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府的四大当家张、葛、许、邱与福、寿、禄三星以及十洲三岛的几位仙魁边走边聊着。
洞神堂的主事面沉如水,目光阴冷,神色凝重地匆匆往外走。
最后是拉拉扯扯的哪咤和杨戬,哪咤不让杨戬走,在他身上摸来翻去。想找出点什么宝贝。
杨戬无奈,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个名片大小的黄金小盒。然后说道:“师弟,我还得去拜见师祖,你也得下界,就此别过吧。“
“盒子里是一张银行卡,里面有点钱。你拿着花,我也陪不了你,自己开心点。”
“如果事办完了就来灌江口找我,我帮你把那几件法宝重新炼一炼。”
哪咤说道:“什么叫银行卡?我用钱做什么?给点别的东西,不要小气。还有你你你,你居然会炼法宝了?”
嘴上一边说一边连忙把盒子给收了起来。
杨戬说:“卡怎么用,盒子里有写。师弟到了下界,找家银行试试就知道了。”
“在人界,愚兄给你什么都不比钱好使。你可劲花,别给我省。这炼法宝的事情,你来了就知道了。”
哪吒眨了眨眼,然后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玉瓶,交给了杨戬。
杨戬打开一看,摇了摇,原来是满满一瓶金丹。他愕然道:“这是……?”
哪咤笑道:“师兄,你那两营兄弟虽是在编之师,却一文军饷也不曾发放。偶有军功,仅是赏赐一些薄物,随意打发。”
“小弟看不过眼,就在军帐上做了些手脚。这里拐点,那里挪点,换来这了这些金丹。”
“小弟估摸着师兄那里应该用得上,你拿去罢,权当给弟兄们延寿。”
杨戬心里升起了一股暖流,他问道:“这些金丹你从哪换来的?一看就知是咱们门下的好东西。”
“怕有上千之数,寻常是弄不到的。怕是你在军中也搜不出那么多罢?”
哪吒摆摆手道:“师兄多虑了。我那师傅太乙真人门下不是有一个金霞师弟嘛,我命他在三位老爷的宫里收丹。”
“师兄不知,那上三天里的同门,有不少炼丹都炼傻了。什么东西都敢配来烧炼。”
“军中伏魔降妖时,得了不少稀奇古怪之物。我命心腹取来,送到师弟那里淘换金丹。那些弟子都来抢。”
“师兄放心,他们虽有点疯疯颠颠,丹却烧得极好。也收了一段时日,才存了这么些。”
“前日我去拿了来,一直带在身边,可巧今儿你上界,你带回去罢。”
杨戬笑道:“师弟有劳了,师祖他们不会有意见吧?”
哪吒撇了撇嘴说道:“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咯。那些个傻弟子,老爷们还挺看重。随他们胡来,只要别把炉子炸了就成。”
“再说如果有谁敢去告老太婆嘴儿,这以后不就没得玩喽,那还不得被这帮傻瓜用唾沫星子砸死。所以谁也不会去多事,我那师弟,也颇得了些好处哩。”
“师兄尽管放心。你用着,我还接着淘换,凑足了再给你送去。”
杨戬感激道:“师弟,你虽说得轻巧,想必定是不易吧。此物愚兄手下那帮军士颇有大用,倒是生受你了。”
哪吒道:“师兄不必挂怀,我知你的难处,也知你的为人,其实上界也闷得慌。若无此官身,我也想四处闲逛,自由自在。”
“此次改制,倒是个机会,不如挂印归隐,跟着师兄逍遥快活。”
杨戬道:“难,师祖那里必不会准允。若如此轻巧,愚兄也不必守着那蜀地枯坐二千余载。”
哪吒叹道:“还是那大圣会享受。当年就日日游山玩水,交朋访友,不亦乐乎。”
“如今更是高坐莲台,功成名就。受万千礼拜,居世外桃源。真是羡煞人也。”
杨戬摇了摇头道:“未必,他已不再当年。昔日蒙他款待,月下对饮。其间语言,倒有几分悲凉之意,愚兄也不便多问。”
“想来,他的麻烦怕也不少。怀璧其罪,仅此一桩,就够他受的。”
哪吒有点黯然:“师兄,那花果山真如你所说那么厉害吗?”
