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与恕 第七章 肃杀寒冬

诚与恕 K9N6 女生小说 | 都市豪门 更新时间:2019-0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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绩效宣贯会议足足开了三个小时,何碧儿详细的讲解了考核办法的相关内容,着重讲了考核办法的实施,她说,“工厂领导为了调动员工的积极性和创造力。不再统一调资了,而是把统一调资的资金作为绩效奖金,每个月根据各人绩效的好坏,按比例作为奖金一并发放。绩效分五个等级,A、B、C、D、E。对应的奖金分别是每个人各自现在工资的比例:A,50%;B,25%;C,10%;D,0%;E,-10%”。说完,她环视一圈儿,问大家有没有问题?

见大家都默不作声,就接着说,“而且,每个月部门的绩效比例有限制,经理不在部门内考核,不占部门指标。A占部门全员的10%,我们部门参加考核的二十七个人,按照四舍五入,每个月3人;B占部门的20%,我们部门每个月5人;C占部门的60%,我们部门16人;D占部门的10%,我们部门3人;但是工厂为了严惩不合格的员工,还有一个绩效E,由各部门自行把握。我们部门也按照工厂的比例,先试行也分到各个科室,以后再逐步改善”。说到此,又扫视一圈儿,问大家有没有问题,看大家一个个低着头,端坐无言,也停顿了好一会儿。

大家见她好一会儿不吭声,也不说散会,纷纷抬起头来,何碧儿这才严肃的说,“绩效奖金要保密,不能互相打听、谈论,以后实行密薪制,乱打听,乱议论都是违法工厂规定的行为,绩效考核就是E,请大家务必牢记”。何碧儿讲完,又扫视一圈儿,问,“谁有问题提出来,大家一起学习”。会议室里鸦雀无声,二十七个人都如泥菩萨一样,眼观鼻,鼻观心,何碧儿连问了两遍,见没人提问,眼看下班时间要到了,就说,“没问题就散会吧,大家回去收拾一下该坐班车了,回去大家再好好考虑一下啊,如果有问题,下周提出来,我们还可以再谈论,散会吧”。

大家鱼贯而出,闷头不响的各自回了办公室,刚进办公室,申佳佩就说,“我们的绩效由科长打,那科长的绩效占着我们科室的指标,理应由我们科室的人共同商议决定,这样才能做到上情下达,同时也下情上达,形成良性沟通,怎么能由经理打,这是不是有待改善”?

秦琴接着说,“对呀,科长的绩效如果由经理打,那就他们三个科长PK得了,干嘛要占着科室的指标”?

贾婷婷嘚瑟的说,“你们刚才怎么不说,这会儿说,是明摆着违抗何经理”!

申佳佩嘴里嘻的一声,接着大声的说,“我们只不过是随便说说话,你不要动不动就上纲上线的制造矛盾啊”!

贾婷婷被噎了一下,看了一眼申佳佩不耐烦的脸,心里想,就你刺头,都是你的理,等绩效开始了,看我怎么收拾你!想到此,心中得意,收拾好东西,背上包坐班车去了。

何碧儿的生活又回到了正常的轨道,不,应该说是向着她期望的方向发展了。刘谷奇终于答应让刘曦学习一学期的外语,如果能够达到满意,同意他跟着妈妈出国上学,何碧儿心中佩服,赵真领会能力够强。那天下班时,何碧儿电话里,一句老太太偏护大孙子,刘谷奇是孝子的话,让她明白了,老太太才是公关的重点,只要老太太同意了,何愁刘谷奇不就范?果然,在赵真的授意下,刘曦对奶奶展开了一系列的攻势,拿出孙子撒泼打滚,哀求讨好,许诺保证,甚至苦肉计,终于使得奶奶点了头。接下来,刘曦就常住姥姥家,时常趁爸爸不在家的时候,才来看奶奶,施加压力,鼓劲儿打气。

老太太对刘谷奇使出了绝食念佛,病床哼哼,唠唠叨叨等各种手段,经过几个回合的较量,刘谷奇眼看老娘动了真格的,思虑再三,终于点头同意了赵真的提议。

但是,何碧儿总觉得,刘谷奇这些日子对自己冷冷淡淡的,试着问了几次,也没问出什么。晚饭时,刘谷奇出去应酬不在家,小儿子也去了姥姥家,何碧儿见婆婆兴致不高,就和婆婆聊起来,婆婆也是很精明的人,何碧儿小心的探问道,“妈,曦曦出国还有一段时间,而且,如果外语达不到要求,也还是走不了的,您也别太着急上火了”。

婆婆嗯了一声,没了下文,何碧儿又接着说,“曦曦能有好的前途,也是咱们都希望的,说不定过几年曦曦过的好了,等您小孙子也再大些,也找哥哥去奔个好前程,多好”!说完,笑着看着婆婆。

哪知婆婆不冷不热的说,“你让赵真教曦曦使者法儿的来折腾我同意,原来是想让曦曦先铺铺路,你的宝贝儿子也跟过去呀”?

何碧儿听罢怔了一下,温言辩解了几句,便借着收拾碗筷离开了。她明白了,原来刘谷奇也知道了,这事是她何碧儿在捣鬼,怪不得这些天总板着脸,可是,何碧儿心里喊着冤枉,被误解也只能暂时忍着不言语。心想,你不说我就装傻,走着再说吧!

