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域 第四章:离去

“我们…打算去矿区避难所。”

矿区避难所？罗铭有些印象，好像是某个中型避难所，现在的避难所有大中小三种，其中大型是可以容纳一千万人口，中型是五百万，而小型只有一百万而已。因为城市里不方便管理和营救，所以也不是避难所越大越好，毕竟空间裂缝是可以随时出现的。

世界上各大城市的人口纷纷进入避难所，城市已经彻底交给怪物了，这些手机上描述的非常详细。主要是劝众人不要放弃希望云云。

他不知道人类是否有希望可以度过，但无论怎样活着的人都不会放弃。

“矿区避难所…可以去。”

罗铭掏出手机，在上面特意翻看了一下矿区避难所的资料，心中渐渐有了计划。首先现在是绝不可能脱离人类群体生活的，虽然他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那种感觉，但衣食住行都是要要人在群体中获得的。

当务之急是要准备一辆车，虽然现在公路上报废的车不少，找到一辆能开的还是有点麻烦。罗铭把这个问题说过后，唐晨却表示没有问题。原来他学的是汽修专业，且早就准备好一辆车。

但是他们不会开车，他们本来就是打算过几天把酒店里的东西吃完再强行走的，现在罗铭的加入让他们的计划提前了。稍稍休整了一番，将食物都搬上了车，罗铭坐在驾驶座上，身旁是唐晨目光专注地望着前面……看来对他不是很放心。

罗铭说今天就要走其实也是感觉上的一种危机。虽然军队把附近给清理了一番，但是由于空间裂缝的不稳定性，也不知道这里会什么时候再降临一批怪物。

引擎声轰鸣，这是一辆白色的吉普车，装得下很多东西且经得起撞击。车开上公路，四周的景象开始飞速倒退，罗铭看着熟悉的景色，心里感慨。或许还能再回来，只是回来又怎样，这里也没什么值得他留念的了。

或许是在出租屋几年的青春，或许这里是一切开始的地方，他强烈的感觉自己还会回来，回来拿一样他丢失了很久的东西，虽然他现在也未能想起是什么。但好像很重要。

车渐渐开得有些快，时不时有一辆报废的车停在路上，好几次都是险之又险避开。现在是白天，附近没有多少动静。罗铭听到一阵诡异的声音，像是一只冰凉的手在背上慢慢的抚摸，他感到寒毛倒立，现在是五月，天气寒冷，按道理说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在物理上使他感到冰冷，那东西也的确不是在物理上出现的。

那是一种与死神擦肩的感受，车里的其他三个人看起来什么都没有感觉到，那就是只有他一个人异常。视野里一道黑影闪过，要知道现在可是在高速行驶的汽车里，罗铭猛踩油门试图甩掉黑影。

黑影不依不饶，他每隔几分钟就可以看到，他没给那三个人说，他们知道有怪物在跟着也只是没必要的恐慌而已。渐渐罗铭感受到了，车顶上的几声响动，类似敲门声。这时这三人也感觉不对劲，毕竟在高速行驶的汽车车顶上传出声音想想都不会觉得是好事。

“怎么回事,停车看看!

有人大声道，强行掩饰自己的恐惧。不管是什么，都是强大无比的猎食者。罗铭非但没有停车，反而踩紧了油门，他到不是一紧张踩错了，而是想来一段加速后一个急刹车把那鬼东西给甩下去。

嘭！

轮胎爆炸的声音传出，巨大的声响充实着每个人的耳膜，车并没有停下，罗铭感觉是前胎爆了，他努力握着方向盘，车站左摇右摆但还是稳定了下来，车渐渐远去。

原地，一只黑猫目光如炬得望着车尾，眼底露出人性化的嘲笑。

“应该没追过来！”

沉默了良久，罗铭说到。他感到心快要跳出嗓子眼，刚刚这一刻他感觉心里有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觉醒了。大概在以前的和平时期他一辈子都不会有这种机会。这种游走在生死的感觉每一个尝试过的人都不会想要再来一次。

罗铭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生命中的追求，以前世界没有经历巨变，所有的规则固定死板的立在那里让人不敢越雷池半步。而现在他也不知道世界变成什么样子了，但不用说一点比以前更加精彩。

