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纨绔 第9章 常威，不对。朱厚燳，你还说你没有

暖阁之中，跪坐在几旁的大臣、站在一边的小宦官还有门外的卫士扭了下头，偷偷的看了一眼之后迅速摆正，像是什么也没发生。朱厚照眼盯着魔方掉在地上滚到了伏龙案的底下停了下来，正巧在弘治帝靴旁。

此刻，大厅里静的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发出滚滚之响一般，看着弘治帝眼睛从案下收回瞪向了自己，朱厚照感到浑身是汗，不觉得低下了头，睁大眼做出可怜兮兮的无辜样。

“朱—厚—照！！！顽劣小儿…”弘治帝吹胡子瞪眼的，气急败坏的指着朱厚照，手都气的发抖。

“砰”的一声，弘治帝化拳为掌，拍在案上，桌上的象牙玉雕笔筒似乎都站不住了。朱厚照见此，迅速跪在地上：

“父皇，儿臣错了。”看着朱厚照跪在地上，弘治帝眼中又露出了一丝不舍，抬起的手有放了下来。

把魔方从曹公公手里拿到手上，掂了一掂，弘治帝有些疑问，他想了想好像并未见过此物，不过从朱厚照手里出来的，肯定又是下人送给他娱乐之物。

常威！不对，“朱厚照？你还说你没有贪玩？此为何物！”

朱厚照趴在地上道：“父皇，儿臣确实是下定决心不贪玩苦读三天，只是这一来便忘记了，就是这个，父皇手中之物听阿弟说这是魔方，对了！此物还益智！”

“哦？此物益智？”弘治帝有些惊异的看着这个五颜六色的木块，似乎想不明白。

“对，阿弟说，经常把玩可以让脑袋变得机灵。就是这样。”说着朱厚照从地上爬起来结果就演示起来，一会飞速转动，一会停下沉思，不停的还原着一面又一面，而周围的人也睁大眼睛一直盯着一动不动，像是暂停了的木偶剧场一般。

弘治帝突然怔了一下，揉了揉酸痛的眼睛：朱厚照忘我的还原着魔方，口中念念有词。几个朝臣正襟危坐，但是眼睛止不住的瞄着魔方。曹大伴低眉低眼的盯着魔方，周围的人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弘治帝想到好像方向不对，“砰”的一下，拍到了桌子上。

“朱厚照，滚下去！把《辨奸论》抄十遍，抄不完不许用膳。”弘治帝瞪大眼睛道。

这一声，把众人从魔怔状态拉回了现实，该眨眼的眨眼；该揉脖子的揉脖子；该跪下的慌张的跪在地上：“是，父皇。”

正在朱厚照大呼此关过了准备走时，弘治帝：“等一下，魔方，朕给你保管，回去好好反省！”

堂中又平静了下来，弘治帝继续处理着政务，但忽然看到案上的魔方一面九块右下角的那一块眼色不对，心中顿时痒了起来，放下朱笔，拿起魔方，回想了一下便按着方向扭了起来。

扭着扭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正午，曹公公看着午朝时间快到了，便附身提醒。弘治帝听到声音看了下外面的时间不禁恍然：时间过得竟是如此的快。

于是伸展了下身子，拿起朱笔，飞快的在票拟上写下‘准’字。

明朝的皇帝都是出了名的‘宅男’，特别是宪宗时期，皇帝每月见臣子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但是到了弘治年，弘治帝算得上是有名的勤政皇帝，不仅按例上早朝，还特别开了午朝，方便处理政事，能够把朝中急事聚在一起商量出个结果。

现在，就到了今日午朝的时辰，可是政务还没处理完，为了不延误，于是弘治帝只得草草了事。

一位位衣冠禽兽的老大臣们陆陆续续从班房赶来，互相打着招呼，等到人到齐了之后，朝臣齐声行礼，随后列位一旁。

看着差不多了，一位圆领红袍打扮，胡须花白，眼袋浮肿的老臣探步出来，躬身站在西侧。此人正是弘治朝内阁掌握票拟大全，权似宰相的内阁首辅刘健，自去岁成为首辅加封少傅，太子太傅。刘健可以说已经位极人臣，走上了权力的巅峰，一年的时间，已经让他颇为熟稔，主持大局：“诸位，午朝开始，有事速速启奏，放上来大家来议一议。”

其中一位身材壮硕的像个老农，脸色黑瘦且一脸严肃，一看就是位行军打仗的粗人，但此人身披圆领赤袍，头戴乌纱方冠帽，一幅文臣打扮的样子显得格格不入。这位大臣微微抬头扫了一眼众臣，随后，拿着笏板站了出来，看这站位就是当朝兵部尚书马负图马文升：“臣有一事相议，阁相，昨日兵部传来九边急报，宣府大同一线边军饷银不足，已近停发了数月，军卒懈怠无不怨声载道，怕是要引起我等警戒，这钱粮要是再短缺，怕是边境要遭兵匪之乱啊。”

刘健还没有说话，户部尚书急声道：“钱粮钱粮，又是钱粮。自去岁秋霜夏旱以来，北地多处受灾免除赋税，本就无赋税入账。又因岁末兵饷粮饷发放，户部官银十之去三。今年万岁山四季亭的监造和正月大祀靡费无度，户部官银十之去五。现正逢科举在即，想必朝廷抡才大典又要靡费无数，户部早已无钱，可跑马也！”

