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借鬼事 萎靡不振

随即走出房间，去厕所清理了一下后，换了条裤衩，要是原来碰到这种事大概会吓的睡不着，可我确实太累了，最后还是睡着了。

再起来的时候，是早上六点多了，我看了下时间也就起床穿衣了，今天老妈没有起来，我全身有些酸麻，气温接近三十度了，我穿着条棉毛衫，外面披了件西装，套了条牛仔裤也就出去了，心里都是昨天梦里的情形，虽然忘了许多，可依稀还记得一些，最后差点刷牙洗脸都忘了，头有些昏沉。

我死去的爷爷以前是红军团长，为人十分热心肠，虽然是无神论者，可人老后倒是迷信起来，总相信世上有鬼，他那时跟我说，如果鬼跟你有所纠缠，就可能会不知不觉中干扰到你的生活，你会在睡梦中，出现某些幻觉，鬼会告诉你一些事情，可这些事情都是你潜移默化里的潜意识或者原本知道的事件被证实了而已，比如你从未学过算数，它就不会跟你谈及算数，鬼永远不会说出你根本不知道没听过的东西，鬼所言的一切你其实你都听过都想过，只是没人证实，也从未确定过。

那时听的时候，只当爷爷老糊涂了，现在细细琢磨起来，确实就是如此，鬼没有实体，无法让你获得你从未听过的知识，鬼所说的一切所做的事情全是你曾经听过想过做过的，换言之或许就是自己遐想出来的。

这一天上班我浑浑噩噩的，坐车的时候不知道摸到了谁的屁股，总感觉有些热气冒出来。当然还有些臭味，原本每天早晨都能一柱擎天的我，今天居然毫无反应。

一直好脾气的我，跟我上司吵了一架，其实只是一点小事，上司口气重了些，原来的我也就听过算过，可今天我脾气出奇的差，差点最后直接辞职，幸好关键时刻我理智的闭嘴了。

我要赚钱！我不能失去工作！我提醒着自己。

随后上司一天没有跟我说话，我也没有主动找他聊过，最后经理叫我以后直接归他管，也不知道算不算越级了，脑子很乱没有平时想的那么多了。

晚上在奶奶家吃上饭的时候，脑子才算清醒了一些，我奶奶看我脸色苍白，以为我生病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总感觉脑子有些沉。

殳山我还是去了，每天一百块的工资，就算发烧也得去，路过火葬场也没有跟老头打个招呼，老头看见我脸色苍白，自然离的我远远的，不会主动来找我搭话，他这种年纪的人比鬼还精，自然不会来问东问西惹祸上身。

到了殳山传达室里，小郭见我来了，很自然的给我倒了杯热茶，我喝了口热的，总算好受了点，现在白昼时间长了，现在七点天还有些亮光。

小郭见我脸色苍白，询问我是否生病了，我自然说没有，就想去巡夜了。

不过小郭好像有些不放心我，坚持要陪着我去，我拧不过他，也就随他去了，一路上跟我聊了一会天，我发现小郭的学问不错，天南海北专业通俗都能聊上，我询问他的学历，他扭捏了一下后说出了实情，我虽然有过设想，却还是大吃一惊，一个211的高材生居然跟我一起在公墓里面巡夜，这些年我们上过的课都读到墓堆里来了，我这样一说，两人都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小郭看着我问道：“你比我小了几岁，你也别在意了，我就叫你弟了。弟照道理说你真不该来这里，做这种死人的工作，我的样子你也看见了，正经工作也不会有人要我去上班，学问真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做苦力我也没那么大的毅力，最后就只能来这里了，凭我的样子鬼都会吓着，可你长的不错，听你说的二十岁就大学毕业了，小学还去北京作家协会进修过，剧本歌曲都写过，报纸都想采访你，你杂就混到这个地方来了。”

