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大秦大司寇 第057章 组合拳

一切法事完毕，秦庶看了看日上中天的太阳，默默闭眼，挥挥手：“行刑吧……”

六十九个老世族贵族的人头，再次染红了渭水……

这一次的行刑，相对于上一次来说，要安稳的多。

既没有人喊叫，也没人吵闹。

有了之前的七百多人的一次性砍头，这一次的六十多人，人们，似乎已经不是那么在意了。

秦庶明白，法，这个字，已经开始在老秦人的心里，扎下了根。

同时，百姓们也切身感受到了，法的严酷无情。

这犯了法，这脑袋，是真砍呐……

相对于上一次的行刑，这一次的行刑，似乎显得有些单调和无聊，一点也不轰轰烈烈……

就如同一颗石子，丢到了大海，并没有泛起一丝的波浪。

时间一晃，过了多日。

在廷尉府的秦庶，坐在桌子前喝茶，眼睛直直的看着窗外。

百里玄奇上前，给秦庶续上热水：“大司寇……”

秦庶：“啊，走神了，有事儿？你说！”

百里玄奇一双美眸微笑：“此番抗田之事，你怎么看？”

秦庶此时此刻，正在想这件事儿。

不想，百里玄奇也在想这件事儿，于是秦庶笑笑：“你先说说看。”

百里玄奇点头道：“此番抗法之事，玄奇觉得有些怪异。大司寇轻轻松松的就把这件事儿压下来了。

秦国老世族反抗的手段，未免有些薄弱了点儿。这与我了解的秦国老世族，不太一样。他们，真的这么弱嘛？”

秦庶微笑：“果然聪慧，一语中的。我也正在想此事。此番白天叟等人抗法，就这么稀里糊涂，而且又轻轻松松的就丢了脑袋。

如果说，白天叟的后面有人指点的话，那么，这手段，未免也太差了点。简直连一个回合都没过去，就团灭了。这不符合常理。

我总觉得，此番抗法事件，并没有那么简单。可是，人都砍了，还有哪里不对，我还真想不出来。我真是不知道，这些人就这么死了，有什么意义？”

这时候，百里玄奇微笑：“不，有意义！”

“有意义？”

秦庶一脸惊讶的看着百里玄奇：“有什么意义？”

百里玄奇：“老世族所有的族人，更加仇恨你了。”

秦庶淡笑：“这个意义不大，上次渭水大刑，一次杀了七百多人，这个仇，早就坐下了。帐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七百多都杀了，还差六十多个嘛？”

百里玄奇微笑：“还有第二个意义。”

秦庶：“第二个什么意义？”

百里玄奇：“你杀了白天叟，太子更恨你了。”

秦庶闻言，脑袋嗡的一声，他一下子站起来，眼睛再次发直。

过了好一会儿，秦庶喃喃道：“原来如此……”

百里玄奇：“什么原来如此？”

秦庶道：“原来这文章，还是在太子身上。”

秦庶说着，急慌慌的就走。

百里玄奇：“你干什么去？”

秦庶：“立刻叫君上，将公孙贾的太子傅身份拿下。太子身边，不能在放任何老世族的人，不然，一定会出大事。”

百里玄奇：“太子能出什么大事儿？”

秦庶：“此番刑杀，是老甘龍……是老世族的一步棋而已。他们真正的目的，并不是让老世族贵族抗法。而是，借助老世族抗法，砍了白天叟的人头，勾动太子的仇恨。

太子一旦处于对新法，对我的仇恨当中，一旦出了什么关于我，关于新法带来的事端，那么，太子因为仇恨，一定会触犯律法。届时，若是真出了大事，那，太子嬴驷，我杀还是不杀？”

百里玄奇点头；“原来如此。”

就在这时候，景监急慌慌的闯进来，连门都没敲：“大司寇，不好了……”

秦庶：“怎么了，慢慢说……”

景监一脸的汗，脸通红，急促的道：“太子，太子，太子杀人了……”

“什么？”

秦庶闻言，顿时气一泄，坐在了椅子上：“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我还是小瞧老甘龍了。老甘龍的这步棋，下的好大呀……”

此时此刻，在秦国太师府。

老甘龍一副垂垂老矣，随时可能咽了这口气的模样，用铁钩，勾动着泥火盆里的炭火。

他的动作，十分缓慢。

他一头雪白雪白的头发，披散着，一双老眼，混沌不堪。

完全一副老来死将至的模样……

这时候，杜挚、孟坼、白缙、西乞弧、公孙贾等人，全都哈哈大笑着走了进来。

“属下给老太师请安！”

老甘龍拿起铁钩，看了看这群人：“来的够全的。事情办妥了？”

杜挚哈哈的笑着：“一切，果然如老师所料。白天叟死后，新上任的年轻族长白亮，带着白氏一族那些下民，去给太子府纳粮。

我们按照老师的吩咐，在粮食里动了点手脚，放了一半的沙土。

结果，嘿嘿，太子一剑，给那新上任的族长白亮，扎了透明的窟窿。

嘿嘿嘿，老师你是不知道啊，当时我可是瞧的清清楚楚。

当时那群送粮的人，见太子杀人，都疯了。一起上来就要拿嬴驷。结果你才怎么着，嬴驷下令护卫队，直接将那一队送粮的人，全都宰了。足足三十多口。

哈哈哈，这回，我看他秦庶，还怎么执法？

老师呀，您先让白天叟送人头，勾起嬴驷对新法的仇恨，然后，利用嬴驷的仇恨，遇事便新仇旧恨冲昏了脑袋，犯下大错。这套组合拳，打的实在是太妙了。”

“哈哈哈，老太师万岁！”

“万岁！”

这时候，老甘龍才拢了拢自己的头发，从坐垫上站起来。

他那本来一双昏花的老眼，竟然瞬间明亮起来，神采奕奕。

老甘龍少有的干哑的笑笑：“好！这回，我倒是要看看，秦庶你能怎么办？

你们都准备准备，上朝，我们这回在朝堂上，再跟秦庶较量较量，我看他怎么接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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