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龙族的黑王 第二十三章：老唐

“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准备迎接冲击波！”摇滚乐曲戛然而止，诺诺的随身对讲机里传来施耐德教授的咆哮。

“什么情况？”两人对视了一眼，有点莫名其妙，他们不太明白施耐德教授的警告，这里是卡塞尔，是一座学院，又不是战场，怎么可能会有冲击波？

不远处的精英小队同样在四处张望，显然对于这条警告也是茫然无措。

但在下一秒，施耐德教授的警告被验证了。

毫无征兆的冲击波在远处爆开，涌起覆天般升腾的火焰，炙热的蒸气浪迅速向四周扩散，照亮了半个夜空，连大地都在微微颤动。

诺诺脚下一软，差点没栽个跟头，但及时被路明非拉住了。

这是让人难以想象的画面，炽热的火柱冲天，连天空都被染成了鲜红色，成百上千的流火像陨石般坠落，它们撞击着地面，迅速向四周蔓延，燃烧，轰然爆炸。那吞噬一切的力量，简直像是至高无上的神明站在云端之上，向人间投下最致命的天罚。

“天啊，那究竟是什么？”诺诺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她的眼睛中倒映着灼热的火焰，“有人竟然在学院里动用了燃烧炸弹么？”

“不，那不是炸弹，如果我猜的没错，那是言灵的力量。”路明非低声说，这件事同样也超出了他的预料，“火焰的方向来自教堂，那是楚师兄驻守的地方。”

“那种言灵程度，已经可以算作高危级别了吧？”诺诺轻声感叹，“以前怎么就没察觉出来呢，你们的楚师兄简直像是个怪物。”

“他本身就是个怪物啊，只是在守夜人戒律的压制下才像只绵羊一般温顺。”路明非抬头仰望着炽热的天空，轻声说，“你以为一个拥有着无法熄灭黄金瞳的家伙，还能算作正常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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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温舱门的阴影里，有人低低地叹了口气，所有人都追了出去，混乱中没有人注意到他。“就这样任务失败了？年轻人真是靠不住啊。”他轻声说。

他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拾起13号留下的锡瓶，走到石英玻璃腔边，把一张黑色卡片插入操作台上的卡槽中。

“此操作将导致‘龙穴’的开启，青铜与火之王·诺顿存在苏醒可能。操作禁止！操作禁止！操作禁止！”诺玛的声音回荡在实验室上方，蜂鸣声大作，警灯全部亮起，红色的光卷过整个实验室。

“保持安静，诺玛，这是我们见证神迹的时候。”那人拉下手阀，切断了整个实验室和诺玛的通讯。

主电源被切断，诺玛的声音消失，灯依次熄灭，只剩下自带电源的警报蜂鸣，警灯旋转。

黑暗中流淌着警灯的赤红色，仿佛岩浆的赤红色，血液的赤红色……末日的赤红色。

照亮那人没有表情的脸。

温度迅速上升，超导磁场中高速旋转的电子流衰减，悬浮在半空的石英玻璃腔缓缓降下，十二道密封阀在同一瞬间解开，巨量的白色蒸汽喷出，那个足以抵抗冲锋枪扫射的强化外罩洞开。

“以我的骨血献予伟大的陛下尼德霍格，他是至尊、至力、至德的存在，以命运统治整个世界。”那个人伸手抚摸石英玻璃腔，感觉到了里面传来的震动，震动越来越剧烈。

“真好，你没有让我等待太久！”那人从袖中拔刀，一刀猛地插入石英玻璃腔的厚壁。

利刃切入石英玻璃，就像切开果冻。那人拔出刀，玻璃壁中留下一道泛着莹蓝色的刀痕。内部的真空被破坏了，空气尖啸着涌入。那人一刀切断灰锡瓶子的瓶颈，把断口对准裂缝。灰锡色的液体顺着刀痕进入石英玻璃腔内部，像是细蛇那样沿着玻璃腔的内壁循环流动，远离中央的铜罐，像是畏惧它。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液体进入玻璃腔，这道灰流开始沸腾冒泡，发出哔哔剥剥的声音，如同什么活的东西，正在发出……胜利前的欢呼。

那个人把刀收入袖口里，退出低温实验室。

他在门边最后一次回望，所有灰锡溶液在一瞬间飞离内壁，“扑向”了铜罐。两者接触，剧烈的腐蚀效应随之出现，坚不可摧的铜罐如一块在微波炉里软化的奶酪，暗绿色的雾气四射。

无法言喻的低吼在低温实验室中回荡，焦灼狂躁。

“欢迎重临世界，康斯坦丁。”那人带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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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戒！警戒！”远处传来一阵惊呼，将原本正在观赏焰火大会的两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四冲程引擎的咆哮响彻四周，银白色的闪光从黑暗中破空而来，那是一辆哈雷摩托车，它扭着惊险的弧线，完美的避开了背后射来的子弹，骑手发出‘耶嘿’的高喊，像是胜利牛仔的欢呼。

