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荣耀 第一百九十九章 所谓“忠臣”

“家人么......”明世隐单手扶额坐在无字巨碑的顶端，武曌现在应当已经回宫了，她身为姜尚的弟子必然有些手段，明世隐倒是不担心她路上会出什么事，倒是自己着实被对方的话惊到了。

明世隐倒不是惊异于对方话语的内容，而是被自己的表现所震撼。包贵死后他本以为不会再接纳任何一个人，但是当武曌提出要成为他“家人”实他却动心了！要知道，武曌提出的“家人”可能有多种含义，他可能会扮演死士、同门、甚至是丈夫的角色，但是他却差点一口应了下来，明世隐想想便一阵后怕，他不知道一向冷静的自己为什么会犯这种错误，难道是自己孤独的太久了么？

明世隐长叹一声，他到最后都没有直接拒绝武曌，而是委婉的暗示“时机未到”，不过明世隐倒觉得这是自己今晚做的少数正确决定之一，这样武曌或许会觉得他们之间存有一些可能。但是明世隐忽地又迷茫了——自己内心深处是否也再渴望这一点呢？

就在明世隐胡思乱想之时，他忽然察觉到自己身后有异动，他赶忙扭头一看，却见狄仁杰正双手抱于胸前，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狄大人？”明世隐的声音半是戏谑半是感叹，他回首望向石碑的下方，那里似乎还留存着三个少年拼死战斗过的痕迹。“还记得这里么？”

“记得，那一晚发生的事我一辈子也忘不掉！”狄仁杰点了点头，看着下方那片空地叹息道。

“那里，是我们三个人命运的转折点，从那时候起我们的运势都变了。”

明世隐今晚的状态很奇怪，他的话似乎一下子多了起来，用手指在半空中比划着。此刻的他仿佛又变成了当年三人中的大脑，熟练地分析着当年的形势。

“怀英你的运势变得最好，官运、财运...似乎整个长安都在围着你转，助你飞黄腾达，货卖帝王家！”

“哦，那你呢？”

狄仁杰微微一笑，只当明世隐在和他开玩笑。不过他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是这样，从那天开始自己在大内密探中几乎是步步高升，甚至后来被破格提高到了朝堂之上，大内总司一般也没有他那样的待遇。

“我？”明世隐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着那个角落眼里闪过一丝感叹：“我也不错，我从那以后便总逢贵人，修炼精进速度飞快！”

“那个家伙呢？”狄仁杰想到了什么，又看向了明世隐。

“咸鱼和我们不同，看似他得到了逆天的机缘，但是命运却让他一步一步走向灭亡。”明世隐长叹一声，语气中的凄然之色让人闻之心颤。

“你是说...”狄仁杰双眼猛地睁大，他原本以为明世隐和包贵之是闹了一点小矛盾才独自前来，万没想到包贵会身犯不测。

“不错，咸鱼已经不在了”明世隐仰望苍天，眼角划过两行清泪。

“别看他大大咧咧还总是贫嘴，但是论起心善你我都不及他，但是你我二人都到了此番田地他却不在了。所以什么善有善报、报应轮回，不过是佣人聊以自（防和谐）慰的借口罢了！”原本悲伤的明世隐突然怒目横眉，愤然地用手拍着石碑的上端，身上骇人的气势随着情绪的波动略微外露。

狄仁杰看明世隐气愤的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上前轻轻拍了拍明世隐的肩膀劝道：“道海啊，你是他最重要的人，他不在了你才要照顾好自己。你千万不要再自误下去，快收手吧！”

“你什么意思？”明世隐回头有些茫然地望向狄仁杰，当然了茫然是装的，这点他们两个人心照不宣。

“你不必瞒我，你今晚在戒严期间离府所为何事？”狄仁杰一看明世隐装傻，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后退两步从儿时玩伴的身份切回了大内总司。

“皇上密诏我来此见面，这件事我相瞒也瞒不了你吧？”明世隐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以柔克刚他最擅长不过。于情于理，狄仁杰今晚都动不得他！

“哼！那好，暂不论今晚，最近长安城的几宗命案和你可有关联？”狄仁杰一件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顿时换了思路，不过他出手却是愈加刚猛。

“是与不是有何区别？”明世隐不置可否，下一句倒把狄仁杰问蒙了。

狄仁杰晃了晃神，怒道：“刺杀朝廷命官可是犯下了不赦之罪，我容你，我朝刑法容不得你！”

“我朝刑法是谁定的呢？”明世隐撇了撇嘴。

“刑宪乃现代天子所定！”

“那犯法之人为女皇做事，难道是依旧不可赦么？我朝兴亡和我朝历律哪个重要？”

狄仁杰被明世隐一句话弄得哑口无言，垂头不语。他嘴上依旧没认输，但是气势却萎靡下来。

“怀英...”明世隐回头望着狄仁杰悠然道。

“所以所谓忠臣到底是应该服保君主还是遵守历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