他从来没有哪一刻这么兴奋，不只是刚刚的一段小小的插曲，而是整个世界在他眼里明亮了起来，一种想要探求全世界的冲动。

如果是在以前他只需要几张机票几叠钞票就可以做到，但现在的世界变成了一个无法名状的恐怖乐园，对于有些人来说，所有的规则轰然崩塌，就像是走进了原始森林。可以在这里组建部落国家，享受内心无与伦比的快感，也有可能下一秒被遮天蔽日的猛兽吞噬，化为一堆粪土。

所以他深深的知道，现在的一切都需要实力，他不知道现在可以变得有多强大，一切都是要未雨绸缪做好准备才行。

路上很难开，障碍物也是层出不穷，开了几个小时竟然都没有开出郊区，车后的三个人在手机上查找一些资料，到的确是找到了一些实用性比较高的消息，根据科学家推测由于异常能源的不断扩散，手机将在几天后彻底变为废品。

接下来是手机最后的时间了。罗铭知道，墟力应该是从物质的深层结构来侵入，以前的定理或事物都会变成记忆中的片段。

人类几百年建立起来的科技国度在慢慢的被蚕食，而人类所能做的好像就只有接受。

车子停在了加油站旁，里面也是被打砸过了，有倒是还剩下一点，看看地图还有将近几天的路程。矿区避难所本来就比较偏，而现在世界巨变不知道路和桥还是不是完好。

加满油的罗铭突然听见哗哗声，心头知道不妙，立马回到车里快速发动，三人看向车窗外，原来蓝色的天空突然出现一大片黑点，正当他们心头猛跳时，一只鸟砸到了车窗上。

接下来便是密密麻麻如海潮涌动的鸟群，像是一个巨大的黑球把他们这辆车包在其中。

罗铭打开雨刷器，勉强看到了点路，车子缓慢的发动。滋滋声像催命的交响曲。开过这条路，四周的树因为墟力的原因变得高大诡异，像是开进了某个原始森林。

这条路几个月前他还走过，但现在陌生的仿佛完全没有记忆。路面被各种树根刺穿，原来的水泥路上长满了没有见过的植物，这片森林像某个恶魔张开血肉模糊嘴正等着他们进入。

车子在森林里开得很慢，车后的鸟群渐渐散去，因为深入森林，车子很显然不能再开了，几人商量了一下。也没敢就这样随意弃车。

天上的太阳被高大的树木遮蔽，黑暗笼罩着，看看手机现在是中午，吃了点东西。到了下午五点钟，罗铭跟他们说到：“现在在回去已是不现实了，开车林子里也开不了，绕路也不知道往哪边绕，这四周一望无际，鬼知道这片森林有多大。”

“那你说怎么办？”

三人有些绝望。心中更是后悔不应该有辆车就敢瞎走，毕竟现在不是以前。

“今天晚上在车上休息，明天必须弃车，虽然危险很大，但也是没有办法的。”

车子走过来的路已经渐渐被草覆盖，罗铭亲眼看到一颗几厘米的小树苗在短短几个小时内长成一米多高。他有些恍惚，这个世界，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晚上，他们躺着车里睡着，上半夜罗铭负责守夜但几人都睡不着，打开手机已经完全没有信号了。

几人就在车里聊天，钱福说感觉自己可能这次会死在这里了可怜自己连女孩子手都没摸过。

罗铭看了看三人里存在感最少的那个男孩问到：“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名字。”

“田甚。”

简短的话语让车内陷入安静，周围不知何时起飘来一阵阵薄雾。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唐晨给自己戴上眼罩，又递给其他人一个，“凌晨两点半喊我起来守夜。”

罗铭望向窗外，车后的几个人慢慢睡着，轻微的鼾声响起。窗外的雾渐渐深了，罗铭感觉不是什么好兆头。

雾气翻腾，让人感觉像是林子深处里的某个东西飘出来的。让人看久了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他只好拿出手机消遣一下。

由于没有信号，手机只能看以前的一些新闻和信息。他看到一则消息，不知道是哪个软件推送的，三个月前x市一辆公交车正常行驶途中突然消失。这个是最早墟力影响现实的案件。

看来墟力很有可能是在三个月前出现的，这跟他推算的差不多，他也是三个月前可以控制梦中的店小二的身体。无意中他看到新闻里那辆公交车的号码，K24。

漆黑的夜里雾气升腾。这时，一束大灯猛然打来，他抬头看去，一辆公交车正迎面向他驶来，上面的数字正是K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