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境 正文 第一卷 第十七章 选择活着

不知何时，山脉开始降雨，稀稀拉拉的雨露落在这片大地上，将很多痕迹都冲刷掉。

这片大地总是周而复始，大自然的痕迹最为渺小，待阳光出现，大地依旧如初。

涩味的雨露顺着嘴角流了进去，嘴唇动了动，浑身动弹不得，全身的躯体仿佛都不能控制，唯有脖子还能轻微的晃动几下。

睁不开眼睛，连眼皮都抬不起来，眼前跟心里都是一片黑暗。

难道这就是自己的终点吗。

粦苦涩的想着，仿佛就在刚刚，跟夜瞳数人还在意气风发的聊着自己的未来，可现在，自己就要死了。

脑海里不停的回忆着以前的种种往事，仿佛看到那个老头子在喊着赖床的自己，可无论怎么用力，粦的身体都没有一丝动静。

不，我不能死！

我还要去找到爷爷逝去的地方！

我跟冷寒夜瞳约好了一起去冰域！

我跟自己说过，要变得更加强大！

我不允许自己就这样死去！

想到先前的几人，粦突然开始憎恨起来，苏海！

我若归去，定让你……

我还能回得去吗？

我怎么样才能回去？

我……我不甘心啊。

泪水从粦紧闭的双眼中流出来，粦这才发现自己能控制的似乎只有泪水。

这代表着自己弱小的泪水。

老天爷，你若能让我活，我将不惜一切代价，为了活下去，我可以放弃一切，我要复仇，要强大，我要想夜瞳一样做主自己的人生……

脑海越来越模糊，仿佛自己的灵魂就要离开这具即将死亡的身体，渐渐的，粦连回忆都无法集中。

感受着自己越来越淡薄的意识，粦忽然有些无助，莫非，这就是命运吗？

“你……你想活？”

一道不知从何传来的声音。

“我，我要活！”

“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放弃……放弃……堕入罪恶的深渊吗？”

深渊？自己又何尝不是已经在深渊里了吗。

“好！”

脑海中的声音不再想起，粦最后想到的是，看来自己真的死了，都有幻觉了。

地院。

夜瞳一脸凝重。

粦，彻夜未归，在加上苏海哪里有个浑身浴血的人一路逃回来。

这两条消息已经让夜瞳明白了什么。

看了看依旧还在练剑的冷寒，冷寒的剑更加充满刚猛，蓄势待发。

“走！”

片刻后，苏海看着夜瞳，带着一丝紧张和不耐，昨夜，一直顺风顺水的他，被狠狠的打击了两次。

一次是赵刚的归来，

一次是族人的呵斥。

现在的苏海完全没有心情招待夜瞳，可他不敢。

“夜少，我的人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他们只是在山脉遇到了青纹雷豹，夜少怎么大的脾气，我能理解，但我又何尝不怒呢。”

看着苏海轻描淡写的将事情推到一边，夜瞳冷笑了声。

苏海看着夜瞳，有些无奈，忽然，他发现夜瞳的眼睛很漂亮，带着一些迷人的色彩，不由得看得更加仔细起来。

苏海看着这漂亮的眼瞳，觉得十分惬意。可又觉得自己真是无趣，正准备收回眼光，却发现自己紧紧的盯着那双眼瞳，似乎身体都被黏上了。

苏海随即发现，自己的身边不知何时竟然变成了一处熔岩地带，不停冒泡的熔岩带来着炽热的气息，让苏海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恐惧起来。

忽然间，苏海想起了一个传说。

在天域，一股势力里。那些人拥有着不同于常人的眼睛，据说能够勾人魂魄，灭人灵识，那双眼睛还有一个名字，叫做白瞳。

苏海感觉到熔岩冲着自己而来，都已经流到自己的脚下，那炽热的温度没过自己的脚，燥热疼痛的感觉让苏海不停的乱蹦乱跳。

院子里，其他人诧异的看着苏海，平日里温文尔雅的苏大少爷怎么今日像个猴子一样手舞足蹈，跳来跳去。

“小辈，地院内，还容不得你放肆。”

一股强大的精神力传来，让夜瞳收起了眼睛，持续的使用让夜瞳有些脱力，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白发老者，闷哼了声。

“哎，苏院长，小辈们打打闹闹怎会算得上放肆呢。”

夜瞳身前出现一人，中年模样，一脸笑意，身上穿着地院的长老服饰，最让人诧异的是眼瞳竟然是灰色的。

“夜长老，这毕竟是地院的地方，如今院长不在，出了些乱子我可担当不起啊。”

