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钟砚京剧戏腔正统，韵味十足。
白念抚着控制台从地上爬起来。
“没几十年的功底，应该达不到这种京剧水平吧？”
他听过一些京剧，对【霸王别姬】有印象。
“我之前听过这段！怎么从他嘴里唱出来就显得那么特别，就那么好听呢！”
白念忍不住掏出手机，开始拍摄。
“月如钩……”
“月如钩……”
“若有来生……”
“若有来生……”
“海角天涯定不负……”
“海角天涯定不负……”
高潮部分，钟砚以京剧戏腔为洛云裳和音，所带来的冲击，不夸张地说，不亚于原子弹爆炸！
白念从头到脚起鸡皮疙瘩，汗毛都倒立了起来。
他双手死死抓着控制台，身体完全不听使唤，不停颤抖。
原本，轮到洛云裳停声，这里音乐舒缓，古筝之声若有若无，暂留空白的时候，钟砚的音色陡然改变，京腔从生角在“负”字至上从低到高无痕衔接，声音转入青衣唱腔，唱得珠圆玉润，乐音绕梁。
“海角天涯定不负……”
又一遍！
不再是洛云裳的清冷之声！
不再是旦角项羽的低沉之声！
而是青衣戏腔，让人雌雄莫辨！
白念浑身发抖！
突然的女声，让他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他像见了鬼似的瞪大双眼，死死盯着正在张口的钟砚，完全被震撼！
钟砚边唱，边起手，京剧青衣招牌动作给他们的视觉冲击更大！
男身娇娥着霓裳，蝶舞清风两袖扬。
说的正是钟砚！
钟砚沉浸其中，他用他的声音完美诠释了京剧中虞姬不得不舍之神伤。
“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京剧中，这是虞姬自刎前绝句。
随着钟砚声音越发哽咽，直到出现微弱的哭泣声，曲子音乐恰到好处地开始颤音，乐声越来越高，越来越激荡，洛云裳情到浓处，开嗓超常发挥，“来生还在乌骓前……”
完美的衔接！
完美的演唱！
完美的音乐！
完美的京剧！
让白念不知用何等文字语言来形容。
随着音乐若隐若现，京剧戏腔戛然而止，洛云裳呢喃，“大王，乌骓见证，我们来生再相见……”
录制完成，白念还沉浸在项羽和虞姬的凄美爱情中。
或悲伤，或无奈，或仿徨，或追思。
钟砚取下耳麦，长松一口气，走到控制台前，回放刚刚的录制，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因为洛云裳的缘故，这首歌爆发了比上辈子还好的效果！
白念竖起大拇指，“京剧和现代流行音乐相结合，古典气质十足，旋律也十分优美。绝了！”
他将自己拍摄的视频放到钟砚面前。
“画面感十足！要是发到某音上！肯定炸！”
钟砚摇头，“只可以用一两秒，更重要的还是要表达出京剧。”
白念点了点头，毕竟金主说的算。
钟砚又反复听了几遍，确认无误，就拿着磁盘回到白念的办公室。
“钟先生，这，这，这首歌你打打算用哪一段？”
“高潮部分的，从月如钩开始进入，正好到我青衣女声第一句结束。”
选定音乐，白念就开始安排专业摄影师跟钟砚回喜和楼。
首先，钟砚带着摄像师参观了喜和楼，带着他拍摄了戏台，以及正在台上表演的师弟师妹们。
摄影师以自己专业的角度，拍摄了喜和楼，以及台上台下的京剧人。
见到钟砚回来，后台还穿着戏服，准备卸妆，或者上妆上了一半的师弟师妹们都围了上来。
“师兄，你去哪儿了？”
“咦，你怎么还带了个摄影师回来？干嘛的？”
摄影师被喜和楼的人感染，他三十多岁了，从小虽然知道京剧，但从没听过。
这次他在后台见到这么一群年轻京剧人，内心触动。
“我们这里最小的师弟也是十年前的了！”
十年！
十年间，喜和楼没进一个新人。
摄影师五味杂陈。
这次拍摄让他对钟砚更加钦佩起来。
国粹凋零，京剧不景气，很多人得过且过，但钟砚却站出来为京剧推广，这是何等的勇气！
很多行业都依赖国家支持，即便是这样，也挽救不了其失传的势头。
回去的路上，摄影师满脑子都是京剧，满脑子都是钟砚。
“难道他真的要以一己之力，扛起京剧的复兴？”
“嘶……”
光是想，就足够让他头皮发麻的。
“任重而道远！他，令人由衷钦佩。”
很多事，明知道不可为而为之，不是大愚，而是大勇！
回到工作室，虽然已经下班，但摄影师还是将视频导出来，剪辑处理，并且找到白念，联系音乐组，加班加点，将十五秒的短视频做了出来。
第二天。
白念打开电话来，说视频完成了。
他将视频传给钟砚的时候，钟砚看过，都是按照他的要求来做的。
整个视频中有出现过自己和洛云裳在录音室合唱的画面，也有喜和楼师弟师妹们在台上台下的场景。
“真效率，辛苦了。”
“我们应该的！”白念松了一口气，“关键是你要满意。”
“那就上传吧。”
十二秒视频，搭配【乌骓落】这首歌，以古墨音乐工作室的名义，开始上传。
1%……5%……10%……20%……
某音视频上传，要经过后台审核员筛选处理。
身为万千审核员之一的窦飞，每天都要审核上千个短视频，按照某音标准，来决定这些视频能否出现在大众面前。
今天上午，从上班到现在，一个小时的时间，他就已经处理了几百个视频，眼睛酸痛，耳朵麻木的他，忍不住打着哈欠。
最近某音很火的变身，他都看烦了。
“哎。”
无奈地叹了口气，窦飞感到口渴，端起茶杯去喝水。
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手去滑动鼠标，看下一个视频。
突然，映入眼帘的一行字让他表示质疑。
“年轻人们，你们还记得那个被世人称之为国粹的京剧吗？”
窦飞的第一反应，又是谁在作秀吧！
可下一秒，视频中歌声响起，画面中京剧元素画面涌现，他猛地放下茶杯。
“月如钩……”
“月如钩……”
清冷的歌声搭配生角戏腔，一时间吸引住了窦飞，让他忘记自己还在喝水！
十五秒的短视频很快结束。
但窦飞却完全深陷其中，他瞪大双眼，点击重播。
一次，两次，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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