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父亲,显然让此时的曹孟德大为开心,曹孟德倒也是完全没了丞相的威仪,直接席地而坐,还拍了拍身边,显然是在示意曹靖坐在其身边。
“子衍,我问你,你觉得子桓,和子建如何?”曹孟德倒是像一般父亲一样,直接跟曹靖拉起家常,讨论起自己儿子来。
“父亲,子桓哥,待人温润,礼贤下士,做事果断;子建哥,文采飞扬,胸中有丘壑,为人宽厚。”曹靖却是如是说道。
“哈哈哈,子衍,你倒是一如既往的小心谨慎,说话滴水不漏啊。子桓,做事,刚愎而少谋断;子建,做事,优柔而寡断。
他们尽皆不像为父。只有你,成稳低调,谋定后动,为人果决,杀伐果断,最像为父。”
曹孟德却是如是的说道,一双眼睛像是要看透曹靖的内心一般。
“父亲……”曹靖想说些什么,却是被曹孟德摆了摆手打断了。
“你确实最像为父,这也是为父最为担心的。为父实在太了解自己,也太了解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所以,为父才对你一再打压。为父是担心,担心你一旦得势,你便会再也容不下你的那些兄弟。”
曹孟德的话语多少有些悲戚,兄弟阋墙,是多少豪门望族走向衰败的原因,又是多少豪门望族无法避免的宿命。
“父亲……”
曹靖的话语再次被曹孟德打断。
“子衍,你不必多言,你所要说的,为父明白。无非就是保证一些空口白牙的胡话罢了。
为父今日所言,只是希望你能明白,我们曹家之所以能立足于此乱世,靠的不是当今天子,靠的也不是那些外臣权谋,靠的是你父亲我,你叔叔们,你伯伯们,同心努力,披荆斩棘才有如今曹家的盛世。
我不希望我们一辈子的努力,坏在你兄弟之手。”
曹孟德此时已然站起,眼神凌厉,枭雄之气尽显。
曹靖垂直头道:“父亲放心,我定会保护哥哥们继承父业,将我曹家发扬光大,令这天下再也无人能阻我曹家脚步。”
“好好好,子衍之言,为父甚慰。”曹孟德却是大笑道。
一把拉起曹靖,却是带着曹靖向着书房内,那张椅子走去。
曹靖愣着神,完全不知道曹孟德想做些什么。
曹孟德却是一把将曹靖按在椅子上。
“此位风光如何?”曹孟德问道。
曹靖想起身,却是被曹孟德死死摁住。
“这个位置是不是风光独好?这个位置太诱人了,诱惑着很多人都会为它犯错。”曹孟德如是的说道。
此时,曹靖却是全然明白了曹孟德的心思。
大战在即,曹孟德也无必胜的把握。
此时的曹氏集团,之所有还能如此团结,完全是因为他曹孟德在。
如若战败,如若他曹孟德身死,必将许多人觊觎这个位置,那时候他们曹家的儿郎,面对的就不仅是各路诸侯,还要面对曹氏集团内部的那些实权人物。
到时候,曹丕,曹植是否有能力压制住这些人?
显然,曹孟德此时仍未想曹靖继承他之位置。
今日,曹孟德确实跟曹靖交心了,只是这交心却是要曹靖能在那关键之时,助他的兄长,内诛反贼,外抗强援。
“儿臣,必定竭尽全力辅佐哥哥们,必定以壮大曹氏为己任,父亲放心,只要有儿子在一天,绝不会让曹氏大权旁落。”曹靖此时已经站起,躬身道。
此时,书房内的气氛却也是微微一滞。
忽然,曹孟德却是轻笑起来,拉着曹靖之手道:“吾儿,勿忘今日所言。”
“父亲放心,儿臣绝不会忘。”
曹靖话语显得无比坚定。
“回去吧,为父即将出征,后续许都就得交给你跟荀令君了,好好配合荀令君,帮为父照看好这大好河山。”曹孟德笑道。
“儿臣告退。”
离开丞相府书房后,曹靖一双双眼,却是犹如夜空中的星辰,闪耀无比的光辉。
曹孟德确实是在跟他交心,却是也是在测试于他,如若今夜他所言不合曹孟德心意,亡命天涯那是不至于,但是终身监禁已是对他最大的恩赐。
只是,那个位置确实诱惑着他,他不想再乞活做人,仰别人之鼻息,那么他就必须坐上那个位置,甚至更高的位置。
只是,这一切,却不是现在,现在时机显然还未成熟。
次日,大军出征,旌旗招展。
汉帝刘协带领着曹靖,荀令君,以及一众大汉留守之臣,相送十里。
只是,此时的黄河南岸,白马城。
东郡太守刘延浑身浴血,甲胄早已破败不堪,脸上却是一长长的刀疤,显得尤为狰狞。
“斥候,战报送出去了吗?”刘延话语显得异常急躁。
“报将军,我军已经突围多次,只是每次都被颜良部下截杀,放出去的十六路传令兵,无一生还。”传令兵不敢看自己的将军一眼。
白马城被袁绍大将颜良突袭,虽然此前他们有所防范,可惜袁绍大军人数众多,他们寡不敌众,现在白马城已经岌岌可危。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养你们有何用。”
刘延直接拔出佩剑,照着传令兵就要砍下去。
却是被另外一剑拦了下来。
刘延看了眼此人,此人玄衣玄甲,脸带玄罩,正是曹靖狼牙十八骑之一。
刘延对此人也是深深的忌惮。
不日前,此人前来,说是代表灵殇公子曹靖,送密信给刘延。
信上之言,袁绍会突袭白马城,让他做好防御工事,别在大战之前,拖了丞相后腿。
曹靖神威,刘延多少是知道的,也确实按照了曹靖所言行事。
只是,谁能想到袁绍会派如此多的部队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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