听着苏院长话里有话，夜长老毫不客气的说道:“苏院长言重了，我这侄儿虽然有些调皮，但是从来不惹麻烦的，再说，我夜家还从来没怕过麻烦。”

“夜长老话重了些，我苏家虽是天域的后起之秀，但若是怕麻烦，只怕也走不到今天。”

听着苏院长的针锋相对，夜长老沉默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浮现出一丝无奈的微笑，开口道：“终究还是小辈们的恩怨，我们这些老家伙们倒是有些小题大做了，既然如此，就让小辈们就此收手，如何？”

苏院长点了点头，天域的一方老势力，终究还是不要招惹的好，看了看虚弱异常的苏海，毫不在乎的说道：“这是自然，夜家可真是天才尽出啊，可喜可贺。”

夜长老开怀一笑，说道：“诶，苏院长谦虚了，你这孙儿也颇为不凡，看来三年后的选拔赛定是要入选无疑了。”

先前还针锋相对的两个老者皆是愉快的交谈起来，似乎完全忘记了先前发生的一幕。

片刻后，夜瞳跟冷寒回到自己的地方，夜瞳的心里带着无尽的愤怒，可这里毕竟是地院，突然转过头去冲着冷寒说道：“冰块，三年后的选拔赛不计生死对吧。”

冷寒点点头，开口道：“三年后，我定杀他。”

夜瞳露出了笑容：“既然如此，那我们得加快速度了。”

“我也去。”

听着这道声音，夜瞳抬头看了看青瑶，微微一笑。

“什么，死了？”

白婧看着眼前人的回报，迫不及待的问道：“慕黎呢，何时归来。”

“不知道，慕院长恐怕还需要几个月的时间。”

白婧有些不敢相信的坐在椅子上，挥了挥手，示意退下，嘴里喃喃道：“怎么会死呢，慕老家伙，这让我怎么给你交差啊。”

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小家伙的身影，心底竟然不断的开始悲伤起来。

一处黑色大殿。

“死了也好，省的我们操心了，如此看来，光老的选择未必是正确的。”

听着眼前之人随意评价光老，报信之人也是更加低下了头。

“通知下去，让光耀回来，按照我的计划开始修炼。”

“是。”报信之人迅速退去。

恐怕连粦都不知道，自己身死的消息竟然快速的传遍几大势力，而这几大势力的隐蔽动作也迅速停止了下来。

此时的粦就在死亡的那一刻，突然感觉到从自己左臂处传来不断的寒冷以及温和的气息，很痛苦，但又很舒服，痛苦的是这股气息让自己破碎不堪的身体承受着更多的痛苦，温和的是在痛苦之后，却又不可抑制的感觉到舒服温暖。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多久，仿佛是几个世纪那般的长，粦一直处于无尽的黑暗之中，时间也没有办法计算，随后，慢慢的昏睡过去。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离不开谁，哪怕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亲人。

一切都终归于宁静，粦的死亡除了对几人有着影响之外，其余的一切都回归了正常的生活。

但，这是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啊。

“啊！”

背上传来的一股剧痛让粦猛地坐了起来，发现自己坐在一个小坑里面，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但身下的人型坑让粦知道，自己已经在这里过去了相当长的时间。

用力的站起来，粦猛地发现自己的右腿似乎有些不听使唤，走了几步，发现自己的右腿竟然时好时坏。膝盖处还传来一阵阵的剧痛，随后，粦连忙挥动其他的肢体。

“一条腿而已，身体其他部分都能正常运转，实力，嗯？实力竟然跌倒了一转纳源境，无妨，只要能活下来，这一切的一切，我都要拿回来。苏海，你等着。”

粦咬牙切齿的想着，突然身体里传出一股声音。

“挺乐观的啊，小子。”

猛地一怔，慌忙摸索着自己的身体，谁，谁在说话。

“怎么，连你的救命恩人都不知道吗，我在你身体里呢。”

身体里？粦连忙心神沉进去，一番查探，终于在心神放到自己左臂的黑色纹路之上。

看着不停蠕动活跃的黑色纹路，粦惊声说道：“是你？”

“不错，是我。”

粦有些诧异，脑海一时短路，猛地出口：“你是谁，怎么会在我身体里。”

那道黑色的纹路开始沉默，片刻后，声音传了出来：“不知道，我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在你的身体里面了。”

粦回忆着黑色纹路的不凡之处，想到体内运转到黑色纹路之处的源气会猛地暴涨，有些好奇也有着震撼。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你为什么要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