绩效考核开始的第一个月,贾婷婷严格按照何经理的要求,为绩效的月度考核和面谈做着记录,她甚至还细心的做了表格,分成若干项,每天对科室的下属打分,做备忘。有一天,教授无意中看到这个繁杂、冗长的记录表,不禁感叹的说,“贾科,绩效工作这么麻烦?不就是工作划出个A、B、C、D吗?大家的工作都能明白呀!你这怎么还有生活方面的?这也是绩效考核的内容?何经理宣贯的时候可没讲啊”!

申佳佩和秦琴都好奇的抬起头,并快速的走了过来。

贾婷婷一把合上日记本,放进抽屉里,锁好后,抬起头,看到大家都聚拢来,便严肃地说,“教授,你知道什么”!

然后以居高临下的口吻对大家说,“都回座位工作吧,绩效重要的一点是什么?你们没有理解吗”?她顿了一下,像是为了强调,然后接着说,“绩效最重要的就是保密,相互之间要保密,但是保密不等于可以胡来,我为了公正、公平起见,平常辛苦点儿做好记录,也是对大家负责任,绩效考核可不仅仅是干了多少工作,它是要从各个方面进行考评,比如,工作量、工作贡献、工作差错、纪律、尊重领导的态度、同事关系、团结协助、公共事务参与程度等等很多方面综合评价,我在给你们考评的时候,尽量做到大家满意嘛”!说完,见大家都各自低着头忙自己的工作,没人搭理,干笑两声解嘲的说,“放心吧,大家只要好好干,我一定会给大家争取的”!

元旦的时候,甘棠终于约到尹瑶晚上一起吃饭,放下电话那一刻,甘棠的心中没有预想的那么激动,却隐隐有些不安。他不愿去想太多,自从他不再去市里上班,去市里的次数也明显少了,和尹瑶也没见几次,电话也渐渐的少了,甘棠觉得,尹瑶越来越冷淡了,他很苦恼,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问尹瑶,她总说很忙,她老公工作和生活都离不开她,不肯放她出来,安慰甘棠不要想太多,但是,尹瑶似乎有什么顾虑,欲言又止的,甘棠问的紧了,倒反而激起尹瑶的烦躁不耐烦来,甘棠的心里越来越觉得像坠入虚空中,有劲儿无处使,他决定,今天无论如何要和尹瑶深谈一次,如果有可能,甘棠甚至决定,只要尹瑶同意,他宁愿请假,陪尹瑶再去爬长城。想起他们第一次相约爬长城的愉快,甘棠心驰神往,尹瑶的笑脸,还有他们紧紧的相拥。

那是他们相识半年以后的一个周末,尹瑶陪她老公去北京参加画展,甘棠请了一天的假,画展结束后,尹瑶的老公还有一个座谈会,尹瑶和甘棠就相约去爬长城,那是甘棠第一次爬长城,秋天的长城雄伟壮丽,层林尽染,五彩缤纷,长城蜿蜒向上,尹瑶喘着气,满脸绯红,甘棠伸手拉起尹瑶,两个人说说笑笑,欣赏着美景,到了一个烽火台,烽火台有些破败,甘棠从背包里拿出纸笔,三下两下勾勒出尹瑶站在烽火台上远眺的场景,尹瑶走过来,笑着看了看,然后帮甘棠把纸笔收拾进背包,拉起甘棠的两只手,深情的望着甘棠,甘棠也羞涩的凝望着尹瑶,在这个烽火台上,两个人紧紧的拥在了一起。

甘棠后来不知梦见了多少次,尹瑶那双满含深情的眼眸,不知向往了多少次那紧紧的拥抱。可是,现在,尹瑶总是在忙,总是和她老公在一起,甚至对那一次长城的游历都不愿再被提起。

元旦假期的上午,甘棠理了发,洗了澡,吃过午饭就去了市里,他去市里最大的书店给尹瑶买了两本她喜欢的书,然后,又找了本自己喜欢的书,找个座位坐下,把手机闹铃定好,想要专心的看书,可是,他心里总是盘旋不去一个念头,和尹瑶好不容易约到的晚饭要怎样使她开心?

坐在座位上,心猿意马,勉强呆到傍晚,他给尹瑶发了短信,便出发去了那家定好的饭店等尹瑶。

尹瑶很快便回了短信,说要稍晚一些到,家里有客人,她要等到老公和客人一起走了才能出来。

甘棠看着短信心中烦躁,又是她老公,不知道要晚到什么时候。甘棠无奈的回了一条短信,让她不要着急,他等着她。

尹瑶只是简单的回了一个字,嗯。甘棠热切的想要见尹瑶的心,像被泼了一瓢冷水,来来回回的短信,甘棠丝毫感受不到尹瑶的热情,他想,今晚一定要问清楚,尹瑶到底怎么想的,她要做出选择,继续和不爱她的老公这种貌合神离的婚姻,还是和他开始新生活。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尹瑶终于来了,虽然化了妆,但是,甘棠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她额角的一块淤青,眼睛也有些红肿,神色疲惫,甘棠帮她挂好大衣和提包,心疼的看着尹瑶,伸手握住尹瑶的手,尹瑶的手想要抽回,但是她只是试图抽回了一次,就任由甘棠紧紧的握着。她也看了一眼甘棠,笑了笑,平静的说,“赶紧上菜吧,我可饿了”!

甘棠赶忙招呼服务员上菜,甘棠问,“你怎么了”?

尹瑶喝了口水,说,“没什么,家里今天客人多,有些累”!

甘棠等上菜的服务员走后,又问,“你额角的淤青是怎么回事”?

尹瑶伸手拉下来一缕头发,想要遮盖,一边说,“磕了一下,没事儿的”!

