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龙族的黑王 第二十五章：康斯坦丁的陨落

那道纤细而又刺眼的人影再次出现在英灵殿的门口，他身上涌起滔天的火焰，大片大片的血雾将他整个笼罩，他前进的步伐极为缓慢和艰难，坚硬的大理石被踩出一道道深深的脚印，流淌着灼热的岩浆。

他在顶着上千发的子弹向前！

这究竟是何等的生命力！每一个人都感到发自内心的恐惧，他们打完一发弹匣就直接选择丢弃，以此来节省时间，他们不敢停下，现如今只有弗里嘉子弹才能够制约对方的行动，一旦停下，那么他们将不得不直面龙王的怒火，其后果可想而知。

“你妈妈难道就没告诉过你什么叫知难而退么！”酒德麻衣一边低吼一边快速射击，她的格洛克本是经过特殊改装，但却依然扛不住如此猛烈的连续射击，合金枪口严重过热，连枪身都在隐隐发烫。

恺撒的处境同样相当不妙，但仗着那两把沙漠之鹰还能算撑得过去。

最让人感到意外的反而是路明非，作为三人当中体力最弱装备最差的阻击者，他却表现得相当沉稳和冷静，他一次又一次扣动板机命中怪物的眼睛，让怪物不得不放慢脚步，为阻击减轻了相当大的压力。

但这依然远远不够，怪物每前进一步，路明非他们就不得不后退一步，谁也不清楚这场消耗战究竟还要持续多久，路明非他们的子弹储备很多，但却并非是无限量，即便弗里嘉子弹可以击退怪物，但却依然伤不到他一分一毫，这是一场不公平的比赛，从游戏的一开始，防守方就已经注定失败！

但就在这个关键时刻，怪物忽然停下了脚步，他空洞的眼睛怔怔地向前张望了许久，忽然折身掉头，向回奔跑，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

“哥哥！”轻轻地呼唤犹如幽灵，声音渐行渐远，直至彻底消失。

“他……他这算是知难而退了？”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转折，麻衣和恺撒都微微一愣，他们不太明白现在这个局面的发展，本来以为这是一场艰苦卓绝的苦战，谁能料想到对方竟然会如此轻易地在比赛的半途中退出。

“他只是没必要再继续向前罢了。”路明非扔掉组装步枪，按住了被震麻的手臂，“换句话说，我们的身后已经没有他想要的东西了。”

“他想要些什么？”恺撒问。

“你难道没听到他刚刚在呼喊些什么吗？”路明非叹了口气，幽幽地说，“他想要的是自己的哥哥啊。”

路明非一干人走出了英灵殿，夜空亮如白昼。

各个小队正在向英灵殿的方向汇集，英灵殿顶的雄鸡之上，站在一个光明耀眼的人影，是那个龙类，他正对着整个校园发出嘶哑的呼喊。奔跑中的学生们对着他射出弗里嘉子弹，如血的烟雾把他彻底笼罩起来。他挥舞着手臂遮挡自己的脸，继续呼喊。

“哥哥！”

真像是个怨灵，叫人不寒而栗

“没必要了。”路明非抬手阻止恺撒想要继续射击的打算，轻轻地说，“都结束了。”

是的，一切都结束了……

在已经快成废墟的钟楼顶端，一个老牛仔正站在视野及佳的阳台上，他手持着一把大口径半自动狙击枪，全神贯注，神情中流露出少见的严肃。

几乎在同一时刻，另一个老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草坪上，他豹子般下蹲，以一个年轻人的姿势积聚了全部的力量在腿部。龙文吟诵贯穿校园，高处的容内也低头看着这个老人。

所有人都能感觉到老人的“灵”在黑暗中瞬间放大。

言灵.永恒。

整个校园范围内的时间似乎忽然慢了，那些奔跑的学生，那舒展膜翼的龙类，甚至是风吹树叶的摇曳，火焰的翻腾，都变慢了。所有人当中，只有老人、老牛仔以及路明非没有变慢，老人快得像是豹子，越过草坪，沿着消防扶手飞升登上英灵殿的屋顶。即便是海军陆战队的队员或者天朝古代的武林好手，也不过如此。

老人接近了龙类，手中只有一柄折刀。

“莱昂纳多！”老人的声音在空气中炸开。

老牛仔不得不把全部的精力集中在瞄准镜上，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额角渗出冷汗。他年轻时是一个混血种世界最著名的快枪手，手持左轮连射时，能够击中一排苍蝇的翅膀，可现如今，他已经老了，也颓废太久了，他的确是一头狮子，可鬼知道一头衰老的狮子究竟还能爆发出多大的力量？

