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妖屠魔剑 决战在即（五）

圆月当空，一个穿着连衣帽的人在冷清的大街上快步走着，他来一个房屋的前的高台阶上，向一所亮着灯的大房子内张望，此时夜已深沉，萨克德隆要塞内的‘猫房’依然热闹，大厅内喷吐着酒气的客人与姑娘们围坐在桌旁打情骂俏，扭着水桶腰的白胖老鸨子手摇着织锦小折扇招呼着来玩的客人，他看到二楼一个房间内的人后，眉头紧急了一下，下了高台阶，匆匆走进大房子的后街，他打开后厨的外角门，看到几个厨师连坐带卧的睡着了，他穿过厨房，直奔二楼。

二楼的一间卧房内，一个三十几岁的肥壮男人正坐在床沿上，光着膀子左拥右抱，两个打扮的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年青女子各拿着一只大玻璃杯子，给他往嘴里灌着琥珀色的麦酒，肥壮的男人边喝酒边将头往她俩的胸前蹭来吻去。

“宝贝们，等们我们好好的乐一乐，嘿嘿嘿！”肥壮男人醉眼惺忪的说。

“那你要多喝点，才能坚持的住哟。”其中一个年青女人把酒杯又凑到他的嘴边说。

“你们两个算什么吗，再来个两三个，我都能行。”肥壮男人说：“我干了它。”

女人举着酒杯，肥壮男人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他扭身扑过去，将女人压在身下说：“开始了，让你尝尝我的力量。”

“笃笃！”传来敲门声。

肥壮男人支起身体扭头大吼：“谁呀？”

没人回答，“笃笃！”又是两声敲门声。

“妈的，是你自己找死！”肥壮男人说完，从床上下来，大步到了门前，一开门，一个身影闪了进来，倚靠在门旁的墙上。

“关门。”来者说。

肥壮男人听着声音耳熟，但来者头上戴的低沿帽兜遮着了他的整张脸，他还是把门关了。

来人听到关门声，快步来到床前，往床上扔了一把铜币，手臂往上一抬，袖口落下，露出明晃晃的一把匕首说：“拿上钱，快出去，你们什么都没看到明白吗？”

肥壮男人吓得一缩身子，两个女人吓得赶紧低头拣起铜币，拿起外套小跑着开门出了屋子。

“哎……”肥胖男人一愣神。

“关门。”来者说。

“你想干什么？”肥壮男人见没得玩了，关上门，撇着‘鲶鱼’大嘴说：“我是约克·萨克德隆，萨克德蕯要塞以后的继承者。”

来人把帽兜摘下，肥壮男人看到是他“呼哧！”一声乐了说：“老伯纳德呀，你装神弄鬼的吓乎我干嘛，你出去，把那两个姑娘给我叫回来。”

肥壮男人来到床前，一屁股坐了下去，老学者伯纳德眼睛直视着约克·萨克德隆，屋子里的脂粉味和酒味混合在一起，让他的胃在翻腾，卡卡利亚家的血统在约克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肥壮，凶像，嗜酒，好色，不学无术。

“看够了吗，你在浪费我的快乐时光。”约克·萨克德隆说。

‘自己已经下了手，没有回头路了。’老学者伯纳德心想，紧闭着的嘴开口说道：“别在来这里了，其它人看到未来萨德候爵是这个样子，怎么能臣服于你，让你爵爷知道了，更是不得了。”

“看到又能怎么样，我是候爵了，他们敢不听我的，再说了，萨德候爵，那还得等几十年才是我的吧。”约克·萨克德隆说：“他看到，不就是打一顿关上个把月吗，我不怕，现在快活就好，管他娘的以后怎么样。”

“如果你马上就能当上候爵呢？”老学者伯纳德说。

约克·萨克德隆因享受过度的两个大黑眼圈挤在一起，眼光精聚的说：“你说的，那是什么意思？”

老学者伯纳德伸出深藏在袖筒中的攥着拳的左手，摊开左手，掌心上是一玫黄金戒指。

“送我的吗？”约克·萨克德隆说着把戒指拿在手里。

老学者伯纳德深吸一口气说：“你仔细看它。”

“还有什么纪念意义吗？”约克·萨克德隆说完，把戒指拿在眼前，戒面是凹进去的阴雕图案：最上边是一个皇冠，下边是关闭的大门，大门前是一头狮子，外圈是枝叶花纹。约克·萨克德隆看完，手一抖，戒指差点掉在地上说：“我们家的玺戒。”