甘棠看着尹瑶,默不作声,他希望尹瑶告诉他发生了什么。尹瑶慢慢的吃着,心事重重的样子,甘棠能感觉到,尹瑶的心不在这里,他在犹豫要不要狠下心来,要尹瑶今晚做出决定。

尹瑶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尹瑶拿起手机看着,铃声一声声响着,却不接听。等电话安静下来,她把手机放在一边,又开始慢慢的吃菜,电话刚停下来,就又响了起来,尹瑶扭过头看了一眼,继续慢慢的吃着菜,电话停下来后,又接着响了起来,甘棠推推眼镜问,“谁的电话”?

尹瑶犹豫了一下,淡然的说,“我老公的”!

甘棠诧异的问,“你怎么不接”?

正说着,电话的短信提示音响了一下,便终于安静了下来。尹瑶还在慢慢的吃着,甘棠伸手指了指手机说,“看看吧,事情总要解决的”!

尹瑶心不在焉的说,“没什么事,别影响咱们过元旦,咱们有好久没一起吃饭了”!

甘棠嗯了一声,便也慢慢的吃起来,他是一个腼腆的人,总是心里想的多而做的少。他犹豫着,终于吭吭哧哧的问了一句,“你老公今天怎么放你出来了”?他厌恶提到尹瑶的老公,嘴里问着,脸上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尹瑶嘴里停止了咀嚼,停了一会儿,她放下筷子,平静的看着甘棠,说,“他不肯放我出来,他总是口口声声的说,他离不开我,但是,他自己却留恋外边的花丛,招蜂引蝶,美其名曰,那样能激发他的创作灵感,今天下午和晚上,他被那些崇拜的女人们簇拥着,在家里折腾够了,又去酒店聚会,我想静一静,甘棠,咱们好好的吃咱们的,安安静静的品尝美味吧,不要想那么多”。然后示意甘棠碰杯,喝了一杯红酒。

尹瑶让红酒在嘴里鼓了鼓,这才慢慢的咽下去,漫不经心的说,“这几个电话都是我老公的,一定是告诉我,他离不开我,让我过去参加他们的聚会”。说到此,鼻子里轻轻的哼了一声,端起酒杯摇晃了两下,又独自喝了一大口。在嘴里鼓一鼓,慢慢的咽了下去。

甘棠看着她,心疼的说,“离开他吧,咱们俩结婚”。

尹瑶没有直接回答,拿起手机递给甘棠,“你看看短信,然后随便回一条吧”!

甘棠好奇的急忙伸出手想要接过手机,但是手伸到一半,他犹豫了。他不明白尹瑶的决定,不知道尹瑶对婚姻的态度,而且,短信是尹瑶的私密,他的人生信条不允许他这么做,即使是尹瑶让他这么做的,他也不愿意。他的手停了一下,慢慢的缩了回来,推推眼镜,低下头,倒了半杯红酒,也给尹瑶倒了半杯,自己径直端起来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放下酒杯,拿起筷子,小心的叨起一棵青菜放进嘴里,眼睛看着菜盘子,慢慢的吃着。

尹瑶把手机重新放到桌子上,看着甘棠,满含温情的说,“甘棠,找个好姑娘结婚吧,我什么都给不了你,你永远是我的弟弟,姐姐永远都是爱弟弟的”!

甘棠猛的抬起头,生气的说,“什么姐姐弟弟!我愿意做你的依靠,和你相偎相依的爱人”!他指指手机说,“你给他回短信吧,和他离婚”!说完,恳切的看着尹瑶。

尹瑶端详着甘棠,慢慢的拿起手机,打开短信,只见短信上写着,“瑶瑶,离开甘棠,我没去聚会,我在家门口,我没带钥匙,进不了门,我下午有些喝多了,吐了”。

尹瑶看完短信,慌忙站起来,一面穿着衣服,一面对甘棠说,“对不起,我老公没带钥匙,在门口吐了,这么冷的天,他会冻坏的”!

甘棠看着尹瑶一阵忙乱,然后惶惶急急的走了,走到门口,又折回来,在甘棠的脸上亲了一下,笑一笑,说,“我走了,你再吃点儿吧”!然后,头也不回的急急的走了。

甘棠呆呆的看着关上的房门,再看看桌上几个没怎么吃的菜,想想尹瑶对她老公的关切,顿感心灰意冷,摸摸被尹瑶亲过的脸,拿起红酒瓶咕咚咕咚的喝了个底朝天,一股凉意从心底升起,酒喝得太猛,甘棠打了个嗝,眼泪不由自主的滑落下来,他把头埋在臂弯里,哀哀的哭了起来。

等服务员进来告诉他要打烊了,甘棠这才心如死灰,浑浑噩噩的回到哥哥家。

元旦假期一过,第一次绩效考核就进入了倒计时,何碧儿规定的科室上报部门的时间是每个月的4号,遇到节假日顺延。何碧儿已经告知了贾婷婷的个人绩效是A,而且这个月她们科室可以没有D,贾婷婷心中乐开了花儿。从何碧儿的办公室一出来,她就禁不住脚步轻快的想要飞起来。但是随后她告诫自己,要淡定,她轻咳了一声,放慢脚步走回办公室。

早上一上班,贾婷婷就把科室的绩效交给了何碧儿,这可是她和老公一通电话才定下来的,这牵涉利益的事,平衡起来可真是左右为难,昨天晚上,贾婷婷趴在床上掂量了半天也拿不定主意。只好拿起电话求助她老公,小张听了贾婷婷的讲述,想了想说,那就甘棠打个B,其余都打C。贾婷婷吃惊的反问道,“可是,申佳佩和秦琴都是重要岗位呀”?