“呵呵！其实我工作找起来不难，可现在这社会都要经验，找个好点的企业要升上去要关系，要时间，短时间哪里来的高工资，我女朋友这边我每天给她二三十的零用钱，十来块上网费，手机话费，再加上不时要吃牛排，买衣服化妆品，再加上房租网费，一个月要两千多，一年要二万多，我不跟父母要钱，你当钱能自己跑出来呀！其实这些我就跟你说说，其他人我也没说过，我只希望自己女朋友可以不为钱发愁，好好读书，工作开心，想吃就吃，想喝就喝，她一个外地小姑娘来这里是为了我，我必须对的起她，不让她吃苦你说是吧！”我笑了笑。

小郭给我竖了下拇指，又给了我根烟。

我示意自己不会。

“这样累不！”小郭问我。

“其实不累！每天过的蛮充实的，我其实一两年没买什么新衣服新裤子新鞋子什么了，工作装工作餐吃吃蛮好，多给我女朋友吃点我心里开心，比自己吃还舒服。只是生怕每年存不下什么钱，以后自己付不起首付款，还不起房贷！”小郭也不认识我女朋友，我也没有什么朋友，为了多陪女朋友很多聚会都推掉了，以前的朋友也大多不联系我了，现在找个说话的人都没了。

“好了！你是想多了！到时候你就算不要你父母帮忙，他们也会帮的，父母存一辈子钱，花在自己身上他们肉疼，花在你结婚事上他们反而开心，你早点结婚生个孩子给他们抱抱就行了，钱那么在意干嘛！”小郭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笑了笑，不好意思说道：“我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呢！”

“哈哈！还那么小啊！不会还是个处男吧！哥来检查下！”

“去死吧你！”

我们说着说着，竟然又大笑了起来，完全没有考虑到这是殳山公墓，许多墓碑上的照片就这样静静看着我们，在逐渐变黑的夜晚，他们似乎也产生了变化。

夜晚慢慢降临，虽然天气还比较炎热，可慢慢有了风。

被冷风一吹，我慢慢感觉到了周围的目光，一个个墓碑上的照片，在这种暗光可见度之下那些照片的底色都看不出来了，就一个个头像的眼睛被皮肤衬着还是那么醒目，小郭拍了拍我，示意我别笑了，他也感觉这情况有些诡异。

这种情形我不是第一次看到，倒是没有惊慌失措，见到小郭表情有些不自然，我也没有丝毫奇怪，任谁第一次看见这种情况都会害怕，我安慰了他几句后，他也恢复了正常，我走在前面找了几个有祭拜痕迹的墓碑看了看，发现那些供果鲜花还比较完整，我正想离开，却发现小郭手里拿了一堆东西，正是那些还未腐坏的供果。

“这些还没坏，你拿下来干嘛！”我口气声音当即大了不少。

“反正这些都是要拿的，早些拿掉省的你下次来拿的时候，一股臭味难玩，我是怕你麻烦才帮你的，你声音大什么呀！”小郭见我大声，微微有些动怒。

我见小郭也是好心帮忙，也不敢训斥，可这事非同小可，要知道这片是老墓区，一年到头也没多少人来拜祭，好不容易来拜祭一次，这些东西还未让死者享用多久就被人拿走，这事在公墓里是大大不吉的，很容易招死者记恨。

我当即小心拿过了小郭手里大多数的供果，我记性也算不错，总算记得一些墓碑上的供果摆放，要说重新放回供果也是一件需要注意的活，一旦放错了，摆放位置错了尚可，可一旦把别人的供果放到另外一个人墓前，那就大大不妙了，两方都会记恨，禁忌极大。

小郭见我忙着放回供果，也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笑道：“弟啊！你还真迷信，那种封建思想还那么牢记，拿了就拿了还放回去干嘛！直接扔垃圾桶里就是了。”说完就把自己手里的几个果子扔到了一边的垃圾桶。

当时我一心回忆摆放的位置，也没怎么注意小郭，当注意到的时候小郭早就把供果扔进垃圾桶了，垃圾桶是极其污秽的所在，一旦供果进去了，就拿不出来了。

我好不容易把其他的供果放回了远处，却独独忘记了小郭扔掉的几个是哪个墓上的，连忙询问出处，希望可以帮他去拜一拜，消除记恨，不管是否迷信，总要对死者尊敬些。

结果小郭也不怎么记得，想了一下，手指点了点另外一边的墓区，回答道：“好像是刚路过的时候，顺手拿下来的，那边就一个墓碑上有些果子！”

