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一路上一直都在想如何对付褚遂良。
等到了离秦州不远后,李恪总算是想到了对付褚遂良的办法。
褚遂良则不知道李恪在想办法作弄他,此时的他正思考着如何教育李恪。
而且。
褚遂良已经在想如何把自己毕生的才华教授给吴王。
但在这时候。
李恪已经先问道:“褚先生,秦州地处边塞,不知您对这边塞之景感觉如何?”
“与关中自是不同”,褚遂良回道。
“那这样样,怎么样,褚先生,路上无聊,我们不妨即兴赋诗,作几首边塞诗如何?本王先来!”
李恪说着就指着天外落日:“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褚遂良内心一震,不禁喃喃念了起来。
然而。
在褚遂良还在回味这一首时,李恪又道:“本王又有一首了,褚先生听听!”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李恪说着就念了出来。
褚遂良满脸惊愕,说道:“好一个春风不度玉门关!真正好极!”
“褚先生,学生又有一首了,您再听听”,李恪又道。
“啊,殿下又有一首了?”
褚遂良颇为惊愕,却听李恪念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李恪念完就看着一脸惊呆的褚遂良:“褚先生,您也做一首?”
“这个,这个,臣想想”,褚遂良此时心理压力很大,毕竟自己这学生李恪连做了三首边塞诗,而且每首都很好。
一时,褚遂良也不知道该怎么拟诗,而李恪还在催促着:“褚先生,您想好了没有,学生又想到了一首,请先生斧正。”
“殿下,殿下真是才思敏捷”,褚遂良刚说完,李恪就念了出来:“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褚遂良被李恪这几首边塞诗轮番轰炸,脑袋已经是一片空白。
马周在一旁已经先赞叹了起来:“殿下真是大才,古有曹植七步成诗,而殿下须臾便是四首脍炙人口的好诗,臣万分佩服!”
李恪则笑了笑道:“你夸了没有用,要褚先生说好才好!”
说着,李恪又看向褚遂良:“褚先生,学生又想好了一首,要不褚先生先听听,再一起做评价?”
“殿下不必再做了!殿下才学在褚某之上,褚某自愧不如!褚某亦不敢再教授殿下!褚某愿向殿下请教学问!”
褚遂良忙朝李恪拱手,并亲自下马,还朝李恪作了一揖,他现在是一点也不敢再做李恪的老师,毕竟能一口气做出四首绝顶好诗的人,其才华无疑在自己身上。
“褚先生高风亮节,本王佩服!不过,本王也不敢收褚先生为徒,褚遂良是当世大儒,本王哪敢不敬!本王想请先生替本王教授秦州孩童读书,造福百姓,提高百姓素养,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李恪自然不会让褚遂良回去,毕竟褚遂良是皇帝派来的,但他现在话风一转,直接请褚遂良去教秦州的孩子,这样无疑让褚遂良在秦州既有了正事干,又不会天天看着自己。
褚遂良见李恪不是让自己投靠他,帮他做什么夺嫡之事,而是让他教书,也就放下心来,忙道:“臣愿意!”
“很好,以后让褚先生负责教育司,教育司即教书育人之管理衙门,在秦州城先建造一秦州学堂,让让秦州城里的适龄儿童都入学,入学经费由都督府提供!”
李恪对马周吩咐了几句。
马周也忙道:“臣遵旨!如此一来,褚先生来秦州可谓我秦州之福,我秦州虽地处偏远,但现在也可以有治学教化之地了。”
李恪只是微微一笑,他的确也有在秦州办教育的心思,如今安排褚遂良去搞教育也不过是临时想到的办法,但他突然觉得让褚遂良只教学生只怕还不够,自己得让褚遂良忙得忽略自己。
所以,李恪准备再给褚遂良添点活。
“褚先生,听说您儒学造诣甚高?”李恪不由得问道。
被李恪的几首边塞诗一轰炸,褚遂良在李恪面前谦虚了不少:“不敢当,只是略读了读,当不得什么。”
“不知褚先生可知句读之作用?”李恪又问道。
“句读?”褚遂良有些惊愕。
李恪干脆下马让马周取出纸笔来,然后在纸上写上:“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一句话:“褚先生请看,这些符号便是句读,也叫标点符号,便于我们分割句子,表达清楚文字之含义。”
“然古代未曾有句读,句读似乎也无甚作用,所以古人多不以此为意”,褚遂良说道。
“褚先生谬也!先生请看,如果学生把这句话一改,便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是不是意思大变,请问先生,古圣人到底是要让百姓知之呢,还是不让百姓知之呢?”
李恪问道。
褚遂良满脸惊愕:“这,这,这好像甚有道理!天啊!没有句读,也不知道有多少学子会错解了圣人之意!殿下今日令臣醍醐灌顶!”
“褚先生,治学如治河,若治理不好会遗患无穷,所以,李恪想请先生普及句读之法,对圣人之言从新句读分割,以免后人曲解圣人之意!”
李恪说着就朝褚遂良拱手作揖:“请先生接下此任,造福百姓!且立下立言之功!”
“臣必殚精竭虑,完成句读之法,使天下学子不惑!”
褚遂良没想到没有句读会让整句话意思变得这么大,一时也来了兴趣,忙答应了李恪,从此以后就一股脑地钻进了句读之法的研究当中,再加上他还得教授学生,所以也就完全没有精力管控与监督李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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