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生界 第八章 再遇白胖子

“哥们，你风三儿少爷最近心情不好，最好别烦我，躲开，我有急事！”

风三儿绕过白胖子，继续向城南古玩城东门内走去。

风三儿行走间，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一下就火了。

“丫的，你还阴魂不散呐。矮胖子！我再告诉你一遍，那天巫神笔是我们老祖宗的东西，永远永远也不可能卖的，你赶紧死心，能滚多远就滚多远！”

因为生气，风三儿心情又不好，说话的口气自然就重。

“好好，我不买了，不买了！不过，我跟着你长点儿见识总行吧。”

这白胖子就是属于贴树皮的，还是万能型的，不管你是什么树，见树就贴，贴上就不下来。

这风三儿遇上这白胖子，就相当于惨树遇贴树皮，被贴着也没辙。

风三儿手里拎着一大袋在路上买的水果，急着想去看望苗族老阿奶，顺便想问些事儿的。

风三儿心里着急，懒得再理白胖子，于是瞪了白胖子一眼，不再理他，兀自走着。

今天是周六，逛古玩市场的人自然不少，风三儿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速度上不去。

他一路东躲西闪的，不一会儿就累得满头大汗了。

身侧的矮胖子竟然也不顾辛苦，脸上，脖子上汗流成河，也愿意跟着。

“风三儿少爷，不对呀，像你这样的身份，怎么往这地摊货钻呢，我们应该往南堂或是东堂走啊！”

白胖子有些上喘，前后左右看着大多都比他高的人，乌央乌央的，很是不喜欢这里，提醒风三儿。

“闭上你的鸟嘴，你风三儿少爷就是这么亲民，你不知道啊，老百姓的天才是真正的天，咋滴，不行啊！”

越是焦急，走得越慢，风三儿口干舌燥，心里发堵。

他手里还拎着足有二三十斤的水果袋儿，走得就更加费劲了，心里正烦着呢。

可这白胖子一点儿不解风情，一路呜哩哇啦的说个没完，还不把自己当外人儿，顺手在风三儿水果袋里拽出一个苹果就啃。

“我靠，三门峡的苹果就他妈好吃！”

白胖子倒是个有见识的吃货，啃着苹果说道。

“好吃你就吃，再不闭上你的鸟嘴，赶紧滚蛋！”

……

这一路，一个黑大汉，一个矮白胖，还都骂骂咧咧的架势，没少引人观看。

两个人摇晃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这才到苗族老阿奶住的地方。

“我靠！风三儿少爷，你来这地方干什么？

这儿里打五年前着大火，烧死一个苗族老太太后，就再也没人来过了！”

到了目的地，风三儿正要扯开嗓子叫喊苗族老阿奶，冷不丁的听到白胖冒出这么一句，顿觉后脖子发凉。

“你胡说什么呢，上周我还在这里买一个苗族老阿奶的东西呢，我来这儿就是看她的！”

风三儿皱眉瞪着眼，低头看向白胖子道。

“不会吧，我白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六天都在这城南古玩城转悠。

就连这城南古玩城每道城墙每个角落长几棵草儿，有几只蚂蚁都底儿清，怎么会骗你呢！”

白胖说话这云山雾绕的本事，和风三儿倒是挺搭调的，忽悠起来，脸不红心不跳，还满眼认真的样子。

“哈哈……你比我风三儿还会吹，佩服，佩服！”

刚才白胖的话让风三儿心里一阵发毛，不过听到他后面不靠谱的话后，风三儿几立刻又放松了。

认为白胖是故意耸人听闻，吓唬自己的。于是仰头一阵哈哈大笑，然后朝苗族老阿奶简陋的平房门走去了。

“哈哈……老阿奶，风三儿来看你了！”

风三儿大步走着，边走边叫喊。

不过，直到风三儿到了门前，也没听像往常一样，有苗族老阿奶沙哑的回应声。

“她说回苗族老家，这么快就走了？”

听不到回应，风三儿想起上周苗族老阿奶送给自己东西时说的话，自语道。

“嘎吱！”

既然来了，风三儿不想就这样离开，心想就算看看苗族老阿奶住的地方也好，于是顺手就拉开了无锁的屋门。

在屋门打开的那一瞬，一股阴冷污浊的腥臭味道，扑面而来。

“喂！风三儿少爷，不会吧，这么恶臭的地你还想进去？”

“哇！哇！”

风三儿身后的白胖被腥臭之气熏得脸色煞白，捂着鼻子，直翻白眼。

赶紧到远处，专心呕吐去了。

风三儿也被熏得一阵恶心，不过他没有离开，并暗暗自责。

心想苗族老阿奶就住这样的地方，还那样照顾自己，临走了，还把辛苦挣的五万元钱给了自己。

虽然没能为辽爷爷换口假牙，但那五万块钱，却都用在辽爷爷最希望的地方，都用在了那些小弟小妹孤儿身上。

风三儿没有在门外停留多久，打开门后，便进去了。

屋内更加阴暗潮湿，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

风三儿打了冷战，又叫了几声老阿奶，没人应后，便摸索着门墙，打开了幸好有的棚灯。

棚灯是过去的老灯泡，发暗发黄的那种，不过有亮光总比没有好。

这时，屋内的一切风三儿都可以看到了。

“哈哈……”

