

可是人伦大道就是帝王之道，无论当年李世民做了什么，都不影响他把礼义廉耻、大国风范顶在头上自我标榜，而今大唐的将军和士兵在西域犯下了滔天的罪行，无论是出于仁义名声还是外交影响问题，李世民都必须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玄甲军是李世民起兵的家底，是自己亲卫中的亲卫，个个都是曾经替自己挡过刀剑的忠贞之士，说实话李世民实在是不想杀这些人。

陪戎校尉宁远和那两百名玄甲军已经都押解进长安城了，一同回来的还有李靖、张公瑾、李易和李君羡。

接连几天的朝堂之上武将们反常地一言不发了起来，文官们却越发疯狂，他们拼了命的奔走呼号，对宁远的暴行口诛笔伐，说到动听处忍不住泪流满面，真不知道敌国百姓的惨状怎么就引起了大唐官员们如此同情和悲恸，大唐边关每年被侵扰杀害的那些无辜百姓无数，却从来不见这些道德圣人们出来表达过愤慨。

朝堂上依旧风云变幻，而泾阳县城归来了五千余士兵和泾阳县子、宣威将军李易。

出征时七千余众，归来时只剩下五千，李易站在泾阳城门口百感纠集。

李易走到泾阳城门处驻足良久，随后提起‘螭虎剑’在城门旁的青石上刻画了起来：

静无阑漫无鼓声，

夜无声家人睡沉沉。

我母亲床前熟睡，

她怎知道儿的归魂。

回到了泾阳后泾阳县令亲自前来相迎，并把李易引到了朝堂赐下的府邸，县衙肯定是不能给李易住了，程水岚前几天被程咬金叫了回去并留下话来，让李易去程府一趟商量下婚事。

宁洛仙泪眼婆娑在见到自己的一瞬间就扑了上来。

“李易，水岚说哥哥必死无疑，她回去劝一下他爹看能不能保全他，哪怕是判了个牢狱也比杀头强呀！”

李易看着身后的霍去病和燕云十八骑笑了笑，拍了拍宁洛仙的肩膀：“你放心，有我在宁远不会有事。”

进了新府邸，李易洗了个热水澡美美地睡了一觉，这一觉整整睡了一天一夜。

一把藤椅被宁洛仙搬了过来，穿着圆领长袍的李易感觉浑身轻松，一粒粒葡萄被宁洛仙剥开送到李易嘴里，躺在藤椅上的李易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被宁洛仙伺候着喂了一些糕点后李易又喝了一杯清茶，人生最美妙的事莫过于此了。

发了一阵呆，李易闲来无事有些昏昏欲睡。

“大胆！你们连朕都敢阻拦？”院外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传来，吓得李易一个激灵差点从藤椅上摔下来。

糟糕！霍去病和燕云十八骑才不管你什么皇上不皇上呢！李世民真的敢往自己的府邸里闯，李易保证他们绝对动刀子。

连滚带爬地奔出了院子，顺便让宁洛仙出去买些新鲜的胡瓜待客，李易终于在双方拔刀之前赶到了。

“末将接驾来迟，陛下赎罪。”

“瓜怂！你这护院也太没眼力劲儿了。”李世民大大咧咧地穿着便服身，前身后跟着一群一看就知道是禁军的狗腿子。

李易赔笑：“您微服私访他们哪知道您的身份，再说了他们可不是护院，他们是和我一道在西域厮杀的袍泽，将士们粗鄙还望陛下不要见怪。”

“哦？我说呢！不知者不怪，来咱们屋里说。”李世民反客为主老实不客气地揽着李易的脖子把李易拖往内院而去。

“你们都留在这里。”李世民回头吩咐。

禁卫军们面面相觑，这李世民和李易将军也太亲昵了吧？而且就这么放心一个护卫都不带？

进了后院看到了新奇的藤椅和旁边盘子里一盘的葡萄，李世民一屁股坐在了藤椅上。

“好东西！果然安逸的很。”

“回头末将差人给您做一副送到宫中。”

“灵醒的很嘛！”李世民抓起了一粒葡萄送到嘴里。

“嗯！还挺甜。”

李易老实地站在一旁伺候。

“泾阳城门旁你写的什么东西，诗不诗、词不词的？”

“这是一首歌。”

“哦？静无阑漫无鼓声，夜无声家人睡沉沉。我母亲床前熟睡，她怎知道儿的归魂。”李世民沉吟片刻。

“我大唐弟子确实为这个太平盛世付出太多太多了。”李世民面色渐渐有了动容。

“陛下英明！”李易变身马屁精。

“听程知节那老匹夫说你和那个犯事的宁远乃是发小？”

“回陛下，宁远所犯罪责都是出自末将授意，一切罪责末将愿领受，请陛下放了宁远和那二百大唐子弟。”

“出自你的授意？哈哈哈！”李世民笑了起来。

“你可知道，昨日西域诸国的使者带着血书前来控诉，说我大唐将士纵兵劫掠、滥杀无辜百姓数千人之多，那西域使者在朕的宫门外把头都磕破了，现在天下人都在看朕如何杀人，你还要往自己身上替别人揽下这些罪责吗？”李世民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说。

“陛下打算如何？末将说的直白，陛下莫怪！陛下是觉得自己的面子重要呢？还是宁远将军还要二百个关中子弟的性命重要？”

“这叫什么混账话？哪有人这样对比？朕的面子重要，朕的玄甲军同样重要，你有没有一个折中的法子，实话给你说这些天朕想的脑瓜子疼，都快被那些文臣腐儒们烦死了。”

“敢问朝中的将军们都是什么反应？”

“程咬金、段志玄、李孝恭、秦琼他们刚开始叫骂的很凶还动手打了朝臣，朕就狠狠地斥责了他们，这些天他们统统老实了，每次朝会都站在一边冷眼看着那些文官们一言不发。”李世民有些无奈。

“陛下，还不明白吗？他们在等陛下的态度，陛下若下令杀了宁远将军和玄甲军的两百袍泽，则必定会跟将士们离心离德，让众位跟随陛下开疆扩土的功臣勋将们心寒，这可大大的不划算呀！”

“那你的意思是？”

“末将年龄幼小，不知道朝堂上有什么龌龊，不过每年边境奏折上都会写边境上我大唐百姓们又被番邦无故掠夺杀戮了多少，可是从来不见这些道德圣人们出来叫嚣，为何我大唐只在西域劫掠了一次，朝臣们就上蹿下跳恨不得把自家的子弟们千刀万剐？”

“你是说朝臣们跟西域有勾结？”

“勾结不敢说，查一查西域使臣来长安都给谁府上送过礼还是有必要的，有些人就是这样下贱敌人给一根骨头，他们就能够反身咬自家主人。”

“岂有此理。”李世民目露凶光。

“还有朝堂之上如此汹涌，陛下难道就没有发现门阀世家们的影子吗？”

李世民不说话了，门阀世家一直视李世民想动但是动不了的庞然大物。

李易笑了笑接着说：“末将有一些浅陋的意见说给陛下听听，若有说的不对的地方，陛下全当年少无知之人的呓语吧！”

“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