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马上听出了破绽,质疑道:“京师使者?你是说代王派来的使者?”
“是!代王使者!”部下答道。
李渊听了一时不解。
代王怎么可能派使者到我军中来?
难道那使者是个蠢材,本来该去找屈突通,结果撞到我这儿来了?
想到这儿他问道:“使者是谁?”
“回唐公,是,是城中守将屈突通的长子,屈突寿。”部下答道。
李渊脸色一变,果断挥动马鞭喝道:“抓起来!”
李建也想到了,大声喊道:“抓起来!抓起来!别让他跑啦!”
部下领命而去。
父子俩对视一眼,都露出了兴奋之色。
这下好了!
屈突通的长子落在我军手里了,还不乖乖开城投降?
稍后,军帐中。
一个穿锦袍的中年男子被捆成一团,还被士兵按跪在地上,一脸的惶恐。
李渊高坐于上。
李建成和闻讯收兵赶回来的李世民分坐下首左右。
其他文武官员依官阶落座。
全都盯着那中年人。
李渊这些天被压抑惨了,这时洪声问道:“帐下所跪者何人?”
“唐公,在长安时您见过我啊。我是屈突寿啊。”中年人焦急地说道。
“我不管你是什么兽。问你,为什么到我军中来?”李渊问道。
“我是奉了代王的命令,要去见我父亲,让他不要再跟唐公打下去,并听从唐公的安排。”屈突寿答道。
李渊眼中一亮,但转瞬即逝,又问道:“可以凭证?”
“在我怀里,有代王亲笔所写的命令。”屈突寿道。
李世民亲自上前搜了出来,转呈李渊面前。
李渊仔细查看,还真是一道代王杨侑下给屈突通的命令,内容也跟屈突寿说的一样。
但他不信,就把那道写在丝帛上的命令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甚至还想打盆水来浸了再看,怀疑里面是不是有夹层啊,或者一泡水又是另外的内容之类。
屈突寿在底下都看蒙圈了……
心头一动,他忽然问道:“唐公,您是在怀疑我带了密令给家父?”
“难道不是?”李渊冷声道。
“我,我哪有那个胆子啊?”屈突寿苦着一张脸道。“现在整个长安城都您家三公子的控制之下。我就算不要自己的脑袋,也要顾及全家老小啊。”
这话一出,帐中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他说的是什么语言?怎么听不懂呢?
长安在三公子的控制之下?
意思是说长安被三公子李玄霸攻破啦?
李渊原本也是不信的。
但想到之前已经被李老三震了好几回了,他试探着问道:“你是说,我儿玄霸攻破了长安?”
“两天以前就攻破了。”屈突寿苦笑道。“右翊卫大将军荫世师让您家三公子两锤子砸成了饼。”
“三公子进城以后秋毫无犯,还把躲进皇宫的代王请了出来,并派兵保护代王府。”
“我离开的时候,三公子已经在出榜安民了,说严禁烧、杀、银、掠。”
话音落,帐中鸦雀无声。
十几双眼睛盯着他,想看看他是不是在说谎。
屈突寿又慌了,急忙说道:“唐公若不是信!我的卫士就是三公子派的!不过也被绑了……”
李渊盯着他看了好一阵,这才道:“他的卫士在哪?叫来问问。”
李世民一听立即起身出帐。
不一阵带着六个五花大绑的汉子进来。
李渊刚想问话……
帐下他女婿柴绍跟坐在针钱包上似的窜了起来,疾声喝道:“马三宝!”
那六人中有个体型稍胖的被绑得跟粽子一样,一见柴绍就嚎道:“主人!您快跟唐公解释一下吧!哎呦!这给我打得哟!”
柴绍见状急忙对李渊道:“岳父大人!他是我家里的仆人,叫作马三宝。”
李渊勃然色变,想了想起身问道:“可是秀宁来信中说的那个,孤身一人游说好几支流寇加入义军的仆人?”
“就是他!”柴绍答道。
李渊听完又一下子坐了回去,拿着代王的手令看了又看,喃喃自语道:“这么说来,我玄霸儿果真破了长安?”
柴绍朝家仆使眼色。
马三宝见状疾声道:“回唐公!三公子确实破了长安!还是亲自带死士攻破的!”
李建成忽然吸了一口气,紧锁着眉头。
李世民也调整了一下坐姿,显得有些躁动。
哥俩都想着同一个问题。
这几年没见到三弟,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帐中沉默了好久……
直到李渊忽然绽放笑容,挥舞着手里的杨侑手令道:“诸位,我们就要西渡黄河进入关中了。”
众文武已经相信了李玄霸攻破长安之事,就等着他这句话。
一时间帐中笑声如雷,欢欣鼓舞!
屈突寿和马三宝等人一脸生可恋……
能不能先把我们放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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