小张笑着说,“但是他们太不听话了呀,常常弄的你难堪,甚至还气哭你,我都看不下去了。这种嚣张气焰必须得要压一压。尤其申佳佩,居然灌醉你,趁此机会,好好剃剃她的刺头”!

贾婷婷犹豫的问,“申佳佩估计要蹦起来了,秦琴也会好几天不理我的”。

小张电话里大笑了一声,好像咕哝了一句什么,这才说,“这个绩效考核就是要树立领导的权威,以前那种和领导大呼小叫的人都要被剃头,你怕什么,从现在开始,你就要拿出领导的气势,让他们对你唯唯诺诺,老老实实听话干活”!突然听到电话里啪的一声,同时传来一个女人的惊呼声。

贾婷婷疑惑的问,“你在宿舍吗?怎么有女人在你那儿?

小张支支吾吾的说,“下午喝多了,被同事送回来睡了一觉,肚子有些饿了,让饭店给做了一碗酸汤面,女服务员送来的,我伸手不小心把水杯碰到地上摔碎了,她吓了一跳,没事儿的啊,别多心”。

贾婷婷哦了一声,继续说,“可是,我真怕申佳佩闹,别影响了工作”。

小张笑着安慰道,“你放心吧,申佳佩只会更努力的工作。秦琴你也不用担心,她会积极的和你建立良好关系的”。

贾婷婷还是有些担心的说,“不知道何经理会不会同意”?

小张又传来一声异样的笑声,好像是被人挠了痒痒,干咳了两声,这才说,“放心吧,她如果不同意,你再按照她的意思改一下不就得了,她会同意的”。

贾婷婷坐到床上,疑惑的问,“你在干嘛?怎么感觉你身边有人呀”?

小张故作惊讶的说,“没有啊,那个女服务员放下面已经走了呀”!

贾婷婷提高嗓门,厉声说,“你可别胡来,你的前途要紧,过几天就该回来述职了吧”?

小张笑着说,“知道了老婆,放心吧”。

两个人又拉扯了两句,小张借故说,面要凉了,便挂了电话。

贾婷婷心中微微有些不安,坐在床上想来想去,她知道,老公嗜酒,但是不糊涂,即便喝醉了,心里清楚明白的很,一年很快就过去了,不会有事儿的。

贾婷婷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何碧儿看了一眼贾婷婷交上了的绩效考评表,淡淡的说,“可以”。然后夹到了她的文件夹中。

贾婷婷再一次佩服她的老公,她不再忐忑,有何经理的同意,申佳佩闹不到哪儿去!

工资发放以后,申佳佩看了一眼工资条,心里愤愤不平,怎么才会打个c的绩效?A和B哪儿去了?

贾婷婷的心也砰砰的跳着,担心着怎么回应申佳佩的责问。但是,申佳佩默不作声的把工资条放在抽屉里的一个盒子里,什么也没说。

办公室里寂静无声,秦琴看了一眼工资条,又看了一眼,这才卷巴卷巴扔在抽屉里。

教授只看了一眼工资条,毫无悬念,心想,自己以后就会是平衡的棋子了,心中哀叹,把工资条折起来,和前十一个月的工资条一起,用订书钉钉起来装进了包里。这是他的习惯,每年的工资条他都一沓一沓的存放着,就像炒股票一样,他习惯记下他的每一笔操作和损益。

甘棠看到工资条的第一眼就惊呆了,他推推眼镜,不敢相信的又看了一眼,是B,他偷偷瞄了一眼申佳佩,看申佳佩一脸怒容,小心的把工资条对折了两下,轻声拉开抽屉,和抽屉一角的其他工资条码在一起,顺手拿了一颗烟,出门去了。

贾婷婷一颗紧绷的心,直到坐上班车才松下来。她想,哼,申佳佩还是识时务的,虽然心中有气,也不敢违规撒野,心中高兴,扭扭肥硕的屁股,舒舒服服的靠在椅背上睡觉了。

申佳佩怎么能够甘心,她应该是A,最起码也应该是B吧,c怎么能是她的?很快,她就打听清楚了全部门的绩效,心中恨恨的想,明天面谈,我看贾婷婷怎么下台!

第二天上班,何碧儿给下属三个科长开会,一再告诫面谈的注意事项,要写出和每一个人的面谈纪录,并且必须面谈人签字才算面谈完成。

贾婷婷从何碧儿办公室出来,心中惴惴不安,坐在办公室思量了好一会儿,决定还是从愉快开始,先叫了甘棠,两人来到一间储藏室,贾婷婷擦了擦浮灰,两个人隔着两张桌子相对坐了,贾婷婷满面笑容,翻开自己的日记本,从工作、生活等各个方面,对甘棠进行了剖析,最后,对甘棠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希望以后工作更积极主动一些。

甘棠认真的听着,心中对贾婷婷的部分说法不甚赞同,比如,恋爱问题要处理好,不要和有夫之妇纠缠不清。甘棠本来就情绪低落,心中怨愤。听她这么说,不由得青筋暴起,就要发作,但是,贾婷婷知道,这是甘棠的隐痛,她呵呵的笑了两声,赶紧补充道,“不过,这是你自己的私事儿,我只是作为你的科长,工作上帮助你,生活上,我也想作为你的姐姐关心你,你这么好的小伙子,应该有更好的发展,我说话可能比较直白,但是,都是为你好”。

甘棠推推眼镜,低下头,摆弄着他的水笔,心中烦乱,不知道贾婷婷又嘚吧了半天什么,终于贾婷婷说,“甘棠,你看看这是面谈记录,你如果没有意见,就签字吧”!