刘健：“马尚书闻否，近来国库出纳无数，户部银两短缺，甚至陛下都以内帑发放官员俸禄，负图你就周转兵部粮饷发放，安定士卒，等到夏赋下来，户部再一并归还。”

马文升早知是如此情况，顿了顿说道：“阁相，难也，钱粮自有定数。户部无银，而在于南也。既然银两短缺，不如稍加南省税银的折色，以代饷银之资？”

刘健闻言思索了一番，不由有些心动：“嗯…”

就在这时，身为东阁大学士的内阁辅臣谢迁，仪表堂堂，相貌俊伟。年纪轻轻就入阁参机，可谓是春风得意。他遇事明了，据理力争，早已获得“谢侃侃”之名。他见刘健正低头沉思，似乎有些心动，不觉急道：“负图此言差矣，先朝以南方赋重，故折银以宽之。若复议加，恐民不堪命。”

马文升：“若恐加赋民艰以致民变，何不恐缺饷差疲兵以致兵变？民变者，三五之乡里人，聚而闹事，无兵无枪，不过一州一府；若兵变，士卒响应，遽乎并起，宣大延绥告急，怕是九边空患，十里狼烟啊！”

谢迁怒道：“且足国在节用，用度无节，虽加赋奚益！”

礼部尚书倪岳也加进来：“天下承久，税赋一定，若复折银加色，恐乡厢疍吏弄虚作假，百姓变卖家产以充资，不知又有几人崽卖爷田，几人破户为奴？”

朝堂上顿时混为一谈，从各部大佬到侍郎，参赞都纷纷摇旗呐喊，加入战团。从议论正事，互相揭短，再后来变成了人身攻击，一个个平日仙风道骨，风度翩翩的朝臣此刻像是市井无赖一样，甚至到了撸袖动手的程度。

御史主掌风闻奏事，为了显示出他们的正直秉性，平时都是无事生事，甚至是随便在外吃个饭都想弹劾你的程度。今日的‘朝中大战’让他们颇为高兴，兴高采烈地都想鼓起掌来，想来又有事可做，似乎都在心中沉思这弹劾的底稿了，不知明日又有多少弹劾折子递上去？

文渊阁大学士李东阳露出此事与我无关的样子站在一旁，在久久争吵而不停之下，疑惑地抬头看了看弘治帝：以往朝中诸公大作一堂，甚至‘全武行’，陛下都会吼上几句，调解叫停诸公，怎么今日…嗯？

这不看不知道，弘治帝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没有任何意识，只是低着头双手埋在在案下不知道做什么。李东阳转头看向刘健，朝着弘治帝尔了尔意思。

刘健顺着看去，也看到弘治帝低着头在案下捣鼓着什么，没有意思抬头的意思，于是转身吼道：“肃静！肃静！朝堂之上，大声喧哗，成何体统！都肃静。”

首辅喊话了，大家别闹了。

“诸位都是朝中老臣了，为了一事像个市井妇人般吵吵闹闹，成何体统！都别吵了，此时就请陛下来决断吧！”

于是大家争得面红耳赤的回到自己的位置，有的扶正官帽，有的紧了紧被扯开的衣服，还有的顺了顺头发，都等着弘治帝发话呢。

……

emmmmm，可是弘治帝在干什么呢？众人抬头看到皇帝一声不吭伏在案下，又互相对眼看了看，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朝堂中纷纷静了下来。

终于，曹公公叫到：“陛下！陛下！”

“嗯？”弘治帝抬了下头，深陷魔方之中，不明所以，但是看到百官都站在下面，仿佛明白了什么。侧过头去看着刘健，刘健给皇帝使了个眼色，又摇了摇头。于是弘治帝把魔方放到口袋里，正色道：“众卿都有道理，此事事关重大，既然没能议出结果，还是下去之后再议一议，最后拿出个章程出来。好了，朕有些乏了，无事便退朝吧！”

？？？

今日的午朝有些不大一样，弘治皇帝什么时候这么敷衍了？可有几个朝臣看着弘治帝‘埋头苦干’的样子，忽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便领着众人躬身喊道：“臣恭送陛下。”

下朝之后，内阁辅臣和一众官员跟着皇帝，似乎今日就要把钱粮之事议个章程。

暖阁之中，弘治帝还在拿着魔方扭来扭去，他感觉自己像是魔怔了一样，心里就是止不住的想去把玩。诸位阁老们看了一会似乎明白了魔方的精妙，也被深深吸引着。

大家看了那么久，心中早有疑问，谢迁替各位问了出来：“陛下，此物颇为有趣，是从何而来？”

弘治帝笑着说道：“谢卿家啊，哦，此物名叫魔方，是太子…是从蔚王那里拿来的…”

好了一众人只记住了‘蔚王’两个字，其他的话也没心思听了。

Ps：蔚王，就是主角，历史上朱厚炜因为夭折，死后追封‘蔚悼王’，但本书中主角替换了朱厚炜，导致朱厚炜就没死。为了称的方便，就在没正式开府建牙之前称呼蔚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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