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游戏 第六章【过往】

砰！重重的摔落到地上，盘腿坐起，用手揉了揉因剧烈撞击而导致的双眼模糊。

这里是哪儿？嗯？我不能发出声音？好像不止有我不能发出声音，好像这里不存在一点声音，就连明显感觉到有风吹过可无法听见风的呼呼声，这里没有传播声音的截至吗？难道这里没有空气？

不对，如果没有空气得话，两旁墙壁上的火光是怎样维持的？如果没有空气，我还怎么活着。

活着？我还活着吗？但如果我还活着，刚刚经过如此高的坠落，我怎么可能还能活呢？

嗯？但如果我已经死了，为何我的意识还能如此清醒？不对，刚刚我不是在水里吗？难道我现在是在水下吗？水底怎么能有如此空阔，如此规律的地方，还有光亮？

……

你好。

……

虚元年2980年，欧洲，未知地区。

漆黑一片的林间公路上，一对“光点”快速的移动着。

“光点”是一辆黑色的敞篷式大卡车，正急促的向前行驶着，车外下着滂沱大雨，惊天动地的雷鸣声不绝于耳。

车外公路两旁深不可测的树林中显得危机四伏，就好似有怪物躲在里边森森狞笑。

卡车的后车厢内，顶板上一盏忽明忽暗的灯给车内带来着奢侈的光亮，坐着一群穿着黑色罩袍的人，人数大概有二十人左右，有大人有小孩。

每个人都显得忐忑紧张，脸上都因劳累而布满黑眼圈，除了有小孩子的哭泣声，车内的人一言不发，气氛显得如此诡异。

坐在最靠外位置的一男一女，取下了自己残破不堪的面具，男人，正是年轻的贝尔特朗。

“桑德拉，离撤离地点还有多远？”

贝尔看了看车厢里几个奄奄一息的人，感到有些焦急。

坐在贝尔对面的女人名字叫“桑德拉·贝克汉姆”，是贝尔的妻子，“鹰”国人，一头洒脱的金发，俊美的欧式脸庞，只是现在她灰头土脸，显得有些狼狈。

桑德拉将目光从车后无尽的黑暗中拉回到贝尔身上，随后看了看手腕上的“智能通讯器”，通讯器的面板上显示出一张电子地图，电子地图上有一个绿色十字标，而他们的卡车正是一个移动的黄点，不断的向着绿色十字标处靠近。

“还有三十公里，我们‘解药’已经所剩无几了，贝尔。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撑下去。”

桑德拉皱着眉头，回头看了看车里的人，很是纠结的说着。

车内，一位忧心忡忡的母亲抱着自己的孩子。

“妈妈，我们是不是永远都回不了家了？”

小女孩带着哭腔，害怕得看着自己的母亲，小小的身躯颤抖不已。

“不会的，玛莎。我们很快就能回去的。”

母亲极力的让自己脸上保持着微笑，用手轻抚着小女孩的头发，看着自己的孩子，眼神里留不住的怜惜。

这时，几声骇人的雷鸣声贯穿着雨夜，闪电瞬时照亮着大地，照亮着坐在车尾的桑德拉和贝尔的脸。

车内，其中一名奄奄一息的男人突然猛烈得在地上抽搐起来。

桑德拉的神情犹如兔子受到惊吓一样，双眼瞪得老大，难道这么快？

站起身来。

“所有人，离他远一点！”

桑德拉呵斥道，见状，车内的所有的人都尽量缩远与此人的距离，惊恐的注视着这个抽搐的男人。

抽搐了一会儿，他安静了，手指动了动，一只手撑着地板，慢悠悠的爬起来站在众人面前。这人，瘦骨嶙峋，胸前十多根皮包的肋骨清晰可见，面色蜡黄犯黑，眼白变为深红色，嘴角裂开来，裂到耳朵根部，形成一种恐怖的形态，抬起头，看着车内的众人，瞪着血红的双眼，眼神显得饥渴万分。