甘棠扫了一眼,快速的签了名,递给贾婷婷,贾婷婷看看,笑着说,“好,你回去让教授过来”。

教授虽然对自己的绩效没啥说法,但是,对贾婷婷说他上班时间炒股票问题,教授不能接受,非要贾婷婷拿出证据来。俩人争论半天,贾婷婷没有证据,拗不过教授,只得把面谈记录上的那一条上班炒股划掉了,而且按照教授的意见,在划掉的旁边签上贾婷婷的名字,这才作罢,教授非常不满的也在面谈记录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贾婷婷等秦琴过来,等了半天也不见秦琴,就回到办公室,看到秦琴正在打电话,就走到教授的身边,小声问,“你叫秦琴没”?

教授低着头,慢悠悠的咕哝道,“我去了趟厕所,又去了趟隔壁办公室拿资料,还没顾上叫,你来了,就自己叫吧”!

贾婷婷小声的怒道,“教授,你这样的态度,办公室如果有D,就是你的”!

教授抬起头,瞠目而视道,“你当科长的就这样说话,你说话可是有分量的,我什么态度了?我也没说不叫,这不还没顾上吗?怎么就该D了”?

贾婷婷赶紧压低声音道,“你小点声,秦琴在打电话呢”!说完,又交代道,“等秦琴电话打完了,叫她找我去啊”!

教授不高兴的嗯了一声。贾婷婷扭着肥硕的屁股又去储藏室等了。

秦琴打完电话,笑着揶揄道,“教授,你一瞪眼就给胖妞怼出去了”?

教授摘下眼镜,揉揉眼睛,呵呵干笑两声,道,“我瞪眼也吓不走她,是她自己说话不得体,做事不周全,总让人不费力气的抓住把柄反击她,她这科长不知道能当多久”!

秦琴笑着打趣道,“你摆摆八卦,看她能干到什么时候”!

教授呵呵的笑着,拿起眼镜布,慢慢的擦着,道,“这种小事,不值当费那劲儿,再说了,以后不能再乱摆了,玩笑也不要再乱开了啊,现在连炒股票都被列到面谈内容了”!

秦琴睁大眼睛,问,“啥,炒股票和绩效啥关系”?

教授向眼镜上哈几口气,又擦了几下,这才戴上眼镜,看着秦琴说,“她说我上班时间炒股票,影响工作,这有啥证据?她拿不出证据,怎么能写到面谈记录上,我让她划掉了”。

秦琴摇摇头,不屑的说,“她就会拿着鸡毛当令箭,庸俗”!

教授催着秦琴道,“你赶紧去吧,一会儿又回来嚷嚷着要给我打D了”!

贾婷婷看着秦琴进来,笑着等秦琴坐下后说,“秦琴,我今天和你面谈的第一条,就是你的穿戴和配饰问题。我记得刚搬来的时候,我就给你说过,何经理要大家穿衣打扮简洁大方,不要穿金戴银的挂那么多首饰,你看看你,手上戴两个戒指,又是耳环,脖子上还带着石头大项链,这样显眼的东西你还非要挂在衣服外边,你这不是明显不服领导指示吗”?

秦琴不屑的说,“你们懂什么?我就非要这样装扮起来,才能专心努力的工作。为啥呢?我告诉你,我心里高兴,才能发挥最大的聪明才智,我不高兴,心里郁闷,怎么开心的工作,我把每天这样的装扮当作一种仪式,穿戴整齐了就要安心努力开心的工作了,明白不”?

贾婷婷笑着说,“哟,你还一套一套的,你要不戴这些物件儿,还降低工作效率了”?

秦琴直视着贾婷婷说,“是,你要把这当成面谈记录,我可不签字啊!这是各人的生活乐趣,你总不能搞个破玩意,把别人搞的生无可恋吧”?

贾婷婷笑着呵斥道,“绩效怎么能是破玩意?你要端着态度啊,认真对待绩效考评,这可是关系到你的收入和评先的啊”!

秦琴道,“但是,你这第一条面谈内容,就是有意想打击我呀!我想好好工作,努力表现,但是,你拿生活乐趣和我较真,我不同意”!

贾婷婷不依不饶的说,“那你也应该稍微收敛收敛,别弄那么显眼,总要让领导感觉到,她的话,下属听进去了吧”?

秦琴嗤之以鼻,坚决的说,“这条你随便,但是面谈记录我不签字,其他也不用谈了”。说完,站起来就要走。

贾婷婷厉声道,“你要走,下个月你就是D”。

秦琴头也不回的走了。

贾婷婷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恨恨的想,这些人都被惯坏了,真得好好修理修理,拿起秦琴的面谈记录表,无奈的叹口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心想,“只管交上去,看何碧儿有啥说法再说”!

贾婷婷拿起电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电话给申佳佩,让她过来面谈。贾婷婷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她给自己定定神,申佳佩的气焰一定要好好的打压一下,这个刺头!

申佳佩黑着脸推门进来,坐在贾婷婷对面的椅子上,正眼也不看贾婷婷一眼。贾婷婷笑着说,“申佳佩,你放松一下,C也不是最坏的绩效,不用那么生气。为了以后能有好绩效,我和你好好的谈一谈”。

申佳佩嘴里嘻的一声,不满的说,“以后的事回头再说,你现在先告诉我,你凭什么打A?甘棠凭什么打B”?

