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时分。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义庄草庐里的陆远行缓缓睁开了眼。
屋子里并不见老者踪迹。
一整夜的奔波,使得书生有些吃不消。这短短的几个时辰根本休息不过来。他活动了下脖颈,强提精神,站起身子。
看了一眼土炕上熟睡的婴儿,书生笑了笑,这才出的门来。
嘎嘎......
距离义庄有段距离的那棵插着锈刀的老树上,一窝乌鸦栖息树杈间,此时正有一只站在枝头不断嘎嘎的叫着。这是书生早上醒来听到的第一个声音。
老树昏鸦,风雪人家。若不是知道此地是停死尸的地方,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风雪已经止住了,寒冷却丝毫不减。
陆远行深深的呼吸了一口这大山中寒冷的气息,用雪搓了搓脸,冰冷的感觉顿时令他精神一震。
忽然。
屋子里婴儿的啼哭声传来,简直是惊天动地。这是书生今早听到了第二个声音。
他迅速回到屋子查看,只见婴儿屁股底下屎尿一片,像是春天的泥巴一样。
书生赶忙把手在怀里捂了捂,待暖和之后才把那小娃的衣服脱掉,身边没有热水,他一咬牙,在书箱中取出一本草书,撕了几张书页,给那孩子打扫干净。最后又裹上一层衣服,这才松了口气。
也是由此开始,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陆远行每天早上必备的功课,不再是读书,而是伺候这白狼托付给他小婴儿。
书生忙完这些后,这才注意到,昨夜的那个哑老人在门口似笑非笑的正看着他。
“老人家,打扰了。”他有些过意不去,自己与这孩子昨夜有点鸠占鹊巢的意思了。
老人摇摇手,这个时候书生才注意到,那老人家手里一直牵着一根绳子。老人变戏法似的一拽,在门侧一旁牵出一只不甘情缘,无精打采的老山羊。
书生不解。
此时那孩子又闹又哭。他想也不想又准备割破手指喂食。
这个时候,老人一步走过来拦住书生。他指了指身后的山羊,示意让书生喂食羊奶。
陆远行一拍额头,再次对老头表示谢意。
一大清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这是近十年来,第一个早上,陆远行一个字的书也没有读。
看看天色,已然不早。
老人去了山中,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陆远行在草庐内开始收拾书箱,把婴儿裹严,想了想,最后还是把那山羊也给牵在手中。便就准备等老人回来后告辞离开。
义庄中很安静,没有任何声音。
书生手中牵着一只山羊站在屋子外面,心里正在想着该拿什么物件感谢老人这一羊之恩。
貌似自己身边除了那书箱和书之外,再无值钱的东西。他默默看着一直跟随身边的书箱,最后终于还是一咬牙,决定连书带箱子送给对方。
却在这个时候,忽然嗖的一声,一支利箭破空而来。
笃!雕翎箭定在了书生倚靠的木桩上。
陆远行一惊,立即抬头看去。这一看不打紧,心中却实打实的打了个突。
但见义庄外面的山林中密密麻麻站立着一群黑甲士兵,悄无声息,好似幽灵一般。当首一人,骑着一匹火红赤兔马,手中正握着一柄长弓,显然那一箭正是此人所射。
那人左侧向后一点的位置是个女子,右侧是一个钢刀一般的中年人。
书生认得那女子正是昨夜与自己剑庄遇到的姑娘,他心中一惊,暗道对方追的好快,自己这次插翅难逃。
木桩上的雕翎箭还在徒自嗡嗡的颤抖,书生看去,与射死昨夜那妇人的箭尐一模一样。漂亮,精致。不像是杀人利器,反倒有些像是赏玩的艺术品。
陆远行看着那群黑压压的甲士,心中着实有些担心起来。
“那草庐的书生。交出婴儿。定然叫你功名加身,一生荣华富贵。”那钢刀般的男子喝道。
陆远行很奇怪对方为何不直接来此捉他,还给自己开出如此诱人的条件,要知现在自己可是没有一点谈判的资格。
不过,他却不是那种为名利而动的人,朗声道:“在下受人之托,恕难从命!”。
“好一个恕难从命!”白崇信听了心头怒气,原本他还忌惮此地主人的身份,不想射杀那与这里有交集的书生。
但眼前这小子的言语无疑激怒了这位狂人,他手中长弓猛地拉成满月,就要把那小子射杀,到时候相信那山上的哑巴也不会把自己怎么样。毕竟这里是大秦的天下。强龙难压地头蛇呢还。况且,那哑巴也算不上是龙。
便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心中一震。
只见远处山林中,一个老人背着一口棺材正缓慢而坚定的向着义庄走来。
老者身后,还有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手中拿着一根冰糖葫芦,欢快的跟在后面。
当看到这两个人一起出现之后,这位大秦帝国的当朝国柱则大皱眉头,最后,他悻悻放下手中弓箭。
一个哑巴还好说,但是再加上那女子,事情却就有些复杂了。
这二人都是山上江湖的高手,背后的势力加在一起,大秦帝国却是不好应对。
白崇信目光猛地转向义庄中的书生,心思急转,一时间想到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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