但在下一秒，哈雷摩托车忽然不受控制的倾斜，它的后轮无故爆胎，车头歪歪扭扭的左右乱晃，最后在骑手的惨叫声中，它一头栽在了学院刚翻修好的草坪上……

路明非神色淡然的吹散枪口的硝烟，那是一把大口径的PPK，本是楚子航留给他用做防身的武器。

摩托车骑手从摩托上蹦下，仗着自己极好的弹跳力，着地几个翻滚吃了满嘴的灰尘才刹住，他起身刚想继续往前奔跑，忽然脑袋被一只枪口抵住了。

“猜猜看，你现在离死亡有多近？”持枪者将手指轻按在板机上，语气淡淡。

“靠靠靠！我投降，我投降！”摩托车手高举起双臂，一点也没有为革命献身的觉悟，“我说，我什么都说，只求好汉饶命！”

他战战兢兢地扭过头，看了一眼对方，忽然愣住了，“你……你是路明非！”

“你认识我？”路明非挑眉。

“我是老唐啊！你不认识我了？”摩托车手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神情分外激动，“就在几天前我还陪你一起打通了星际关卡呢！”

“老唐？”路明非缓缓放下枪，打量着他许久，最终那对有些喜感的眉毛说服了他，“可我记得你不是跟我说你正在夏威夷度假吗？”

“咳咳咳，想度假不得先有钱不是？”老唐试图唤起路明非的同情心，“我只是来干点工作，顺便赚点外快而已……”

“到一座学院里来赚外快？”路明非一副懒洋洋地模样，“等学院的人来处理这件事吧。”

正说话间，急促的脚步声匆匆赶来，一支小队精英手持各种组装步枪，神情肃穆。

正当老唐在心中默哀，希望路明非能给他争取个宽大处理时，那支精英小队突然停住了，他们瞪大眼睛，表情僵硬在脸上，一步步的往后退去。

“这算什么情况？我的脸有那么凶神恶煞么？”看到众人的反应，老唐不由的摸了摸鼻子，讪讪地笑了笑，这个家伙到这种关头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放心，凭你这幅喜感的外貌，就算是在鬼屋里，小姑娘也会乐滋滋地递给你糖果的。”路明非重新装弹，将一枚枚泛红色弗里嘉子弹塞进枪膛，低声说，“仔细观察一下，朋友，他们害怕的不是我们，而是我们背后的……什么东西。”

“背……背后？”老唐觉得自己的舌头似乎打了个结，他能明显感觉到有炽热的气浪吹在他的脖子上。

现在可是深夜啊，吹过来的难道不应该是清爽的凉风么？

老唐脖子僵硬地扭过头，看到一个燃烧的身影，他正张开双臂缓缓的俯下身，似乎要拥吻老唐和路明非中的一个。

他的脸越来越清晰，瞳孔燃烧着，泛着灿烂的金色，他的脸上仿佛地表可裂，裂缝中有熔岩流动。一张可佈至极的脸，缓缓地绽开了一个可怖至极的表情

“哥哥。”他轻声说。

“鬼啊！”老唐发出尖叫，张大的嘴里可以塞进一个菠萝。

几乎在同一时刻，路明非抬枪直指对方的眼睛，扣动扳机，枪口亮起绚烂的火花。

这是纯粹的高速射击，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停顿，24发加长弹匣在短短的几秒内全部打空，弹匣自动弹出，枪口因为过热直接炸膛。

可这根本伤不到那个怪物一丝一毫，弗里嘉子弹在靠近的那一瞬间迅速气化，变成一团团血雾，像是一场滑稽的魔术表演。

但路明非也根本没打算伤到他，他的本意只是想制造出一片血雾遮挡住对方的视线，从而给他们争取一丝逃跑的时间！

“跑！”路明非扔掉手枪，一把扯住老唐的衣领，同时拉住一旁正在发呆的诺诺向前狂奔，在他们的背后，怪物发出不甘的咆哮，火焰将四周的草坪瞬间燃烧成灰烬，空气中的温度骤然拔高，像是将人置于某个高速加热的微波炉中。

“把哥哥还给我！”怪物纵天嘶吼，他浑身骨骼发出震耳的爆响，一双大翼展开，他腾空而起，巨大的威严仿佛笼罩着整个大地。

那个怪物似乎被激怒了！

“见鬼，掩护他们！”精英小队的队长一边向依然发呆的队员怒吼，一边将弹匣拍进枪膛。

队员们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他们拉开枪栓，迅速列队排好，抬枪射击。

漆黑的枪口喷涌出密集的火舌，形成遮天般的弹幕，犹如绚烂的焰火，轰然的巨响中，数以百计的黄铜弹壳散落在地上。

这一幕不禁让人想起上古的神话，桀骜不驯的骑士骑着骏马奔驰在荒野间，他们集体向天空投掷出逆神之矛，锋利的长矛组成的暴雨撕裂云层，在众人的欢呼下贯穿诸神的心脏。

但在此时此刻，路明非却一点也没有为他们的掩护而欢呼喝彩的意思，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现在局势相当不妙，他真恨不得冲过去给他们的屁股上一人来上一脚！

“用弗里嘉子弹！用弗里嘉子弹，你们用实弹掩护我们……有个毛用！”路明非冲着远处的精英们咆哮。

但因为枪声的隔绝和距离的限制，让这帮精英全部处于半聋的状态，他们依然自顾自地继续更换实弹，神情严肃，交替着向天空射击，俨然一副阻击怪物的主力军模样……

“我靠！”路明非的内心在逐渐崩溃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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