但好在还有那个老人，希尔伯特·让·昂热，卡塞尔学院的校长，秘党的绝对领袖，无论时间在他的身上怎样的流逝，他永远都是一只雄狮！

龙类身边，炽炎放射，只是速度远比刚才慢许多倍，就像是慢镜头播放。校长在炽炎的缝隙中切入，在近身的刹那，挥舞折刀，旋转身体。

龙类的两条手臂跌落，而他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怔怔地看着前方，似乎还没有意识到校长已经闪到了他背后。

他的额头中心裂开了，那是校长以折刀在那里竖着划了一记。一只赤金色的眼睛从伤口中爆出，缓慢地转动。

第三只龙眼，他的要害，这就是校长营造的完美机会。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斩掉双臂，这样龙类无从遮挡。

老牛仔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绚烂的火花在枪口缓缓爆开，一枚子弹弹射出舱，在空中慢悠悠地飘动。

老牛仔淡定的吹散枪口的硝烟，一边喝着啤酒，一边看着子弹飘落。

这种感觉很奇怪。

命中！龙眼上爆出了灼热的血，那个龙类捂着额头嘶哑地咆哮，他的身体开始晃晃悠悠，脸庞不再流动光辉，变成了惨淡的灰白色。

他不甘的放声咆哮，身躯却在不断的坍塌……最终化为白色的骨架。

康斯坦丁确认陨落！

“昂热校长！昂热校长！”学员们举起手中的武器，放声欢呼。

老人缓缓起身，他收起手中的折刀，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以微笑回应众学员们的欢呼。

“真是个极品老人，简直不要太酷！”见此情景，连路明非也忍不住轻声赞叹。

“他的确很酷，作为卡塞尔的校长，他大概是祈今为止果存的最强屠龙者之一。”恺撒耸了耸肩，“不过你也别被他的外表所迷惑，其实他的内心风骚的很，我的手机里至今还保留着他充当女孩游泳比赛教练的照片，绝对让你大吃一惊。”

“光是听起来就已经够让人吃惊的了。”

两人相互对视，都不由得一笑，学生会长与新生之王在生死攸关中并肩作战所建立起来的友谊，这可不是一两句的问候或是什么简简单单的聚餐可以相媲拟的。

但这种融洽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太久，两只枪口同时抵在了他们的腰间。

“好了绅士们，既然麻烦已经被解决，那么我们现在有必要商讨一下善后的事了。”酒德麻衣站在他们背后，语气淡淡。

恺撒忘记了一件事,当龙王从陨落的那一刻开始，入侵者与防守者的联盟也就就此破裂，他们之间从来都不应该是朋友关系！

“我说，你总不会为了顺利撤退，选择把我们两个都干掉吧？”恺撒同路明非一样乖乖的举起手，语气无奈，“我们好歹还在一起并肩战斗过呢。”

“我们的确一起并肩战斗过，但你忘了，在此之前我们可是打的你死我活！”麻衣的语气冰冷，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弗里嘉子弹而已，顶多睡上一觉，明天天一亮你还来得及跟你的小女友说早安，三年级。”

“我的名字叫做恺撒，恺撒.加图索，对敌人也该有基本的尊重。”

“放心，等你升到四年级我会改口的。”麻衣撇了撇嘴，“好梦，三年级。”

话音刚落，麻衣扣动了扳机，漆黑的枪口爆出浓厚的血雾，麻醉剂瞬间发挥作用，恺撒哼了一声，向前扑倒，直接昏死过去，光荣地成为地上一堆‘尸体’中的一员。

麻衣淡然地吹散枪口的硝烟，将洛格克收回腰间。

“老板。”麻衣看向路明非低声说，其实她只扣动了一支手枪的扳机而已……可怜的恺撒。

“回去告诉薯片，让她立刻配置一剂血清。”没有任何的客套，路明非淡淡地说，“那个傻姑娘从来都不知道爱惜自己。”

“明白。”麻衣点了点头，她并没有听懂老板所说的后半段的意思，但没有关系，她只需要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就足够了。

所谓命令，本来就是不需要被质疑的！

“永别了，康斯坦丁。”看着顶上巨龙的骨架，路明非的眼睛中罕见的闪过一丝居高临下的悲悯，“我想，我大概会想念你的。”

……

不管时间有多晚，我依然信守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