约克·萨克德隆翻过来掉过去的看了又看的说：“不对，这颗不是，它是赤金的。”

“它是仿造的，但是大小一点不差，我拿着它印的火漆与候爵的玺戒印的火漆对比过。”老学者伯纳德说。

“把它给我干什么？”约克·萨克德隆说：“你不会是想让我拿着它去发动政变吧，把老头子赶下台，就我们两个，这可不是打一顿关个把月的小事。”

“我计划好了，保证你能当上萨克德隆候爵。”老学者伯纳德说：“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你成天围着我的老爹转，看他的样子还能活个几十年，你可能都活不过他，不用着急换主子呀。”约克·萨克德隆说：“老伯纳德你为什么要帮我当上候爵。”

老学者伯纳德上前一把将约克·萨克德隆的头搂在自己的胸前，约克·萨克德隆浑身一激灵，全是鸡皮疙瘩，男人喜欢男人的事，他也听说过。

约克·萨克德隆提起双手奋力一推，老学者伯纳德向后飞去，撞在墙上“嘭!”的一声，又“咚！”的一声摔倒在木地板上，半天没起来。

“你个不知死活的老东西，看上我了是吗，今天先让你认识认识我的拳头。”约克·萨克德隆站起身瞪着牛眼气呼呼的说。

几步来到老学者伯纳德的身前，揪住他的后脖领子拎起来，老学者伯纳德摔得鼻口流血，双手前伸想制止约克·萨克德隆，可话还没出口，“啪！”一拳正中他的左眼，老学者伯纳德向后一摇，紧接着又是两拳，老伯纳德被彻底打蒙了，约克·萨克德隆一松手，老学者伯纳德靠墙瘫坐在地上。

约克·萨克德隆在老学者伯纳德的脸上啐了一口说：“老东西，怕打死你，老头子怪罪我，让你长个记性，以后离我远点。”

“孩子。”老学者伯纳德流着泪小声说。

“你说什么？”约克·萨克德隆转身回到床上刚坐下听到他小声嘀咕说：“快滚！”

老学者伯纳德扶着墙站起身说：“收好戒指，等你清醒的时候，我再找你……”

“挨揍没够是吧。”约克·萨克德隆说：“下次得让你在床上躺几个月。”

老学者伯纳德把帽兜套上，忍痛挪出了屋子，关上了门。

约克·萨克德隆拿起矮桌上的酒杯，一仰脖灌完了杯中酒，舒坦多了，他拉了拉床头的应侍绳，等会老鸨子上来，他还要选姑娘，不知道刚才的那两个还闲没闲着，他扭身躺在床上，把玩着手里的那枚黄金玺戒。

窗外一处阴影笼罩的房脊上，蹲着一个全身都隐藏在披风下的人，见屋内只剩下约克·萨克德隆一人，他拉弓搭箭瞄准了他的脖子，狼牙箭尖闪着锋利的寒光，良久，弓手叹了口气，放下了弓箭，起身上了屋脊，又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约克·萨克德隆，翻身跃过屋脊，不见了踪影。

萨克德隆家的墓地内，老学者伯纳德的脸上两行泪痕，他的眼前是候爵夫人墓碑，上面刻着她的名字：莫菲·卡卡利亚。

“莫菲，为了让约克早点成为候爵，我开始行动了，虽然我不想这么做，这是个错误，但以约克现在的所作所为，我怕他等不到当上候爵的那一天，候爵的私生子雷米比约克优秀许多。”老学者伯纳德说到这，双手捂脸哭出了声，接着放下双手说：“约克是个混蛋。”老学者伯纳德又哭了起来，之后抹掉眼泪说：“可他是我们唯一的孩子，我答应过你，要让他当上萨克德隆候爵，辅佐他守住萨克德隆要塞，治理好他的领地。”

“是谁这么晚了还来看望候爵夫人。”一个清脆的女孩声音响起。

老学者伯纳德吓得一哆嗦，伸手去取袖筒里的匕首，慌乱中匕首掉在了地上，他蹲下身刚伸出手去拣匕首，寒光闪现，白钢的剑尖出现在他的面前，老学者伯纳德的身体不由自住的后倾，跌倒在地，剑手一脚将匕首踢飞，不见了踪影。