“呃呃呃呃呃！”

……

一年前，鹰国，首都“白木”，城郊的一处私人住宅别墅内，别墅的内部结构和普通有钱有权人家一样，看起来很显富贵的大厅，很有博学气息的书房，有通往二楼房间的旋转楼梯。

殊不知，别墅书房的暗门内，摆放满了医疗器具，一根蜡烛给黑暗的环境带来些许的光亮。

靠近门的桌子旁，坐着两个人，其中的是一位身着白大褂，像科研人员一样的人，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丁格尔医生，你要的样品，都在这里了。”

男子将半个身体都掩饰于黑暗之中，使人看不清其面相。

“嗯，十分感谢你，先生。有你的帮忙，我的研究，会更进一步。”

丁格尔将装着“样品”的密封玻璃器皿端到自己面前，仔细观察起来，透过玻璃器皿往里看见，里面是类似于动物脏器一样的东西。

丁格尔微笑着，从后边的储物柜中取出一个一尺宽一尺长大小的小箱子，里面装满了钱。

“这是这次任务的佣金，先生。”

丁格尔满意的看着面前这个男人。

男人没有伸手去碰本应属于自己的佣金，依旧将半张脸掩饰在阴影中，挺直身板坐在桌前，一动不动，显得有点诡异。

“嗯？”

丁格尔疑惑的看着他，难道是佣金不够吗？

“我……想知道，这些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

男人躲在黑暗中，悠悠地说道。

“嗯？这些‘样品’吗？就是做一些，小小的研究。”

“关于细菌、细胞、染色体之类的，你知道，我就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丁格尔眉飞色舞地打着哈哈。

男人站起身来，穿起自己的黑色风衣，戴上黑色礼帽。

“行吧，我还有一个问题，丁格尔医生。”

“先生，你说。”

丁格尔面带微笑，语气平静着说。

男人走出了阴影，透过面具上的空洞，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眼神中略微带有一丝疑惑。

“善良……是什么？”

“善良？”

丁格尔依旧保持着微笑，拿出一瓶白酒。

“自制烧酒。”

丁格尔医生说着，便给黑衣人斟上一杯。

“当一个人即将冻死，你为其倒上一杯酒，让他能多活一会儿。”

“即便他随后依然被冻死了，但这就是善良。更甚，一个人即将冻死，你给他燃起柴火，送其食物，使他得生命得以延续，这也是善良。”

黑衣人感到有一些疑惑，便问：“这两种做法，有区别吗？”

“没有区别，不管你帮助的人，随后是生是死，你只要在他最需要的时候给予了他需要的东西，这就是善良。

善良造成的结果也有两面性，也许他能用你的给予找寻到生存的方法，活了下去。或也许，他消费光了你的善良，依旧走向死亡。”

“这些都不该是你改考虑的事情了，因为你做到了你该做的就够了。”

丁格尔依旧显得很平静，轻松地说道。

黑衣人摘下礼帽平放在胸前，两只手握住帽子两侧，右手一根手指在帽子的外壁上慢慢的来回摩擦着，目不转睛的盯着帽子，似乎是在思考，持续半分钟左右，抬起头来，说。

“那……丁格尔医生，你觉得，我，还能作一个，善良的人么？”

丁格尔笑了笑，抬头与黑衣人对视着。

“不管多晚，只要内心向善，你就是一个善良的人。”

“先生，请记住，上帝不会抛弃任何一个可能向往光明的灵魂。”

黑衣人愣了半晌，感觉似懂非懂。

“有事就联系我，我得回去思考思考这个问题了。”

黑衣人没有带走这次的佣金，头也不回的，消失于漆黑的走廊。

丁格尔露出困惑的神情，一口饮下杯中的酒，看了看遗留在桌上的佣金箱。

“难道，你也想开始做一个善良的人么？”

欧洲杀人鬼，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