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逼我，我要做咸鱼 第二章 大师在流浪，小丑在殿堂

东林火车站外面，不知何时一群人开始围了起来。

“哎，有谁知道他这是在干什么啊？”

其中一人好奇问道，望向中间柳川的目光充满了疑惑之色。

“看。”

另一人不确定道：“他开始写字了，可能是想用拖把写大字吧？”

“嗯嗯，应该八九不离十。”

在地面上写大字，近几年倒是经常看到有老人用小型拖把或者说大毛笔写，但要说直接用清洁大妈的拖把写大字，却是闻所未闻。

有人盯着柳川写的一个个字念道：“今身无分文，卖艺以求购车票，解决温饱。”

“好雄峻的字，单是这一笔字迹就算是字道大家了吧？”

有人对那字迹眼前一亮，惊讶出声道。

“切，这算什么字道大家啊？不过是卖字谋生，放在古代就是叫耍把戏的。”

一个年轻人不懂装懂的摇头道，在新结交的女朋友面前卖力充胖子。

“年轻人，不懂不要乱说。”

其中一个老者教训道，目光仍旧凝视着那地上十六个大字。

他叫方世杰，是一个老教师，常年醉心于书法、

能看出一些这十六个大字的一些门道，大字字迹工整有力，巍峨雄奇。

拖把在那个小伙手上就像是笔走龙蛇，张扬肆意。

如果没有几十年的功底，绝不可能有这样的火候。

那个年轻人被方世杰一说，脸色顿时羞红，讪讪的镇定道：“有什么懂不懂的啊，还不是为了钱才卖‘卖字’?”

当然，他最后的声音极小。

看着眼前的情况，犯众怒的事情他自然不会干。只是他没注意到，他旁边的女朋友异样的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失望之色。

她想要找的是个腹有才气的男朋友，而不是一个空有钱包的草包，今晚过后，看来必须得分了。

“啧啧，单凭这十六个字，就证明眼前之人绝对是有本事的了。”

“嗯嗯。”

“看，快看，他又开始要动笔了...”

“...”

围观之人全都津津有味看着，但单凭这十六个大字就让他们这帮吃瓜群众掏钱显然是不可能的，只能算吸引住了他们。

现在看到柳川又要动笔，围观的人顿时也越来越多起来。

旁边的清洁大妈惊疑不定的看着这一幕，望向走过来的柳川忐忑问道：

“年轻人，你这样真能讨到车票钱吗？要不你收了工，说车票价多少，我给你出了。”

她怕事情闹大，万一过会儿车站的管理人员过来责问，那她就得不偿失了。

“小伙子，我身上没带多少现金，这几十块钱望你不要介意。”

方世杰拿出一把蓝绿钞票放到柳川近前地上诚恳道。

能写出这样一笔字的人，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相信绝对不会靠‘卖字’赚钱。

柳川朝着他笑了笑，转头望向清洁大妈温和道：“阿姨，再借我用一会儿，如果阿姨今天因为我受到责罚，过些天我肯定给予阿姨补偿。”

清洁大妈见说到这份上，也只得迟疑点头道：“好吧。”

柳川握着拖把放入浑浊的脏水中，他的气质在这一刻似乎渐渐变得锐利起来，整个世界随之悄然安静。

围观的众人见状也都忍不住受到影响屏住呼吸，有反应快的，在前一秒快速打开了摄像头，想要拍下眼前堪称‘街头艺术’的一幕，好能为自己过会儿发朋友圈博取几个点赞。

呼。

下一秒，所有人只感觉眼前一晃，拖把在柳川手上突然飞舞起来，有站得近的观众脸色陡变，本能的便想向后退。

“我...”

等好不容易站稳之后，有几个脾气火爆的张口就想大骂。

可是还没等他们脏字出口，便再次忍不住震惊的张大了嘴巴，说不出任何话来。

只见拖把在柳川宛若如碧驱使，有布的一端在光滑的地板上因涨水的污渍落下一道道精妙又极快的痕迹迅速形成一副复杂图画。

“龙，他画的是龙。”有人第一个反应过来。

“好像，真的好像，黑龙上的龙鳞棱角分明，眼睛漠然空洞，犹如高高在上的神灵。”

“他要画尾巴了，快看...”

画龙先画头，眼为龙中神，当龙头完美展现出来时，后面的躯干、爪子、尾巴，简直就是一气呵成。

啪。

所有人都听到了最后一道拖把重重鞭打在地上的声音。

这一次，没有人退开。

也没人再色变。

全都瞪大着眼睛，仔细盯着这幅巨作最后的完成。

点点暗色的水渍修长而有规律，就像是提前排布好了一般，与上面的龙驱相连，成为雄峻黑龙张扬的尾部。

东林火车站外面，全场静寂，这种静寂大概维持了足足五秒钟，下一刹那，响起如雷般的掌声。

啪啪啪啪。

“好，好。”

“画的真好，兄弟绝对是大师级别的。”

“哥们儿，我身上带的现金不多，区区百八十块钱，希望不要介意。”

“对，我这也不多，就三百块...”

“...”

黑龙一出，激动给钱的人不在少数，眨眼间柳川身前就堆满了上千块的零钱。

没本事的人只能靠坑蒙拐骗，有本事的人在哪里都不怕缺钱。

那个清洁大妈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用她的拖把，真的能赚钱？

其中方世杰紧紧盯着地上栩栩如生的黑龙和十六个大字看，眼中充满了炽热之色。

大师。

这绝对是大师手笔。

他抬头望向衣衫褴褛长满胡渣的柳川，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之色。

他想不通为什么这样的大师会成为这种模样？

这时，旁边他带来的孙女方婷婷苦恼望着手机道：“该取个什么标题好呢？”

方世杰一听就知道她是要发布刚拍的视频到那什么抖音上了，平时并不认同她玩抖音的他这次突然道：

“就叫作‘大师在流浪，小丑在殿堂’吧。”

“对，‘大师在流浪，小丑在殿堂’。爷爷这名字取的水平高。”

方婷婷眼前一亮，兴奋夸赞道。

立即输入标题，点击发布。

方世杰听到孙女夸赞，目光复杂，‘大师在流浪，小丑在殿堂’，这句话其实何止水平高？

实际上是现在社会上的真实写照。

大师在穷苦中流浪，小丑却在殿堂上享受荣光！

柳川将地上的钱收起，朝着所有人和气拱手道：“多谢诸位捧场，在下今天献丑了。”

说完，洒脱的往售票站走去，买下一张前往魔都的车票。

而原地上，仍旧无数人驻足留观，直到水迹干透，颜色变淡，其中一人望了一眼柳川离去的方向叹声道：

“可惜了，若是这画作在纸上，价值何止十倍？”

不少人都是认同点头，就是他们不懂画的人都感觉画的确实好，何况是再衡量其中内在的艺术价值？

但他们不会懂柳川的感悟，十几年人前风光，八年人后风光。

他还会在乎钱吗？

他的余生只愿生活静好，我好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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