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牵引 第045章 爱情桥上也断魂

“什么？”玲玲一下子惊呆了。猛地松开南明，往后退了一下，又紧紧地抓住南明的胳膊，使劲摇晃着。

“你说什么？谁死了？”

南明不敢再看玲玲，偏过头去。小声地说：“老爸死了，是自杀的，走时只有我在旁边，他说他对不起大哥。”

玲玲没有说话，呆呆地，还是没有缓过来，在消化着南明的话……

她用手捂着嘴，头猛地抵到南明的肩头，“唔唔”地哭了起来。

南明轻抚着她的背，无声地安慰着。

周围所有的人都看着他俩，没有说话，包括河对岸的哚妮。

玲玲的身子慢慢软了下来，整个人将要瘫在地上，南明赶紧扶着她，坐在了旁边的石块上。

又过了好一会，玲玲的哭声止住了。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南明，问：“我大哥怎么样了？”

南明已经快要被逼疯了，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别问了好吗？以后再说。”他乞求着玲玲。

“说，现在就说。”玲玲猛地站起身，低头看着南明，声音忽地变得极其阴冷。

南明蹲着，双手痛苦地抱着头，躲避着不敢正视玲玲的眼神。

“说！”玲玲大声地，继续逼迫着。

所有人都听到了这个字。

南明哽咽着，断断续续的，

“也自杀了……就在我的眼前……还有阿三……都死了，都是……自杀的……”

“呯”地一声，玲玲倒在了地上，昏厥了过去。

南明赶紧扑过去，跪在地上，对她进行着施救。

谢警官赶紧上前，想要帮忙，但被南明挥手制止了，他叹了口气，也挥手制止了其他人上前，让其他人退得更远一点，给这对可怜人留了更大一点的空间，唯有他知道，南明有多难，他们之间的事情，谁也帮不了他们。

谢警官还注意到桥那边的哚妮也想冲上来，但被身边的人死死地拖住了。

过了好一会，在南明的施救下，玲玲缓缓地醒了过来。

刚醒过来，就一把抓住了南明，生怕他也会失去。扑在他的怀里，久久不愿松开，这一时刻，是那么的漫长和无奈。

慢慢地，她离开了南明的怀抱，与他拉开了距离。

“他们都死了，你为什么会没事？”

南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不是你出卖了他们？”

南明不知该怎么表述，只能木然地点点头。

玲玲又现出了痛苦的神情，因为之前已有心理准备，所以还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我们走吧，跟谁也不说，哚妮姐也不让她知道，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了，好吗？”

南明仍然摇了摇头。

“走吧，留下来你也是要坐牢的，我们跟谁也不说，只过我们自己日子，好吗？”

玲玲已经做好了和南明一起亡命天涯的准备了。

南明仍然是无奈地摇着头。

“到底怎么样你才肯跟我一起走？”玲玲已经近乎颠狂了，她实在不理解，南明为什么不肯跟她一起走，难道自由还比不上坐牢的结果吗？

“我不走，你也不走，我们留下来，一起照顾家里。”

“傻瓜，”玲玲爱怜地抚摸着南明的脸，“家里有二哥，用不着我们照顾。再说你在监狱里，怎么照顾家里？我们还是走吧！”

南明坚定地摇摇头，看着玲玲：“我不会有事的，也不会坐牢！”

“为什么？”玲玲很是不解。

“因为，……我是警察。”

玲玲一下子往后闪了一下，惊恐地看着南明。

“我从来都不是什么狗屁老师，从一开始，我就是警察。”

“你跟我好，就是为了要更接近我家，还有我大哥，是吗？”玲玲的声音一下子冷得像冰。

“不，不，不，不是那样的，我跟你好的时候，还不知道大哥是做贩毒的。”

玲玲已经全然不能再相信南明的话了，她冷静地说：“那就是说，我跟你好了以后，我大哥才更信任你了，所以才会把什么都告诉你了，对吗？”

南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无从否认，只能艰难地点了点头。

“看来，还是我害死了我大哥！也害死了我爹！”

“不是你认为的那样的。”南明无力的辩解着。

“别说了，”玲玲的声音寒意十足，透到了南明的骨子里。“你到镇上来，就是为了接近我大哥，就是为了你的任务，你就是，传、说、中、的、卧、底！”

说到最后几个字，玲玲几乎是一字一顿，咬牙切齿，每个字都冲击着南明的内心，让他不堪承受。

南明无法回应，仍然跪着，似在赎罪。

事实不尽是，但也不远。

玲玲站起身，依然冷冷地问：“为什么让我通知哚妮姐她们？你是怎么想的？”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哚妮姐她们是无辜的。”南明抬起头，希望一切都能有所转机。

“那谢谢你了，警察同志！”玲玲语带讥诮，“谢谢你的善心，哚妮姐和孩子躲过了一劫，从此可以背井离乡，亡命天涯了！”

南明已然无地自容。

玲玲深深地看着他，继续说着：“再见，警察同志。”

说完转身向桥上走去。

南明赶紧站起身来，追上去，想要拉住她，在她的身后叫了一声：“玲玲！”

玲玲又往前急走二步，转过身来。

已然泪流满面，还在努力坚持着。

“怎么，连我也要一起抓吗？”

南明定住了身形，再也无法迈动步子，泪水不自觉地涌出，心知此时一别，必是无缘再见。

二人就这样泪眼凝视，索桥边居然找不到一朵可以相送的花，各自唯有把祝福埋于心底，哪怕之后又将各自天涯。

玲玲的嘴角忽然呈出一抹微笑，猛地跑上前来，紧紧抱住了南明。

南明激烈地回应着。

玲玲在南明的耳边，低声呢喃着：“亲爱的，我真的，真的，很爱你……”

南明也低声说着：“不要走，别走，你不会有事，不会有事的。”

南明感到玲玲的内心早已崩溃，充满了彷徨与无助，唯有以吻印满她的脸颊，想以这种方式留住她。

二人已是痴狂。

看到这一幕，身后的谢警官他们也是暂时松了口气。

谁知，玲玲一把推开了南明，转身快步离去。

铁索桥在风中微微晃动，随着玲玲走上去，晃动得更加明显。玲玲前行得并不顺畅，所有人只能静静地看着，无法可想。

谢警官长叹一声，与现场指挥一起，走到南明的身边，其他的战士也不知觉地来到他的身后。

谢警官终于没有忍住，提醒他道：“她不会有事的，还是把她叫回来吧，再走过去，就是叛国了，没有回头路的。”

南明当然知道。

玲玲已经走到桥中间了，南明再也忍不住了，声嘶力竭地喊了声：“玲玲！”

听到南明的喊声，玲玲转过身来，远远的，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风吹动着她的长发，在自然之威面前显得那么瘦小、孤单。

她使劲对着这边喊着：“那是，我爸爸，还有，我大哥呀！”

随后一跃身，翻过护索，跳了下去。

桥下水流湍急！一下淹没了玲玲的头顶。

南明的脑袋“嗡”地一声炸开了，他疯了一般向前冲去。

谢警官和现场指挥扑上去，一把抱住了他，其他的几个反应比较快的战士也赶紧上前帮忙。

但南明的疯狂让几人根本没法制住他，一个与他平时较为熟悉的战士一狠心，一枪托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南明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对岸的几人以同样的方式制住了哚妮。

两岸都有人顺着水流的方向向下追赶，依稀可见玲玲在水流中忽隐忽现，最后迫于地形，两边追赶的人都不得不先后停了下来，呼喊着，不知所措。

玲玲最终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