杨戬正色道:“确实如此。愚兄听他参禅机,论道果,高深莫测。你若有机会,却是可以去访一访他,或受益良多。”
“至于他那宗门,也实属不易。每年死伤之人,不下千数。皆百战之士,故悍勇绝伦。”
哪吒悚然:“好吧,有机会我去看一看他。”
杨戬道:“另外,改制之事你也不要太掺和,依我看来,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哪咤诧异道:“何以见得?”
杨戬道:“就拿师弟办的这件差事来说吧。师弟有所不知。”
“下界的科学体系,划分得极其精细。而类似数学、物理之一类的基础理论,一个天才学习20多年也不一定能触摸到前沿。林林总总的学科数不胜数。”
“今上有一句话说对了,现在人界的科技进步,进展得相当缓慢。”
”以前爱氏可以通过思维实验推导出质能方程,霍氏轮椅上通过冥想来研究宇宙黑洞。”
“现在条件比以前好很多,却没有出现这样的人物了。这确实奇怪。”
“现代的科技,都是相互依托,相互支持才发展起来的。还得有不计其数的产业工人,方能发展出真正的工业。”
“说实话,就仙界这点人口,没有搞工业的基础和必要。”
“靠这500人,短期内又能真正搞出什么名堂?”
“今上他既然对此心知肚明,又弄那么大动静搞改制。最后却如此虎头蛇尾,实在说不过去。”
哪咤:“师兄何意?小弟有些糊涂。”
杨戬说道:“你就记着别掺和就行了。愚兄只怕你这个差事,怕是没那么简单,恐会生出权节。”
“师弟若是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就马上抽身而退。切记!”
哪吒:“虽然还是不太懂,不过……好吧。”
杨戬说道:“尊慈安好?”
哪吒说道:“甚好,府中与小妹朝夕相傍,倒也无忧无虑。”
杨戬有点犹豫地问道:“师弟与天王……?”
哪吒冷笑道:“就那样呗。反正在他们眼里,他们那三子,三弟都是我害死的。”
“我原也说过,我哪知道投谁的胎?要理论就上金光洞去,何必冲我来?再者我早与他没了瓜葛。”
“感念家母先有三年怀胎之苦,后有立祠育魂之恩。若非我誓言终身孝奉以报恩德。否则早就不想呆在那王府里了。”
杨戬:“苦了师弟了,原以为会好些的,唉!当年之事确实酷烈,不堪回首。”
哪咤道:“那师兄,就此别过。你速去拜见老爷罢。”
杨戬却是拿出了一张符箓,折好交给了哪吒,说:“你拿着这个,遇到麻烦时烧了。我自知之,定赶来相助。”
哪吒愣道:“下元没什么厉害的妖魔啊,不必了吧。”
杨戬道:“今时不同往日,万事小心些总是好的。”
哪咤点头答应了,两人各奔东西。
南天门前的广场上,黄天化坐在一个小马扎上。搭着个二郎脚,漫不经心嗑瓜子。
那瓜子皮儿上有一层嫩嫩的芽黄色光泽,宛如琉璃一般晶莹剔透。透过皮儿可以看到里面白白胖胖的籽儿。吐出的瓜子皮儿在他脚边已经围了一圈。
此时黄天化已经换了一套常服。他的身形跟杨戬差不多,同样高大挺拔。
他身穿一领天青色的华锦直缀,腰间系着一条丝涤。直缀对襟上的滚蟒金线刺绣与雪白的柔丝高领内衣相互映衬,倒也显得清淡雅致。
他一头乌黑的长发梳得整整齐齐。在头顶用一个白犀牛角雕成的发冠束牢,其余的披散在脑后。那发冠形质古朴,发簮用的是同一支犀角,就地取材雕成了一支寒冬吐蕊的墨梅。
一个家丁站在他的身后。背着个包袱,里面装着他的爱驹草莓儿最喜欢吃的饼料。
这是他府里专门照顾草莓儿的兽奴,名叫李万全。做事倒也勤快,人也小心谨慎。
与他们相隔数十丈远,站着一个青衣女孩。那是天王府里一个小丫环,黄天化只听得别人都管她叫浣儿。名字却是不知道,她是李天王小女儿的贴身丫环。
黄天化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正在侧骑着溜马的一大一小两位宫装美女。
大美女叫做贾蕊兰,乃是黄天化母亲的远房宗亲。原为商朝封国贾国的公主,极得贾夫人的喜爱。周武王伐商时把贾国也顺手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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