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 第十六章过往（一）

躺在床上的青竹看着掌门将一根根银针插进自己的脑袋，看着自己的师傅不停的再给自己推宫过气，脑海中的以往缺失的记忆在慢慢复苏。

“忍着点，接下来会很痛。”掌门凌霄子低声说，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

青竹当然知道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过程，如果不受点苦楚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能找回曾经缺失的记忆？

“一个人的记忆并不会真的消失，它可能藏在你深深的脑海深处沉睡，而我现在就要将它唤醒。”凌霄子停下手中动作郑重的对青竹说。

“来吧。”青竹淡定的说。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没有理由停止不前，一段记忆而已，以前的自己能挺过来，自己现在没有理由挺不过去，况且不一定真的是悲痛的记忆。

“诶！”老道一声长叹，不过他什么都没有说，任谁都能看出来，他不是没有话说，而是这个时候不管他说什么都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气破长空震九霄，仙鹤引路踏蓬莱。敇！”凌霄子念完手中银针直接扎在青竹的百会穴之上。

一阵刺痛，脑海之中轰鸣声炸响，青竹头一歪直接昏死了过去。

“这……”老道我也这紧张的看着昏死过去的青竹。

“没事，这个记忆只能他自己在梦中找回来。”凌霄子擦着手收拾桌上的银针说。

“这是哪？”青竹茫然的看着四周，但是四周却是白茫茫一片，根本没有人来回答他。

“呼”

一阵风吹过迷了青竹的双眼，等他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已经大变样了。

这是一个小镇，镇上的人一个个喜笑颜开，这里属于那种三不管地带，更没有人来收税，而这些人所以喜笑颜开可能也是感叹今年有了个好收成。

“阿伯，小子有礼了。”青竹对着街上一个卖包子的大伯行礼想问话，但是却发现这个大伯根本不搭理自己，还是自顾自的吆喝着买自己的包子。

“这是真呢回事？”青竹哆嗦着手去触碰一个从他身边走过的人，却发现手掌却径直的穿过了那人的胸膛。

“这到底是哪里？为什么会这样？”青竹发现自己就像是一个看客，这里发生的任何事情都没有他什么事，就算天上下雨，雨水也是径直穿透过他的身体，并不能打湿他的身体。

“轰”

一声雷响，青竹面前的街道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处青山绿水环绕的一处农家小院。

“阿青莫要再闹，娘亲生气了。”青竹看到一个妇人正在揉面，而调皮的孩子拿着不知道哪里摘来的野花垫着脚要往妇人头上戴，妇人嘴上说着生气，嘴角却止不住的笑。

青竹看着这一幕，脸上也布满了笑意，他不记得自己的以前，也不知道自己以前是否也如这阿青一般调皮。

青竹在这里陪了这对母子足足五年，五年之中青竹见证了妇人一个人抚养一个孩子是如何艰辛，所辛阿青也是懂事，没有让妇人过多的操心。

“呼”

又是一阵风吹过，青竹仍然有些意犹未尽的看着身影逐渐变淡的这对母子，接着他眼前的画面一转这个小镇变成了一个人间地狱，而他还是站在刚才的那个地方，还是那个农家小院。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农家小院中传来阵阵调笑生和妇人的悲嘁嘶喊。

“不好。”青竹一个箭步冲向屋里，当即看到了让他目呲欲裂的一幕。

两个兵丁一个手里抓着阿青的脖领子，一个不停的在追逐躲闪的妇人，口中不时蹦出一些淫词秽语，妇人又羞又气又是担心，躲闪之余不停的瞄着被抓住的阿青。

“你若再跑，这小子就没命了。”抓住阿青的兵丁将手中的刀拔出来半截，妇人果然不敢再躲闪。

追逐的那个兵丁淫笑数声一个俯冲将妇人扑倒在地，妇人挣扎尖叫也无济于事，反而助长了兵丁的兽性。

青竹上前就是一拳打向兵丁的脑袋，但手却穿过了兵丁的脑袋，青竹想拿起刀手一样也穿了过去。

阿青在另一个兵丁的手上不停挣扎哭泣，妇人在兵丁的身下不停的哭泣，青竹脖子青筋暴起，发狂似的对着两个兵丁又踢又打却不能伤他们分毫。

阿青被兵丁随手打晕扔在了墙边，妇人不停的哭喊着让两个兵丁手下留情，但这两个兵丁还是向她举起了刀。

青竹无力的瘫在阿青的旁边，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像阿青一样无力，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发生却无能为力。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妇人颤抖着把阿青抱起放到干草堆上，让他继续睡，自己却走到一旁给自己包扎，青竹就站在妇人的旁边，妇人手上拿着粗布在自己胸上裹了一大圈，不过她根本不知道怎么止血，血水还是透过粗布滴滴答答的往下掉。

青竹看得喉头哽咽，却帮不上忙，他下意识的双手虚扶着妇人，希望这样能让妇人好过一些。

看着妇人的生命渐渐流逝，青竹急得大喊，不过却什么用也没有，妇人因为失血过多终究是昏了过去。

青竹看着已经面无血色的妇人，他知道妇人的已经没我在了生的可能，也没有了生的意志，她身体遭受的创伤，被摧毁的心灵，没一个都能让人死去，而妇人却能把自己的儿子抱到干草堆上已经让青竹惊讶。

“这里到底是哪里？这些是真是假？这是梦吗？”情绪痛苦的抓着自己的头，这种痛苦他不想再经历了，这种无能为力让人绝望。

没有人能回答他，只有天空之上还在下着漂泊大雨。

“痴儿，醒来，醒来。”

“谁在叫我？”青竹心里一惊，突然想起自己进来之前跟老道的对话。

“这难道是我的记忆？”青竹一时之间有些茫然无措，而他所在的地方也在慢慢破碎。

“痴儿，痴儿，醒来，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