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不求仙 第八章 再遇李元方（五更求~~~）

业途灵当然不会因为征蓬一席话就改变自己的初衷，如今离义剑仙等人行蒸北海之事已过半月有余，河北、河东、关内三道降雨已毕，剩下的安北都护府、安西都护府都是地广人稀之所，降雨进程势必会大大加快，那些仙族手下之人必然会抓住最后的机会展开攻势，北海之战已然一触即发……

此时的业途灵只愿立刻赶往北海助义剑仙一臂之力，地府之事他根本没任何心思去计较。

征蓬并不知晓义剑仙之事，也不明白业途灵心中的焦虑，见业途灵一上岸便急匆匆地催促众人，以为他畏惧了地府之势。

征蓬笑道：“哟，爷还当你天不怕地不怕呢！没想到也有着急的时候。不过看在你做出了正确决定的份上，爷就不嘲讽你了。”

业途灵白了征蓬一眼，却不答话。

他转向钱有余等人交代道：“待会见了狄仁杰后，小爷便要离开。若狄仁杰认为那什么都城隍没问题，臭捕快就带着你老娘跟征蓬这厮到都城隍处暂住。

放宽心，鬼差要的是刘钱氏的性命，以及跟小爷算算揍了鬼差这笔烂账，所以你们的安全是无虑的，可以大胆的去琅琊山寻梅氏，也可以安心在狄仁杰手下当差。

至于在狄仁杰手下当差这件事情么，小爷自会安排妥当。”

钱有余与林开泰连连点头，曾有理默不做声，征蓬却若有所思地道：“找梅氏么？定然是要求药吧！每年找梅氏求药的人不下千名，你猜他们会不会一一应允了？”说罢便目不转睛地盯着业途灵，脸上的表情写满了洋洋自得。

看到征蓬那似笑非笑的脸，业途灵就知晓他定然有门路求得丹药，不过求药乃是为刘钱氏续命，该钱有余操劳才是。

于是业途灵嗤笑一声，饶有兴致地瞅着钱有余，看他如何应对征蓬。

钱有余却如同没听懂征蓬言外之意一般，一脸茫然地扶着刘钱氏。

曾有理实在看不过意，狠狠地踢了钱有余一脚，见钱有余更加茫然，不由得气恼道：“烦请征蓬大爷指教，让这头蠢驴有个尽孝的机会。”

林开泰也暗地里拉了钱有余一把，钱有余会意，噗通一声跪下，嘴上叫道：“求征蓬大爷指教”，心头却在琢磨到底要让征蓬指教个什么？

征蓬嬉笑道：“传说琅琊山是东岳大帝之女用天庭仙露种植仙药之所！虽然没人在琅琊山见过仙姑，不过灵药却是实实在在的。当年梅氏先祖发现这片洞天福地时就曾说过，灵药是属于天下人，梅氏只不过是代为照料而已。梅氏后人遵守先祖之诺，对上门求药者无不有求必应。”

或许是钱有余关心则乱，没听出征蓬未尽之意里边包含着的转折。他喜道：“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业途灵以手抚额，颇为无奈地道：“征蓬老鬼，你一把年纪了说话还大喘气！如今是个什么情况直接一气说出来，磨磨蹭蹭的让人厌烦。”

业途灵地言语十分无礼，不过却十分对征蓬胃口。他大笑道：“梅氏所居之庄园名为‘同乐园’，乃是取‘无病无灾，普天同乐’之意。二十年前，同乐园为梅长恭掌管。他精研丹道与医道，常年在同乐园内钻研药物的君臣佐使，要找他是再容易不过。

可如今嘛，同乐园换了主人，正是梅长恭的嫡亲兄弟梅永敬。这梅永敬好读书，喜游名山古迹拓写碑文，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当中倒有三百六十四天不在同乐园。你猜，这个小捕快气运是否足够，能够正好遇上梅永敬在家？”

业途灵略微皱眉，心道：“这人显是有办法能够寻得梅氏，不过却不知有什么为难的条件在等着？我若求他，便是落了下风，只能任他漫天要价！不如以退为进……”

计议停当，业途灵便大声道：“既如此，那便找狄仁杰求助吧。他乃儒门前辈，要寻个人还不是信手捻来。”

说罢一把拉起钱有余，大声吩咐林开泰寻人问明县衙所在。随后一行人便急急忙忙地赶路，再没人看征蓬一眼。

征蓬无所谓的耸耸肩膀，一脸云淡风轻地跟在几人身后。

彭泽县不大，一行人只花了盏茶功夫便寻到了县衙所在。其时入夜渐深，彭泽县已是家家关门闭户的局面，连县衙大门也是紧紧闭着。

林开泰与曾有理二人扯着嗓子大叫了一阵，又将县衙大门拍得震天响，闹了好一阵子也没个门子出来问询。无奈之下，钱有余只得抄起肺石敲响了县衙门口的登闻鼓。

登闻鼓这东西本设于朝堂，由匦使院管理。普通民众可击鼓申冤明屈，或向朝廷提建议，或对政策提出异议。凡是从朝堂贬谪到地方的官员，莫不在地方立下登闻鼓以示开明。

狄仁杰被贬斥到彭泽县不足半月，新设的登闻鼓还是第一次被敲响。对整个彭泽县来说，这都可以算做是大事件。一通鼓未罢，县衙附近的居民家家都推开了轩窗，睡眼惺忪地盯着业途灵一行人。