我一看那边，当即脸色有些发白，那个地方不是别处，正是东山无主之墓的聚集地，清明节都没什么人拜祭，很多人连名字都没有，好不容易有亲人送上些供果居然就直接被小郭扔了，这事情生怕有些棘手了。

我赶忙拉着小郭过去道歉深拜。小郭还是感觉小题大做，一到这墓区，当即看到有一墓碑处放着一两个倒地的供果，此墓碑没有姓名，没有照片，上面只写了一个入坟日期，这样的一个坟墓怎么会有人来祭拜呢？！要是有亲人的话，怎么可能墓碑刻字都没有，除非不是这墓碑没有刻字，而是这刻字消失了？！

我取下手腕的佛珠，立即念起了往生咒，总感觉这次有些不妥，小郭似乎对无主坟也是不知其原委，可能都不知道是东山那边挖出来的坟堆。还想说些什么话，却突然抱着头半跪了下来，我当即扶住了他，手上的佛珠都差点掉在地上。

“你怎么了？！”我连忙把他拉了起来。

可小郭却双手抱头，连喊：“疼！头疼！好疼啊！”

“我送你去医院！快走！”我一把拉起小郭就想带他去医院，岂料我刚带他走出几步，他就疼的跪倒了，蜷缩在地上，头却朝着那墓碑的方向。我这才明白过来，这并非是小郭得了什么病，而是得罪了亡者，脏东西入脑了，我连忙把佛珠给小郭带上，又跑到那无主墓碑前，深拜三次后，嘴中念了许久往生咒，小郭的喊叫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随后我立即送他去了医院，殳山也打不到出租车，那老头也不在火葬场的传达室，不知道去了哪里，我身上钱不够，也不知道打120要等多久，没办法我骑上自行车，叫小郭抱着我点，随后我骑车带他去了最近的一家医院，时间很晚了，很多医院都关正门了，我只能从其他门进去，挂了个急诊。

这个时候小郭似乎也好了一些，最后急诊室走了一圈，反正医生也没说出来什么病，要是不放心可以白天再来拍个片子等结果出来才能知道，我看看时间早就十点多了，可又不放心小郭，毕竟巡夜是我自己的活，他陪着我不明白公墓的规矩也不是他的错，我也不能丢下他不管。

“我渴！”我去办公室找医生要了个一次性的杯子，给小郭倒了点热水，他咕咕喝下去后，我正在跟他商量要不要住院。

看情况他现在好多了，神智也清醒了不少，立即抓着我的手问我：“我之前感觉一个东西钻进了我的脑子，实在疼死我了，你给我带了这佛珠才稍微好了一些，现在到了医院，那东西终于不见了，我.。我是不是撞鬼了！”

我当即捂住他的嘴，示意这个字晚上不要说，随后询问了他一下现在的情况，是否需要住院。

小郭仔细感觉了一下，表明真的不需要了，我想骑车带他回去，今天他再回去守夜实在不合适了，我让他给老头打个电话，跟他说一声，请个假什么的！

小郭经过这事也比较听我的话，当即打了老头电话，没说自己撞到脏东西了，就说自己身体不好，想请一天假。老头也蛮好说话，电话里说他直接去把公墓大门锁死就是了，不过要求小郭明天一定要来上班，不然东西缺失要算在他的头上。

随后小郭打了一辆出租，走之前把佛珠还给了我，我本来想叫他先带着，他却硬要还我，我拧他不过只好收了回来，随后带在了手腕上，当看着小郭走后，我也骑车回了家，到家后少不了被训了顿，只好瞎编说是群友聚会什么的，到了家里白炽灯下，我看了看自己手腕上带着的佛珠，心想这佛珠不管有没有灵性。毕竟也是一个依靠，可不看还好，一看就发现，有一颗佛珠开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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