老学者伯纳德用手臂护住头脸，见对方没有继续动作，才抬眼观望，一个女孩手握一柄窄细剑身的笼型护手剑站在他的身前，月光下一张白皙，棱角分明的杏仁脸庞，宽大的额头,两弯上扬的细长眉毛，蓝绿色的眼睛，翘鼻粉唇，深棕色长发在末端系了一个发箍，甩在胸前，穿着深蓝灰的天鹅绒贴身衣裤，肩，胸，膝盖小腿，都罩着亮银的薄甲，脚上也穿着白钢甲靴，腰悬剑鞘，一身兵士的穿装。

“梅尔！”老学者伯纳德看清剑手是萨克德隆候爵的小女儿梅尔·萨克德隆，吃惊的说。

“戴个帽兜拿个匕首你想装刺客呀。”梅尔·萨克德隆说。

“没有，梅尔你吓到我了。”老学者伯纳德说：“我是伯纳德。”

“有希斯的消息吗？”梅尔·萨克德隆说完，用剑尖挑下他的帽兜，见伯纳德的脸又红又肿还有伤痕，左眼肿的只有一条缝说：“伯纳德学者没看清夜路撞到城墙上了吗，今天的月亮挺大呀。”

“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滑倒了。”老学者伯纳德说：“还没有希斯的消息。”

“你真不擅长撒谎，城墙上不会长拳头的。”梅尔·萨克德隆说：“在要塞里敢动手打你的，除了萨克德隆候爵，就只有你口中的混蛋约克了。”

“刚才我讲的话你都听到了？”老学者伯纳德探身紧张的说。

“我听得很清楚，约克是你和我妈生的孩子，是我同母异父的哥哥。”梅尔·萨克德隆说：“你还想帮助他早点当上候爵。”

老学者伯纳德一闭眼，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没了精神的说：“完了，一切都完了。”

“别担心，伯纳德学者，我不会去告密的，说出去对我没什么好处。”梅尔·萨克德隆说：“只要末来的约克候爵不把他同母异父的妹妹当成利益工具，让我嫁给那些蠢猪贵族，以及把希斯留给我，我对其它要发生的事情都不在意。”

“约克要是当上候爵，他会按你的要求去做，我用性命保证。”老学者伯纳德说完，又担心的皱着眉头说：“可萨克德隆候爵必竟是你的父亲呀，你会背……。”

“他正眼瞧过我吗。”梅尔·萨克德隆打断他的话，说道：“我能活下来就是一个奇迹，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萨克德隆的候爵是谁和我没什么关系。”

老学者伯纳德的嘴动了动，没有说什么。

“约克和我的处境差不多吧，他是吃喝玩乐的混蛋，我而是个出生就背上恶名的不祥之物。”梅尔·萨克德隆收剑入鞘说：“如果不受人待见，自己要努力的活下去。”

“既然我们达成了双方想要的结果。”坐在地上的老学者伯纳德看了看四周说：“那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约克之父，地上很凉不是吗。”梅尔·萨克德隆说。

老学者伯纳德颤颤微微的站起身，他还没从刚才惊吓中缓过来，转身还没等迈步，梅尔·萨克德隆两步就到他的身前，老学者伯纳德吓的一抖说：“你要干什么？”

“别想着以后对付我，我很难缠的。”梅尔·萨克德隆手握剑柄说。

“不会的。”老学者伯纳德没想到十四岁的女孩能说出这样的话，看来梅尔·萨克德隆从小受到的心灵伤害，让她早熟了很多。

“还有别忘了答应我的条件，你可是用性命担保的。”梅尔·萨克德隆说。

“约克成为萨克德隆候爵的那一天，希斯就是你的了。”老学者伯纳说。

“约克有你这样的老爹真是幸运。”梅尔·萨克德隆说：“你有约克这样的儿子真是不幸。”

梅尔·萨克德隆说完，转身迈着轻快的步子，嘴里哼着歌离去。

梅尔·萨克德隆的话像一把利刃刺中老学者伯纳德的心，老学者伯纳德站在哪里半晌，想起约克的点点滴滴，最后想到刚才他推倒并殴打自己的一幕，他感觉胸口突然一阵绞痛，痛得他蹲下身去。

“快点结束吧！快点结束吧！！这一切！！！”老学者伯纳德看着莫菲·卡卡利亚的墓碑说：“莫菲，我想来陪你，一刻都不想在这人世上停留。好累！好烦！！好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