贾婷婷怔了一下,她没有想到,申佳佩一上来就抛出了一个这样的问题!她收起笑脸,心中有些打鼓,这个月的绩效连她自己都不能接受,何况是申佳佩。

申佳佩看她脸色变化,厉声追问道,“你心虚了吧?你整天干那一点儿小活儿,翻翻杂志,开开小会,也好意思得个A?还有甘棠,他一个新人,工作刚捋出个头绪,有啥资格打B”?

贾婷婷的脸像猪肝一样难看,她想,这次交锋一定不能输给申佳佩,否则,以后还怎么压得住她。想到此,她色厉内荏,恐吓的说,“申佳佩,谁告诉你这些绩效的?打听这些都是违规的啊,按照何经理宣贯的说法,这样要被打E的”!

申佳佩脸红脖子粗的大声说,“我也不是被吓大的,我现在都已经知道了,你爱怎么着随便,但是,你必须得给我个说法,你和甘棠的绩效怎么打的”?

贾婷婷坐直了身子,瞪着眼睛说,“我的绩效是何经理打的,你去问何经理好了”。

申佳佩也蹬起眼睛说,“看你牛气的吧,何经理打的没告诉你?何经理接触你们三个科长最多,但是,你心里没有数吗?你就应该把咱们科室的情况给何经理讲一讲,自己好意思就得了A,不要脸”。

贾婷婷霍的站起来,厉声斥责道,“怎么就不要脸了,你为了一个绩效,在这儿大呼小叫的,你要脸”?

申佳佩也霍的站起来,两个人身子前倾,像两个红了眼睛的公鸡,怒目相对,你一句不要脸,她一句不要脸的吵了起来。

贾婷婷身高气壮,申佳佩气势明显弱了下去,而且声音也压不过贾婷婷,气愤之下,猛拍桌面说,“有理不在声高,你无理占三分,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贾婷婷也跟着嘭的一声,猛拍了一下桌子,吼道,“申佳佩,你太要强了,啥都要站上高枝。看谁都不如你,就你能,从来不知道尊重别人,你当别人都是土坷垃,你是金砖呀”?

不等贾婷婷继续说下去,申佳佩又拍了一下桌子,伸着脖子也怒吼道,“我就是金砖,你就是土坷垃,你占着茅坑不拉屎就该滚蛋”。

贾婷婷更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怒吼道,“你想占上这个茅坑,你不配。你以为你是金砖,别人觉得,你就是一个刺头,狗屁金砖”。

申佳佩气的嘴唇哆嗦,一脚踢开椅子,气哼哼的说,“刺头,刺头”。猛的拉开房门,走了。

贾婷婷也气的浑身像散了架,她颓然跌坐在椅子上,心中气愤难平,又无处发泄,把头埋在臂弯里,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哭了好一会儿,心里慢慢平静下来,开始发愁没有签字的面谈记录,她想了想,整理了一下思路,镇定一下情绪,给秦琴打了电话。

秦琴很快就来了,贾婷婷看了秦琴一眼,低下头说,“秦琴,关于穿戴的问题,面谈记录上就略去不提了,只要何经理不说,我何必多那一事儿?我本来是为你好,可是你不领情,那就算了”。

秦琴看着贾婷婷眼镜片后边红红的眼睛,想起申佳佩进办公室的时候气势汹汹的架势,秦琴知道,这个时候还是少说为妙。自己没有申佳佩那样的能力和聪明才智,也就没有底气和贾婷婷硬拼,便笑着说,“面谈上别写了,但是,我以后会注意些的”。

贾婷婷接着说,“那就好,我就觉得吗,你比较通情理,知道好赖话”。

秦琴心里又泛起一丝不齿,但是,她不想再惹贾婷婷不高兴,就没有吱声。

贾婷婷见秦琴没有声响,就划掉了关于衣饰着装的一条内容。然后接着说,“第二条,就是我提醒你,不要老跟着申佳佩起哄”。

秦琴乍听之下,心中顿生不满,直视着贾婷婷问,““老跟着申佳佩起哄”是啥意思”?

贾婷婷也抬起头,看着秦琴,平和的道,“你不要那么敏感,我说的意思就是,申佳佩性格太强,在办公室总是想压我一头,有时候,你可能也没想那么多,就跟着她的思路走了,其实,很多时候,你别急着表态,心里琢磨琢磨,你就可能会有其他想法了。毕竟我是科长,知道上边的意图更多些,也更清晰些,很多事情,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的”。

秦琴不满的说,“我可没那么多心眼儿,你们俩神仙打架,殃及我们老百姓了,你说这些话,我一下子可是没法理解,不知道啥事儿是你们俩争斗的,以后我学着不说话就是了”。

贾婷婷淡淡的笑了一下,说,“也不是让你当哑巴,就是凡事你自个心里多问个问什么就是了”。

秦琴扮出一张苦脸说,“生活本来很简单,各抒胸臆就是了,这下,说一句话还要先在脑子里问十万个为什么?那不如当个哑巴算了,我可没那好脑子”。

贾婷婷看秦琴也没有太反对的意思,就说,“这条就算过了啊”。

秦琴说,“你这面谈记录要怎么写呀”?说着,伸手拿过贾婷婷事先写好的面谈记录纸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上面居然写了八条,最后三条是写的好话,诸如工作认真负责、汇报材料没有差错、积极参加工厂和部门的公共事务等等。但是其余五条分别是:第一条,衣饰穿着过于繁杂,不够简洁;第二条,说话不太思考,很多时候不能坚定的和领导站在一个立场上;第三条,加班不太积极;第四条,劳动纪律有待提高;第五条,上班时间炒股票。秦琴看完,哭丧着脸说,“咱们也别浪费时间谈了,我还有一堆工作要急着处理呢。你写的前五条我都不能同意,你如果能够改,我看看认可了再签字,你如果不改,我也不用签字了”。说完,站起来要走。

