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共同体 终章 第二十三节 回忆录七（风云之后）

穿进那层厚实的灰云，我呆呆盯着护士，难以置信地又问了她一遍：“是真的吗？”

她点点头。忽然，灰蒙的光影褪去，我们穿过了云层，地面的世界尽在眼底，还是老样子，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多了一阵伤感。

“上校你看！总部已经修复得七七八八了。上次我来的时候，还看见有很多大型机器在下面施工呢。”

看着她故作乐观的模样，我沉默了一会，问道：“下面……有没有你特别想去的地方？”

“…………有，……烈士墓园。”

我愣了一下，她又继续说道：“听说……今天，那里会举办一场哀悼会，纪念那一天，牺牲的英雄们。”

那一天……牺牲的英雄们？……呵……那得是个多么庞大的数目啊！

来到地面，我先陪她去了烈士墓园，与之前来的时候相比，这里多了很多块墓碑，这些两米高的墓碑，上面刻满了名字，她细细地查看这些名字，好像再找某个特定的精灵。我环视一下四周，空无一人，阴天的凉风让这里更显萧条，我说道：“看来，我们来晚了。”

她似乎没有听进去我说的话，只见她将目光定留在手指点着的地方，激动地留下泪：“终于找到你了。”

我走向前，看了一眼那个名字，问道：“这是谁啊？”

她擦去眼角的泪珠，微笑地说着：“这是我的未婚夫。你知道吗？他生前说过，如果有一天他战死沙场，希望名字可以铭刻在这里。”

“他……是一名空军吧？”

“嗯嗯！……咦？你怎么知道？”

我指了指她未婚夫上方的几个名字，说道：“这些，都是我以前飞行小队的成员。”

她看着我，并没有说话，或许也是在同情我吧，失去战友，一定很痛苦。我故作淡定地讲道：“他们都是英雄，都是！”

一个小时过去，我们也快分道扬镳了，离别前我认真地讲道：“感谢你一个月来的照顾！”

她说：“哪有，我才要真的谢谢上校你，带我来这里。”

我：“多大点事，对了，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王靖玲”

“嗯……我叫……”

“我知道，上校的大名我肯定知道。”

“哈哈，那好，那……我们就，再见了，靖玲。”

“嗯！再见了，上校。”

就这样，我们各自转身，离开墓园，分别后，我回到了总部，大家刚看到我时的目光，是那么激动，又惊讶。

“上……校！”

我的副官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所见到的这一切，我只是微微笑着，然后说：“我回来了。”

拯救族人的大英雄回来了！消息很快传遍了总部，平日死气沉沉的地方瞬时又多了一份喜悦，我的队员们甚至还齐聚在一起，在路上便把我截了下来，慰问我的状况，只可惜在我昏迷的这一个月里，小队被解散了，群龙无首的他们被分配到别的队伍，知道这件事后，也是挺遗憾的吧。

来到总控室的门前，我定在那，犹豫了很久，始终没有打开那扇门，父亲就在里面，那个我不敢面对却又很想见的精灵。

突然，门打开了，一个黑发小伙走了出来，他看着我，吃惊的表情也逐渐显现出来：“卡尔上校！？”

听到我的名字，站在里头的父亲赶紧回头，这一刻的对视让我有点站不住阵脚，紧张，而且想逃离。那个小伙在我耳边说了句：“好好跟你父亲聊聊。”

然后便离开了。父亲走了过来，一把拥抱着我，声音也激动到颤抖，他说着：“你终于醒了。”

“对……对不起父亲，我……”

这是我第一次向他道歉，第一次，不自觉地说出“对不起”这三个字。

“傻孩子，你可是全族的大英雄，父亲为你感到骄傲！”

听到这话，我心里悬着的那块大石头终于放下，所有不好的情绪也烟消云散，只是用心去感受当下被拥入怀中的温暖，那一刻的我真的很矫情，仿佛一个小女孩般。慢慢的，父亲松开了怀抱，关心地问道我身体还有哪里不适等等。

“我还好啦，只是有一点点累。……对了，刚刚来找你的那个小伙，他是谁？”

“尼克.J，他刚向我申请了一个士兵强化的研究计划，通过类似于强化剂之类的，然后短期内提高士兵的精灵之力还有身体机能这些。他跟你有点像，固执，而且有做事冲劲。”

“哦……原来是这样。”

他确实跟我有点像，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这家伙并不是什么老实的货色，而且做起事情来，可能会比我还疯狂。

