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纨绔 楔子

朱炜感觉很不好受，在冬夏之际寒冷刺骨的水中救人确实不好受。

不知道衣服被挂到了这个大巴车的哪里，即使用力扯却也是没起得什么成效，只有自己还被困在这里，刚刚得救的人都疯狂的向水面游去。

“我究竟是发了什么疯，一个人就跳下来，要是几个人一同下来，也不至于这样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肺中的氧气越来越少几近耗尽，他越来越感觉到双手使不上力气，头脑缺氧带来的生理反应让他急切的想把衣服扯开，但是越缠越紧。

朱炜意识逐渐模糊了起来：冷！好冷啊！我这是要死了吗？我不想死啊，我不能死……

仿佛还能听到岸上的人大喊：“来来来！这里还有一个，大家添把手。”“我，还有我，我被困了！”随后，没了意识，像是沉沉的睡去一般，慢慢沉了下去。

我从虚无中走来，最终也终将归为虚无！

明帝国的权力中心，紫禁城上空，却笼罩着一股悲伤的气氛。后宫处，行色匆匆的太监、宫女带着一众太医赶来。几人在床前问诊把脉，摇了摇头退了下去。须臾，另外几名太医们似乎也束手无策，商量一番无果。

太医令章大玄皱着眉头，一筹莫展。无奈，只得起身答话。

“启禀皇后娘娘，殿下的病实在是怪异，臣行医多年却也没见过如此难解之病！若是成年男子，兴许能够以东北老参吊着一口气，再寻治愈之法，但殿下年级尚小，多日来，殿下越来越虚弱，只怕…只怕是撑不过去了。”

“胡闹，我儿只是受了风寒，怎么会这般情景，庸医，几月救治，毫无进展，反而我儿病情加重。庸医！”一旁的宫装丽人双眉挤在一起，睁大了眼睛，变了神色，顾不上什么面不改色，抬手指着章太医一顿呵斥。

说罢，跑向前去，抱起床上的婴儿啜泣起来，太医们也是束手无策，只得退居一旁。

随着婴儿慢慢停止轻咳，身子也没了起伏。

见怀中婴儿没了动静，丽人大笑：“好了！好了！太医，看我儿好了！”虽然再笑，但脸上泪如泉涌，怎么止也止不住。

乾清宫中，灯火通明，帝国的主人依然坐在案前，批示着如山一般高的奏折。

“陛下，李公公在门外等候多时，说是有要事禀告。”

弘治帝朱佑樘依旧在批示奏折，头也没抬，回了句：“宣！”

李广走进来，三两下便走到案前，“万岁爷，大事不好了，二皇子殿下他…。”

笔走龙蛇的字迹突然中断，朱色御批确是如此的扎眼。弘治帝停下笔，抬起头。脸型瘦削，额头饱满，鼻梁如山，两颊略有胡须，最值得人惊叹的是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此时他正值壮年，临九五之位已九载，国内吏治清明，海清河晏，正是让人大有一番作为的时候，这个临山崩而不改色的男人。此刻，这位皇帝陛下却久久失神，对几名太监挥了挥手。

“退下。”

“陛下还请节哀，莫要伤了身子，殿下之事…”

“退下！”

弘治帝踱步窗边，看着远处太阳余晖下的北京城雕梁画栋，鳞次栉比像是拂上了一层金光，夕阳下漫天赤霞，此刻酸甜苦辣，五味俱全。

登基多年，他已经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清楚什么叫临人不露喜怒。

但是，童年的遭遇让他始终不能忘记。舔犊之情虽是这皇家所欠缺的，但弘治帝确实是一个爱护儿子的好父亲。幼子夭折，岂不痛哉？

朱炜感到很奇怪，自己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能感受到时间？虽然只是一瞬，但那一瞬间的荒古浩气让人不禁感受到那沧海桑田，一隅百年之感。像是由一边跨到另外一边的感觉，回过神来，自己已是飘在一个人，不！一个一岁大左右的婴儿上方。感觉慢慢回到了朱炜身上，让他再一次感受到了人的感觉。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

一切又是那么的美好！

不知是坐着还是躺着，反正朱炜正是以一种奇怪的视角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床边的宫装丽人抱着“自己？”地上跪了一群人，一名男子甩了袖子转身背对众人，随后门外进来几人把为首的几个胡子花白的人拖了出去。

朱炜像是电影又像是走马灯一般看着着眼前真实却荒诞的一幕。

忽然，下面有一股巨力把自己吸了过去，然后像是梦魇了一样，不能丝毫动弹，就像是被困在了牢笼之中，重复着前世落水救人，被困窒息，溺水而亡的噩梦，一遍又一遍。

这一躺，就是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