贾婷婷赶忙说,“你先别走,咱们商量一下怎么写更能说明问题,也能让你接受”。

秦琴只好又坐下来,两个人谈了一顿饭的功夫,达成一致,把面谈记录改成了六条。后三条没有改动,前边的五条不足部分改成了三条。第一条,遇到工作需要加班的情况,更加积极主动的加班,力争提前完成任务;第二条,更加严格要求自己,力争少请假,不请假,保证工作的正常运行;第三条,认真领会领导的讲话精神,听从领导的安排,按照领导的要求做。

贾婷婷看完重新写的面谈记录,不太满意的说,“这好像就没啥问题呀,都是做的不错了,只是更上一层楼的意思”。

秦琴拿过面谈记录,一边说一边签上自己的名字,“我又不是地富反坏右分子,要你弄八大条批我。我本来也没犯啥错误呀,工作一样也没落下,都完成了呀!面谈不就是鞭策一下,以后做的更好吗”?

贾婷婷拿过秦琴签过字的面谈记录,无可奈何的说,“好吧,说的也是。能起到鞭策作用也很好了。但是我还是要再提醒你一句,以后不要跟着申佳佩起哄”。

秦琴不耐烦的说,“我就不爱听你这么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三岁的小孩儿吗?没有自己的一点儿思维吗?我只是觉得,平日里大家说说笑笑、吵吵闹闹的,又不是政治立场,没必要那么较真吧?再说了,我觉得,很多时候我还是和你站在一个立场上的呢,也没见申佳佩私底下就告诫我,不让跟着你起哄呀”!

贾婷婷哼哼唧唧的说,“但是你跟着申佳佩起哄的时候多,偶尔才会和我一个立场”。

秦琴站起来,看着贾婷婷说,“好,以后尽量和你一个立场,好了吧”!

贾婷婷笑了笑,让秦琴回办公室去了。

贾婷婷坐在椅子上,翻来翻去的看几张面谈记录,她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再找申佳佩谈谈。但是,申佳佩的第一个问题太尖锐了,根本没法谈。如果申佳佩不签字的面谈记录交给何经理,何经理一定会问为什么没签字。贾婷婷思虑再三,还是拿起电话要申佳佩再过来面谈,但是申佳佩在电话里干脆的说,“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你打了A,甘棠打了B,咱们就谈,否则没得谈”。

贾婷婷也果断的说,“这没法和你谈,你告诉我,谁告诉你的这两个绩效”?

申佳佩嘴里咕哝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甘棠坐在桌位上,听着申佳佩声色俱厉的打着电话,质问自己的绩效,心里别扭得很。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种场景,轻轻的打开抽屉,拿了一根烟,逃避似的出门抽烟去了。

申佳佩把纸、笔弄的乒乒啪啪的响,也没注意甘棠的举动。

贾婷婷无奈的挂断电话,拿起几张面谈记录去找何经理。

何碧儿正在看着窗外的竹子发呆,刚才的高层扩大会议上,总经理提出的,“要加大工作的自主性,挖掘部门工作潜力,搭建部门间合理高效的考核机制”。这话说的平常,但是主旨是什么呢?部门内部的考核要怎样做,才能更能起到激励作用和震慑作用?部门间的考核机制不知道要怎样搭建,过两天,有必要和人事部门的彭经理好好聊聊。这和集团总部的部门设置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正想着,听见敲门声,何碧儿略定定神,说了声“请进”。

贾婷婷拿着几张面谈记录,扭着肥硕的屁股进来就说,“我们的面谈都进行完了,但是,申佳佩没有签字,没法谈”。一边说一边坐在何经理对面的椅子上。把几张面谈记录递给了何碧儿。

何碧儿没有看面谈记录,看着贾婷婷问,“申佳佩为什么没法谈”?

贾婷婷说,“她一上来就提了一个条件,非得我先说清楚,我为什么打了A,甘棠为什么打了B,这个问题没法回答,面谈就崩了”。

何碧儿拿起几张面谈记录仔细的看着,贾婷婷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何碧儿就当她是空气一样不理不睬。最后看着申佳佩的面谈记录出神,贾婷婷心中惴惴,静静的坐着。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何碧儿接起电话听了一会儿,然后说,“嗯,知道了,我一会儿过去”。说完,挂断电话,又看了看申佳佩的面谈记录,眼皮都没抬一下,说,“那就按工厂的规定办吧”!说完,把几张面谈记录夹在文件夹中,拿起日记本,就要出门。

贾婷婷赶紧站起来,笑着问,“按工厂规定办是咋个办法”?

何碧儿没有搭腔儿,径自出门去了。贾婷婷在后边小心的关上房门,心中琢磨不透,“按工厂规定办”是个啥意思?这个月的面谈应该就算交差了吧?这说话也不说清楚明白,弄个哑谜让猜!我可是最不擅长猜哑谜的呀!我的妈呀!

