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停,他又说道:“若是师父愿意教,变化之术,弟子也原意学。”
他现在是个猴子相貌,虽然有易容丹药,也不是长久之法。
若是能学会变化之术,那就简单多了。他想变成常人的相貌,就能变成常人的相貌,想变成猴子的相貌,就能变成猴子的相貌。
自在随心,任意变化。
那样多好。
落英道人说:“也罢,你终究与他们四人有别。孙空,我先教你腾云驾雾之术,其余几种道法,待你学了腾云术之后,我再相机教于你。”
先学腾云驾雾之术?
这没有什么不好的,孙空很乐意。
虽然说他来去有蛇仙可以骑乘,但那毕竟是条数十丈长的巨蟒。飞在云端里还可以,若是乘着蛇仙落在市井街衢之中,岂不吓人?
不论怎样,都比不上自已会腾云驾雾之术。
孙空说道:“弟子谢过师父。”
落英道人微微点头,将塵尾搭在手臂之上,瞑目内视。
一时间,精舍中无声无息,只有一柱香在燃烧。它升起来,又氤氲散开,室内飘着若有若无的香味。
孙空在蒲团上安安生生坐着,转头看向窗外,见数片竹叶划过窗子,随着微风缓缓飘落。
片刻,落英道人睁开眼,对孙空说道:“今晚子时,你到灵气峰上等我。在那里,我将传授你腾云驾雾的口诀妙义。”
孙空说了声:“是。”
落英道人说完,又闭上眼,进入了冥想状态。
孙空见了,就起身对道人说:“若是师父无事,弟子出去了。”
道人也没睁眼,也未曾开口,却有声音发出,说道:“去吧,去吧。”
孙空深施一礼,走下蒲团,离开了竹林精舍。
苍翠葱郁的古树,像是把巨伞,撑开了无边的荫凉,笼罩着下方的青石桌凳。
在青石桌旁,青石凳上,坐着的正是孙空的四伴师兄。
见孙空回来了,象四问道:“师父和你说了些什么?”
孙空来到青石桌旁,坐在石凳之上,说道:“师父说我灵窍已开,愿意教我神通法术了。”
象四闻听,欢喜得拍手叫好。
他和孙空的关系最近,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是为孙空感到开心。
象四本来还想问,落英道人将会教什么法术给孙空,可是话到嘴边,他又咽下了肚去。
若是落英道人没有当众向大家说,他将教孙空何种法术,此事并不好多问。
毕竟,各人有各人的机缘。若是强求,甚至因此而生出个嫉妒攀比的心思来,反而会落了下乘,甚至有可能得不偿失。
学道之人,最忌心中生出不平的念头来,这对于道法修炼,有害无益。
象四笑道:“恭喜孙空师弟。”
元一、气二、仪三也都拱手说道:“恭喜孙空师弟。”
他们三个心中虽然难免好奇,不过也都和象四差不多,话到嘴边,并没有问出口。
孙空一拱手,对他四个人说道:“多谢四位师兄。”
吃过晚斋,孙空在寢房里躺着,没有一点睡意。
他在暗暗数着时间,待到刚交亥时,就悄悄起身,走出寢房,朝灵气崖走去。
出了寢房,能见到天上有疏星朗月,暗蓝色的天空显得十分晴朗。
灵气崖在竹林精舍后面的山中,顺着山路走过去,须费不少力气。孙空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上山,小心而且吃力。
蛇仙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了,它说道:“主人,你走得这样费力,不如我驮你上山吧。”
孙空说道:“不用了。我去灵气山是为了向师父学道法,若是连这一点诚心也没有,恐怕师父也不会愿意教我。”
蛇仙说:“这和诚心有什么关系?我驮你上去,和你自已走上灵气崖,又有什么区别?”
孙空笑道:“你能飞上云端,我和自已会腾云驾雾,是否有区别?”
蛇仙说:“这当然有区别。”
孙空道:“我走上山,与你驮我到灵气崖,也正是有此区别。道法唯有自修,方能真正有所收获,才有可能真正求得正道。若是只想借助于外力成就,却不知根基本来在自已身上,恐怕学来学去,也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蛇仙说道:“好深奥,好费心。主人,为何我反而觉得,你似乎有些着相了?也罢,你不愿让我驮你,不如我自已在这山中转一转,散散心也罢。”
孙空说道:“可以,只是别伤了山中生灵。”
蛇仙说道:“自然不会。”
它昂首摆尾,从孙空手臂之上飞下来,腾上半空,变成了数十丈长的本来面目。只见它在空中转身,一甩尾巴,朝着远处的夜空游了开去。
不一会儿,蛇仙就消失在了渺茫的夜色之中。
孙空和蛇仙的对话,一字不落,都落入了落英道人的耳中。
他早已到了灵气崖上,并且开了使出了天眼通的道法,正在观察着孙空的上山之路。
道人微微点头,暗道:“此弟子心性果然是不比寻常人,他宁可多费些力气,也不投机取巧,心志却也难得。只是,这山上之路,并非只有辛苦,也有危险,且看他如何应对。”
道人抬起右手,将手指一捻,口中念了个咒语,伸手一指半山之中黑乎乎的成片密林,说声:“出。”
只见一阵疾风刮过,从林子当中突然跳出一只斑斓猛虎来。
它“嗷呜”一声,咆哮着,朝孙空猛扑过去。
下山猛虎,挟风雷之势,雷霆万钧,难以抵挡。
山中鸟兽吓得不敢作声,路边草丛里藏着的飞鸟惊惶失措,扑棱棱突然飞起,失魂落魄冲向夜空。
孙空正朝山上走,不提防突然迎面而来一只猛虎。他不由得一怔,心脏猛然剧烈跳动起来。
扑通,扑通,扑通,孙空甚至能听到自已心脏跳动的声音。
转眼之间,猛虎已扑到了近前。
孙空来不及多想,催出了“罡气护体”之术。
一道金黄色的光环骤然出现,将他笼罩在了其中。
猛虎突然跃起,两只钢刀般的前爪一扑,只听见“铮”一气,几乎将护体罡气撕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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