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上跪倒的大唐名将贤臣,徐牧遥非但没有太多欢喜,反而有淡淡的担忧。
再贤明的君主都会忌惮大臣们结党成派,帝王之道便是要权衡朝中势力,不可使一方做大,这个道理李世民岂能不懂?
他自己就是玩弄帝王之术的高手,他病重时把李绩贬出长安,让他儿子登基后再提拔,便是为了让李绩死心塌地为高宗效力!
此次满朝文武放下芥蒂,一心为自己求情,徐牧遥只觉得后背发凉!
“还什么?元龄但说无妨。”李世民冷冷道。
“还称呼陛下为李二!”房玄龄一咬牙狠心道。
此言一出,满朝震惊!
大不敬与谋反无异,严重时满门抄斩株连九族,历史上屡见不鲜!
李世民脸色铁青,缓缓说道:“诸位可都听见了?”
“陛下,此一黄口孺子,身后必有人教唆!”房玄龄怒声道,他并不打算就这么过去。
“说!”李世民猛一拍龙椅,“你背后究竟何人如此教唆!”
完了。徐牧遥紧握着手中的象牙扇,看来这次大闹金殿在所难免了!
李绩却转头柔声道:“究竟是何人教你这般称呼陛下的,你快从实说来。”
他嘴角那股自信的笑容从不消退,好像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中!
徐牧遥一梗脖子:“我母亲便是这么叫的,我听的多了,自然也就会了!”
“你母亲?”李世民强忍着怒气,“你母亲真是罪该万死!”
底下众人脸上非但没有担忧,反倒表情很奇怪,程咬金更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李世民大为震怒:“知节!令你点齐兵马,将这孩子母亲碎尸万段!”
徐牧遥腾地起身,冷冷道:“我母亲已经死了,不劳陛下再费心动武!”
“混账东西!”李世民拿起手中奏折猛地摔了下来。
“陛下息怒!”李绩连忙道,“陛下不妨让这孩子走近些,看清这孩子相貌,便知一切缘由!”
“陛下万万不可!”房玄龄连忙道,“微臣亲眼所见,这孩子年龄虽小,但功夫却是一流,李绩这是有弑君之嫌!”
李靖微笑着打圆场:“哪有那么严重,臣也敢担保,陛下一见此子相貌,便知缘由。”
满朝文武都在为这个孩子说话,李世民暂且压下怒火:“你且上前来!”
徐牧遥看了看周围,李绩眼神示意,李靖满面微笑,跪着的众人看不清表情,他拿出折扇,一步步踏上台阶!
看着那孩子越走越近,李世民终于看清了徐牧遥的相貌,而在那一瞬间,他竟有些恍惚!
李绩和李靖相视而笑,像是诡计得逞的老狐狸一般!
“你说……”李世民喃喃道,“你娘经常叫朕李二?”
一瞬间时光像是颠倒了数年,李世民脸上再无怒意,只剩下悲痛和惋惜!
“李二,你真是大笨蛋,要不是我托少林寺的前辈们去搭救,你九条命都没有用!”
“李二,你蠢不蠢呀,要不是我把徐三哥放你身边,你的小脑袋就被单二哥砍啦!”
“李二你真是笨死了,我来告诉你怎么打王世充!”
他咽了咽口水,揉了揉眼睛:“你是……她的儿子?她居然有个儿子?”
徐牧遥停下脚步,手中的折扇紧了紧,难道不止文武百官是我娘的旧人,就连李世民也是?
靠,我娘到底是个什么妖孽呀!
“你……你的父亲是谁?”
徐牧遥回身看了看,犹豫着说道:“我没有父亲,我从出生就没有见过我父亲。”
“你……你刚才说你娘死了?”李世民忽然想起来。
“你不知道?”徐牧遥愣了愣,自己母亲看来和李世民交情没那么深。
“李绩!”李世民忽然勃然大怒,“你是怎么告诉朕的!”
李绩连忙跪倒道:“这是我那妹妹的主意,并非臣有意隐瞒。”
李世民似乎发觉了自己有些失态,可满朝文武,凡是认识那个女人的人,谁不失态?
“你家中还有何人?”他看着这个孩子,就像看着当年那个女人,“你这些年又和谁在一起?可曾读书?武功和谁学的?”
“陛下!”房玄龄悲呼一声,他知道大势已去,自己那孩子,可能真的要白白成为太监了。
这一声呼喊让李世民重回现实,他轻轻咳了两声,猛吸一口气道:“朕明白了,你且退下。”
神经病,徐牧遥翻翻白眼。
李世民不以为意,反倒有些欣慰,和他娘一个脾气。
“朕知诸位爱卿之意。”他看了眼房玄龄,“朕不责怪你们,如果朕没算错,你们这些人,可都是这孩子的舅舅。”
徐牧遥目瞪口呆,我靠,我的娘啊,我的娘这么厉害的吗!
“朕也不怪你。”李世民看着李靖,笑着道,“红拂女和这孩子的娘亲如姐妹,你出来求情也是理所当然。”
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
“但是国有国法!”李世民忽然道,“朕说过,就算是朕的孩子,犯下了这等罪,也绝不饶恕!”
“该处罚的,绝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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