“卡尔，你可能刚回来，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先跟我过来。”

“嗯！”

随后，我跟父亲来到大屏幕前，他给我看了一样东西，格局。

“自从那场大战之后，我们精灵族，除了总部，就只剩下这几个支部有抵抗的战力了……”

我盯着屏幕，上面显示的是星系内各部的分布图，绿色的代表可供战力的地区，可那，确实屈指可数。我愣了一会，说道：“那……大力神呢？我们还有它呀，只要这股战力还在，我们不就……”

“卡尔！”

“啊？”

“作为父亲，我不能再让你冒险了。”

“那作为总司令呢？！”

“那股力量你也感受过吧，一整颗行星的质量都压在你身上的感觉，你承受得了它一次，不代表就一定能承受得起第二次。”

这句话可真是荒唐，难不成有比我这个起码成功操纵过它一次的精灵更合适的人选吗？我真的越来越不解，为何父亲一直极力阻止我接触大力神，正当我要张嘴问出缘由，父亲语重心长地说道：“有时候，真的要等你触摸过死亡，才会变得，有多怕死。”

“什么意思？”

“在那天大战之前的一个月，我和贝拉都有预感，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战即将发生，然后我们便加快了大力神驾驶者的挑选进度，我也亲自参与其中，而且，我也是唯一一个能承受大力神力量的精灵。这个喜讯也算是振奋人心，但我还是不放心，然后第二次启动了大力神，这次启动的地点是上一次启动行星附近的一颗小行星（因为大力神每次启动都将消耗一整颗行星核心的能量，而被消耗行星将会发生爆炸或者塌缩，所以试验基地是可移动式的，每次试验结束都将移动到小行星带内别的小行星上），这颗小行星比我第一次消耗的那颗行星要小得多，但哪怕是颗这么小的行星，我都承受不了第二次，当场我就昏迷了过去，还好中途停止了试验，后来医生告诉我，当时我的心跳什么的都停止了，如果晚一步抢救，很有可能……”

“这……怎么会……”

“这也是我为什么会同意尼克.J计划申请的原因，根本没有精灵能二次承受大力神的力量，所以，如果计划成功，起码可以有更多的精灵可以去轮流接替大力神。”

父亲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又说道：“孩子，我不能让你再冒生命危险了，知道吗？”

确实，他说得没错，在大力神体内的感觉，我也不想再体验多一次了，哪怕熬过了神经同步阶段，之后还要拖着这么大副躯体去长时间作战，疼痛感真的远远大于运筹着力量的满足感。如果尼克.J的计划成功了，那说不定，还真能让成功进化的精灵们轮替去让大力神进行长期作战，精灵一族还有制胜的机会！可是……

我忧心忡忡地看着眼前的大屏幕，心想：可是……如果计划失败了，我们又该怎么办？我又是否有能力，二次驾驶大力神……以现在的局势，或许真该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如果一切都失败了，精灵一族，就将等待灭亡。

拖着这份不安，时间又过去了几个月，某天，我造访了尼克.J的实验基地，本以为他的r–5药剂可以像预计的一样对精灵们起到强化作用，可事实并没有那么顺利，而且，在那，我还发现了一件事……

“尼克，这几个月来，强化的研究，有进展吗？”

他沉默了一会，说道：“上校，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说完，他带我来到一条机械吊桥上，桥下精灵们操纵着各种大机器实验着；穿过这条桥，就能到达他想要带我去的那间实验舱。一路上，尼克.J跟我说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话：“我们精灵一族的诞生，就是始于r药剂，但那已经是好几百年前的事情了，r–1让人类得到强化的力量进化成精灵；但由于药剂效果不稳定，人们又将它进行了改良，然后得到r–2；关于r系列药剂的研发一直都没有停止，可直到有一天，它发生了变异，前人称之为r–3病毒，这种病毒可以使精灵的身体暴化（暴化又称为丧尸化，被感染者的意志基本会完全丧失，但身体机能却能得到大幅度提升，如同怪物一般。），后来它被隐藏在帝国安肯尔里，但随着安肯尔的灭亡，这种病毒也随之成了个迷；再后来，就是近十多二十年的事了，刻司特勒还原了这种病毒，命名r–4……”

“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此时我们也来到了他的实验舱门前，他笑了笑，并没有回话，只是默默地打开了舱门，里面的东西，震惊着我的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