县衙门子一脸怒容地开了大门，喝道：“大晚上敲登闻鼓，不怕挨板子么？”

曾有理做了多年捕快，怎会惧怕县衙门子的威胁。他也大喝回应道：“某乃洛阳捕快，有要事寻贵县县尊狄大人。若非你这门子作怪，我等又何须敲登闻鼓？若是耽搁了大事，你吃罪得起么？”

业途灵拉住曾有理，轻轻瞪了门子一眼。他虽年幼，但修行小成，自有一番慑人气势，门子不敢再多言语，将众人让进县衙。

照壁之后，几名留宿的衙役一手持着水火棍，一手整理着衣衫，狼狈地冲进了县衙大堂做仪仗。

县衙内匆匆迎出一人，这人身着皂袍，虽然行路匆忙却自有一番儒雅气度。待看清业途灵几人之后，这人俊朗的脸上顿时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林兄、钱兄、曾兄，啊……还有小道长，几位别来无恙！”

“李元方！”

曾有理咬牙切齿道：“无耻狗贼，我等为你赴汤蹈火，你却一走了之，许下之承诺亦不兑现。你这般厚颜无耻之徒如何敢站在狄大人堂下？”

曾有理越说越怒，拔出腰刀大喝一声：“狗贼，看刀！”

说罢便挥刀斩向李元方。

李元方身手比曾有理高明太多，他闲庭信步一般游走在曾有理的刀光之中，笑道：“曾兄，当初李某可是说得明明白白，若想升任县尉，就得到楚王治下。但你三人皆不愿随楚王就藩，这可怪不得李某食言。当初曾兄相助之恩德，莫说李某，便是楚王殿下也时常惦念。如今只要曾兄移居楚王治下，县尉之职也是少不了的。”

曾有理收起腰刀，啐道：“老子如今是看明白了，你李元方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与其到楚王麾下做个受你欺压的县尉，还不如投到狄大人这里当个捕快。”

李元方微笑道：“好教曾兄得知，在下如今任彭泽县县丞。若狄大人留你做捕快，那么你依旧在李某的管辖之下。”

曾有理闻言如遭雷击，尽管他性喜与人抬杠，却想不出任何反驳的语言。

这李元方完全不与曾有理做任何争辩，仅用自身实际境遇上的优越来击溃曾有理道德上的优势。

一旁林开泰淡然道：“狄大人治下自然容不得奸佞胡作非为。”

“不错！”李元方笑道：“诸位敲响登闻鼓，想来不是为了与在下来开这场玩笑，若是遇上了什么奸佞，不妨让狄大人为诸位主持公道。他老人家如今虽已不在相位，但朝野之中谁见了他老人家也要尊称一声‘阁老’，对付区区奸佞自是手到擒来。”

业途灵不愿理会李元方与众人之间的恩怨，问道：“狄仁杰不在么？怎么这么一阵子了还没见出来？”

李元方伸手邀众人入县衙正堂，笑道：“狄大人最近与主簿大人忙于整理彭泽一县的户籍、官吏、刑狱、常平仓等事，实是有些繁忙。不过既然登闻鼓响了，他定是要来坐堂的，想来小道长等候片刻的功夫也还是有的。”

业途灵点头应承，默不做声地等候着狄仁杰到来。他与李元方并没什么交集，实在是没有交谈的必要。

枯坐了一炷香的时间，狄仁杰才姗姗来迟。

他深深地看了业途灵一眼，突然一拍惊堂木，喝道：“何人击鼓？所为何事？”

“啊？”业途灵几人面面相觑，弄不清楚为何会出现这般场面。

曾有理心道：“莫非是这小鬼说大话？看狄仁杰这表现，哪像与他有交情的样子。”

业途灵却以为是光线太暗淡，狄仁杰没有看清楚自己。他刚要上前攀谈，征蓬去拉了他一把，并以眼神示意让钱有余前去应对。

钱有余战战兢兢走到大堂正中，磕头施礼道：“小人钱有余，状告彭泽县县丞李元方。小人等三人曾为他做事，他却赖账至今！”

此言一出，不只是业途灵等人惊讶，就连李元方都没来由一窒。

钱有余这人不声不响的，关键时候却来了这么一招。既报复了李元方，又给敲击登闻鼓找了个合适的理由。

“高，实在是高！”曾有理张大了嘴巴，喃喃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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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感觉已经到了极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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