“老阿奶，你在呀！我叫你，你怎么不理我，我来看你了，我还有事想问……”

风三儿环视一眼不过十几平方的简陋房间，一眼便看到了挨着里墙的一张床。

苗族老阿奶就坐在创边上，微笑着看着自己呢，风三儿高兴说道。

蓦然间，风三儿的叫喊声戛然而止，因为风三儿发现，面前栩栩如生的苗族老阿奶，竟然是一个纸人。

只是这个纸人画得实在太逼真了，就连头发眉毛，都画得跟真人一样。

风三儿之所以看出她是纸人，是因为她的身上破了一块儿，翻卷露出了纸的痕迹。

更让风三儿惊悚的是，当风三儿打开灯，几分后，纸人苗族老阿奶似乎对自己微笑了一下，然后便像雪花儿一般，无风而散。

她的纸身体，化作满屋纸片儿，围着自己盘旋一会儿，然后才飘然虚无了。

“老阿奶？”

风三儿头皮发麻，毛发耸立，心中恐惧，想转身跑出屋外，然而他的双脚就像灌了铅似的，根本迈不动。

恐惧中，风三儿看到床上满是厚厚的灰尘，自己曾经送给苗族老阿奶的零食都乱七八糟的在床上呢。

其中一些已经腐败发霉，长出了绿毛，有的还有腐虫在钻进钻出的。

……

“我靠！你还真低调，想臭死在这里呀，赶紧走吧，再待一会儿，我白胖也殉葬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白胖实在等不起风三儿了，快速冲进屋内，又快速把风三儿扯了出去。

风三儿出来后，猛劲儿的呼吸了一会儿，然后什么也没说就往外走。

“你说五年前的大火是怎么回事儿？”

风三儿逃也似的，一路小跑来到东门外，正对着夕阳余晖坐在街椅上，问气喘吁吁的白胖。

“啊呼！啊呼……”

“等，等一会儿，一会儿再说，我都高血压了。”

白胖蹲下来狂喘，向风三儿摆手道。

于是，两个人都是大红脸，你吸我呼的一阵神喘，就像被追逃的两个盗贼。

足有半个时辰后，两个人算是渐渐恢复了正常。

“我靠，太阳都快落山了，我中午还没吃饭呢，走，找个地方吃点儿东西，边吃我边告诉你。”

白胖提议。

风三儿虽然没胃口，但是很想了解诡异的苗族老阿奶，于是点头同意了。

然后，白胖招呼风三儿上了他的黄色法拉利，大概半个小时后，他们坐在了一处豪华酒店的包间里。

“这可是你请我我来的啊，饭钱你付。”

风三儿没想到白胖这么牛掰，开豪车，进豪华酒店包间，只当是吃便饭。

自己可没有这份儿能力，为了饭后尴尬，风三儿无奈赶紧说明。

“嘿嘿！那是，这是我自己家的酒店，风三少爷尽管随意，谈钱我们多伤感情啊。”

白胖弥勒佛一样坐好，伸几个懒腰，朝包间大叫：

“上一桌三万元标准的便饭！”

白胖叫喊完，向风三儿笑道。

“是吗，怪不得你在城南古玩城说话那么屌，果然家底子可以。”

直到这一刻，风三儿都不肯现原形，一听这店是白胖自己家的，感叹之余也就放心了。于其慢慢又恢复了风三儿本性。

“哪儿敢和风三儿少爷比呀，我家的生意也就是在亚洲还算吃得开！”

白胖谦虚说道。

“你毕业几年了？”

风三儿虽然学业不精，但是思想游离不出校门，所以问出这样一个学生话题。

“我还没毕业，是陆师大考古系的，大三！”

白胖如实回答。

“我酷！这么巧，我也……我有一哥们也是大三，不过他是虹大艺校的！”

风三儿一听对方也是同城师大的学生，而且也是大三，立刻兴奋不已，差点露了老底儿。

他们说话间，包间桌上已经摆满了山珍海味，名酒名烟。

“这么巧，有机会介绍你的哥们给我白胖子认识认识，我白胖子最喜欢的就是交朋好友了。

别客气，吃！虽然标准低了些，东西味都不错的！”

白胖指着桌上五六十个菜，示意风三儿开吃，然后自己甩开腮帮子就吞了起来，看他吃饱的架势，想不胖都难。

咕噜噜……

别说，这一阵折腾后，风三儿还真饿了，尤其面对眼前这些还从未吃过的许多好东西，一干脆先不去想要问的事，也胃口大开吃了起来。

两个人人狼吞虎咽一阵后，包间外走进一位雍容华贵，满身珠翠的中年美丽女人。

她一进门，看到狂吃，满嘴流油的白胖就笑喊：

“听说泉儿在这儿，姑姑想死你了！”

“嘿嘿！三姑！”

白胖闻言，手里攥着的大鸡腿儿，挡着鼻子尖儿，高兴喊道。

“呦！瞧我的大侄子，什么时候这么会过了，吃得这么朴素，况且还有朋友，看你瘦的！

来人呐，快给这两位小帅哥添点儿像样儿的菜。”

白胖的三姑笑吟吟的看了风三儿一眼，然后俯身揪着白胖的大胖脸向包间外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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