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老小子反应快,马上就拉了个垫背的:
“既是兵变,还是由晋鄙将军去处理合适。”
不用解释,他知道自己在军队、老百姓和信陵君面前的形像。
人家反入朝中,最先找的就是自己,要是自己去安抚,岂不是自投罗网?
晋鄙去了一举三得:
一是代替自己;二是要是他能平定,自己举荐有功;三是晋鄙如果动用武力,无论成败都会与无忌关系破裂;
以后他就只能听从自己的,别无选择。
让他去平抚,对自己有利无害。
所以说魏齐很狡猾,每个行为他都要算清对于自己的利害关系,安釐王却没考虑这么多:
“准奏。”
大王批准,晋鄙只能执行,他并不怕乱兵乱民攻击自己,但他们肯定是为信陵君抱不平而“乱”。
该怎么处理呢?
劝他们安定?
他们会“安定”吗?
眼睁睁地看着公子被害?
就是自己也看不了啊!
自己不能劝,他们也不会听!
调兵镇压?
对得起无忌吗?
当年是先王把自己从一个“武卒”提拔成为大将军。
无忌是他的爱子,更何况无忌对自己也有救命之恩,自己只可帮人救他,不能帮人害他!
然而,帮助叛军乱民,等于造反,不要说“大将军”这个职务,连项上人头都不保,是保命,还是保无忌?
晋鄙陷于两难之中,一反平日雄赳赳地气概,一步三寸地怏怏而去。
刑场上确是乱哄哄地,但并非“叛乱”而是欢乐。
庆封逃跑,连刽子手们也都匆匆离去,死亡的乌云被驱散了,大家怎能不高兴?
辛环一听到陈奇说陈五的老爹来替儿子报到,心中第一反应就是:
“那你们就不能要哥哥的人头啦!”
当时就要去开锁,但看哥哥没反应,就没敢轻举妄动。
几年的大梁生活已帮他纠正了鲁莽的习惯,教他学会了谨慎。
为了少给哥哥找麻烦,任何行动都听哥哥的,至少也需看他的眼色,哥俩配合默契,所以近几年没惹出什么乱子。
今天情况虽然特殊,他仍然是瞪着双眼静观其变,直到庆封逃跑,信陵君才下令:
“开锁。”
信陵君听见陈奇说陈五迟到的原因,以及老爹来顶替报到,就知道自己不必再为违期负责。
他本想跟庆封讲理,不料这个卑劣小人却逃之夭夭了,只得自寻“公正”,才让辛环打开枷锁。
听到哥哥让打开枷锁,辛环伸直腰,双臂一用力,当啷啷、哗啦啦,把绑在身上的缭铐锁链全都挣断。
他却不顾臂上的勒伤,扑到哥哥身上揪断铁链,把哥哥搀扶起来。
蹲得时间过长,腰、腿又酸又麻,站起的信陵君不禁高举双臂,长长地呼出一口闷气。
台下众人看到站起来的信陵君,兴奋地又是一阵欢呼。
但信陵君只拱手致意表示感谢,转身朝跑过来。
西门缨见辛环打开了枷锁也奔向信陵君,扑入信陵君怀中,她只叫了声:
“无忌!”
便昏了过去。
她是由于兴奋过度而晕倒!刚刚经历过那几乎就要生离死别的刹那间,再刚毅的神经也支撑不住。
信陵君一把把她抄起抱在怀里,走了几步,忽又看到身上盖了领席的子顺老师,悲从心来,抱着西门缨便蹲在席边放声大哭:
“老师啊!老师!”
四个姑娘也一齐哭喊,不知道她们是在叫小姐,还是在陪信陵君,台下的人群又笑又喊,也不知是为什么……
晋鄙来到刑场时,就是这么乱;
但他能看出来,再乱,也称不上兵变、民变,何况御林军们大多还手执武器站在岗位上,走动的也是巡逻,完全正常。
至于台上台下的哭喊,根本不必理睬。
他什么也没说,就带着御林军的队长童甲回宫报告:
部队在正常执勤,百姓们的嘈杂也是正常现像。
魏齐听明白了:
没有可怕的兵变、民变,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落回原位,不免斥责庆封:
“怎么搞的?没弄清情况就擅离职守,谎报军情,该死!”
庆封吓坏了,忙把刑场上发生的情况,从陈奇背着陈五老爹闯法场,要求以老顶少释放信陵君开始,详细叙述了一遍。
别看他慌,说话却不乱,清清础础,有条不紊,最后还质问童甲:
“我命令你抓捕那个逃犯陈奇,你为什么不执行?反而把武器对着我,这不是要造反吗?”
童甲瞪着他:
“我们的任务是维护刑场秩序,不管抓捕,而且你也没资格指挥御林军,凭什么给我下命令?
我们的重点在台上,保证行刑顺利进行,台上出现异常,我必需把武器对准台上的每一个人,包括你,这是我的职责。”
一个“中大夫”就敢对御林军大爷们指手划脚?人家不理睬你很正常,还说人家要造反?
庆封被噎得张口结舌,也没人再理他,便垂头闭嘴跪着,不再吱声。
然而,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阵阵臊臭味儿,实在太呛人。
离他近的侍卫忍受不了,在大王的眼皮低下又不敢捂着鼻子,只得偷偷挪动,尽可能离他远一点;
偏又被负责礼仪的监察御史发现。
“乱动什么?”
那位指指身边:
“他,他……”
御史也闻到了令人恶心的异味儿,就用脚踢踢庆封:
“掉茅厕啦?这样上朝,熏着大王怎么办?”
庆封不能实话实说,被吓得只好编了个理由:
“下官有,有病,闹肚子啦,请准下官回去换洗……”
像他这种小官,御史有权自行处理,便又踢他一脚:
“快滚!”
然后回殿报告:
“庆封失禁,臣已准其告假。”
安釐王当然不过问这种小事,理都不理,只说:“既然没有变乱,就散朝吧。”
朝臣们明白:如果真的发生变乱,必要经受一次大动荡,结果是虚惊一场,心中当然轻松愉快,可以回家了。
但魏齐心里却乱成一锅粥。
原想斩了无忌这小子后,举办一个盛大的“庆功宴”,因为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家中酒菜都已准备齐全,现在煮熟的鸭子飞了。
回去?回去这“喜酒”还喝不喝?
庆封这个蠢货,提前半刻把人头砍下不就成了吗?还非等到午时“准三刻”?
你又不是信陵君,也“遵守信誉”吗?
唉,一着棋错全盘输啊!
晋鄙跪下:
“大王,那个陈五因伤没来报到,情有可原。
而且他老父亲和邻居们都愿替他守法,还是准时到达,应不算违限,应放信陵君回去,其它善后由有关部门处理。”
魏齐就像输红了眼的赌徒,要为翻本儿尽最后一博:
“不行!
陈五以伤重为理由,不亲自回狱服刑,那是陈奇一面之词,真伪难辨!
在没弄清真相前,此案不能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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