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土之内 第七章 血罗煞……昔日对手，荣仓的回忆

荣仓看了一眼正在擦拭工兵铲和锤子的王闯北，随即看向了莫铃，“莫铃，胖子这是见血了？”莫铃脸色一变，王闯北之前暴起杀人的情景再次在她眼前浮现，“我们在路上遇上了几个抢劫的，都不大，也就十七八岁，王大哥……把他们都杀了。”荣仓看着两人带回的一堆被用工兵铲砍下的灌木枝条和一个打火机，按照胖子以往的性子，不干票大的绝对不会回来，只有这种可能才符合情理。疯弥勒，那是一个代号，也是绰号，胖子当了四年兵，而这个代号，是自己偶然知道的。去年的某一天，一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来到他和胖子在一栋老居民楼里合租的六十平米的屋子里，找到胖子二话不说就是一顿打，平日脾气跟个炸药似的胖子却始终没有还手，从楼上下来刚帮老大娘搬完东西的荣仓看着好哥们被揍成这样，怒气冲天的荣仓直接在楼下堵住了那人，也不搭理那人，抡起拳头就往对方脸上揍，最终，荣仓自己肋骨折了两根，而对方被荣仓的双拳砸成了颅骨骨裂，两个人都进了局子，虽然蹲了好一阵的号子，但很快荣仓就出来了，因为几个穿着军装的人来到居子将自己和迷彩服保了出去，他还记得那个被上了铐子的迷彩服被押进军车前对着自己吼的话，“疯弥勒给你了什么好处，你这么拼命的帮一个逃兵！”当时的他笑了笑，“什么好处？帮自己的兄弟需要那些东西吗？”因为当时的他了解朋友，究竟有多么重要。这还要从胖子参军之后说起，高中毕业的荣仓为了多赚些钱，在找了好几份工作都被炒鱿鱼后，荣仓经人介绍到一个打黑拳的地方，每月一千的工资，不是拳手，而是保安，工作不累，也就是收收门票，他认识了一个六十多岁的男人，姓萧，叫什么没人知道，就知道大家都叫老萧，老萧也是保安，长得不高，皮肤挺黑，但为人和善，和荣仓的关系不错，老萧告诉过他，“看见没？那个是血罗煞，咱们这个场子的台柱子，整天戴着个血红色的面具，那一身腱子肉可打死过至少一打的拳手。”

荣仓当时也没在意，“行了，老萧，我知道了。”他觉着咱就是个保安，不惹事就行了，可他没想到，老萧很快就向他证明了为什么血罗煞是台柱子，用他的生命。他那天到那个黑拳场时晚了一会，他只看到血罗煞两个拳头全是血，而老萧那原本干瘦的像装了些东西的麻袋的身体已经变成了干瘪的破麻袋，老萧被人抬下台的时候嘴里淌着血沫子，很快就没了气，“一个糟老头子也来挑战我，不就是老子抢了你的传家宝吗？一块破玉值几个钱？”荣仓看了一眼老萧的尸体，果然，那枚挂在老人脖子上的玉牌不见了，正挂在血罗煞的脖子上，“哎，小子，你瞅什么？”血罗煞从台子上翻了下来，向荣仓逼近，荣仓扯掉了领带，如同疯了一般扯掉了上衣，“把玉给我。”血罗煞哈哈大笑，“你算哪根葱？我可是血罗煞！”而荣仓瞪圆了双眼，“nmlgbd,老子是你二大爷！”充满了愤怒的拳头揍在了血罗煞的肚子上，很快，荣仓就被揍了好几十拳，但他心里那股愤怒的火焰不但没有熄灭，反而越烧越旺，血罗煞终于收起了拳头，他已经彻底精疲力尽了，荣仓浑身都是血，仿佛其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说“放弃吧，你做不到的。”荣仓在心里叹了口气，老萧，对不住了，咱也要下去陪你了，你不是一直说要让我请你这个老头子喝酒吗？到了下头，请你喝个痛快！而在此时，一丝模糊的记忆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一个男人肩上扛着一个女孩，越走越远，那个女孩是……？等等，荣……荣……？她应该是自己的妹妹，对了，自己的妹妹。“血人”从地上爬了起来，从他的口中发出了野兽般的咆哮声，以一种近乎不可能的速度撞倒了血罗煞，“把玉给我。”一拳，“把玉给我。”两拳……“把玉，给我！”第九拳落下，血罗煞头一次发出了痛苦的哀嚎，“你……放开……”又是一拳，两拳……第九拳，荣仓一共往血罗煞脸上揍了十八拳，他从血罗煞脖子上将那枚玉牌取下，步履蹒跚地走到老萧旁边，将那枚玉牌挂在了老人的脖子上，他帮老人合上了双眼，没有管倒在地上的血罗煞，也没有管那些或是咒骂或是惊呼的“观众”，只是对那个来拦着他的老板说了两句话，“厚葬老萧，另外，我不干了。”荣仓的回忆突然被人打断，“老荣，你愣在那干嘛呢？过来吃饭了！”荣仓抬起了头，向胖子和莫铃走去，那里有一个升起的篝火，而在那上头，悬着一口铁锅，在热水里煮着牛肉馅的饺子，“抱歉啊，想起以前的事了，来，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