晚上临睡前,贾婷婷又照例趴在床上,给老公打个电话,询问哑谜的谜底。小张听完前后经过,笑着对贾婷婷说,“我的老婆呀,你和申佳佩面谈的时候不是已经说给申佳佩了吗?下个月执行就是了”。

贾婷婷愣怔了一会儿,思前想后没觉得和申佳佩说啥呀,不就是威胁她说,要给她一个E吗?她激灵一下,急急的问老公说,“何碧儿不会是说,下个月真给申佳佩打个E吧?我可是吓唬申佳佩的,我只是想打击一下申佳佩的嚣张气焰,可没想真的给她打个E呀!要真打个E,申佳佩真敢跳起来和我打架呀!再说了,申佳佩工作上没得说,就是性格太强,也犯不着真给个E吧”?

小张诡秘的说,“你听我的准没错,申佳佩不会和你打架的,她受受这气,收敛收敛,也是为她好,你只管打个E,何碧儿还要审核呢”!

贾婷婷想想也是,既然老公都这么说了,自己省得再费心思去猜了,算算日子,老公出去挂职锻炼五个多月了,前几次回来都是忙的汇报工作,交际应酬,几乎天天都是酒囊饭袋一个,连夫妻俩的温存都省略了不少,要不是自己硬是往上贴,恐怕这夫妻间就真成握手的革命同志了。

贾婷婷想着想着,突然感到一丝不安,以老公的性子,天下最要紧的应该是夫妻间的床笫之事呀,以前老公出差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先关上房门,温存了再说其他的,包括吃喝都是排在第二位的呀。现在是怎么了?难道出去时间长了,把这事儿也淡了?心里越想越不安,看看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犹豫了一下,还是果断的拿起床头的固定电话打给了小张宿舍的固定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起来,一个女人慵懒的声音问,“这么晚了,找谁呀”?

贾婷婷一骨碌坐起来,厉声问道,“你是谁”?

电话里的女人警觉的问,“你打错电话了吧,我是招待所服务员呀,半夜也不让人安生”!说完,挂断了电话。

贾婷婷的手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又拨打那个电话,总是占线的滴滴声。贾婷婷心里火起,拨打老公的手机,手机关机。贾婷婷惊异更甚,小张很少关手机的呀!偏偏怎么今天就关机了。再拨打刚才的固定电话,还是滴滴的占线声音。贾婷婷狐疑不定,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早晨起来,贾婷婷的头有些晕乎,心里烦躁不安,洗漱完毕,拿起手机又给老公拨打手机,还是关机,那个固定电话打通了,但是没有人接。贾婷婷稍稍心安,安慰自己说,可能是固定电话换了吧。

收拾停当,出门才发现,零星小雪还在纷纷扬扬的飘着,昨晚的大雪遮盖了地上的一切污秽赃物,大地白茫茫的一片,贾婷婷戴上羽绒服的帽子,戴上皮手套,掏出自行车座下边的抹布,简单清理了一下车把和车座上的积雪,匆匆上路赶班车。

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路上尚未结冰,但是路上被压出来的车轮印一道一道相互碾压过去,贾婷婷小心的骑着,尽量避开窄窄的车轮沟痕,正猛力的蹬着,前边一个女子“哐”的一声摔倒了。人坐在地上,车子翻在身边。贾婷婷赶忙蹬过去,慢慢停下车子,站在女人的面前关切的问道,“有事儿没”?

那个女人已经慢慢的站起来,活动活动手臂,蹬蹬腿,然后笑着说,“没事儿,谢谢你了,车轮溜到车辙沟里了,别翻了”。

贾婷婷看她确实没事,这才道了别,骑上车子,继续低着头,猛蹬自行车。零星小雪慢慢的基本停了,贾婷婷把车子靠边停下,掏出眼镜布擦擦眼镜儿上的雪水,这才又发力的去赶班车。

到了班车停靠点,看看手表,还有十几分钟的时间,贾婷婷一边走到一个比较僻静的角落,一边拨打小张的手机,小张接起电话,懒洋洋的说,“这么早有事吗”?

贾婷婷强压着气愤说,“你宿舍的固定电话变了”?

小张有所醒悟的说,“喔,喔,还没给你汇报呢,昨天换了,原来的老号码留了两个给了两个服务员了,以后各个房间的电话都要用新的短号了,你再打电话就要先打到总机,然后再转接到我房间了。不过,现在新号还没有弄好,等弄好了告诉你啊”。说完,打个哈欠,接着说,“你打我手机就行了,干嘛费劲儿打固话”?

贾婷婷心里的一块儿石头落了地,但是还是追问道,“你很少关机的,怎么昨晚上关机了”?

小张怔了一下,然后笑着说,“昨天下班就去喝酒,手机没电了,我回来就睡了,没注意,刚还是服务员来敲门,我才发现闹铃没响,这才知道手机自动关机了,这才赶紧充上电了,怎么了,突然查岗呀”?

贾婷婷看看手表,班车开动的时间快到了,重重的说了一句,“时刻想着你的前途就行了”。说完挂断了电话。贾婷婷的心中疑虑消除了,坐上班车,靠到椅背上,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班车颠簸摇晃着,市区通往黄县的道路还没完全修好,申佳佩坐在靠窗的座位上,眼望着窗外仿佛无边的茫茫白雪,庄稼地里的树上也存了雪。在这苍茫一片的大地上更显得突兀,寂寥枯槁,往日青葱的麦苗这会儿盖着厚厚的大白棉被睡的正香吧。这种纯净的白色,反着光似的,申佳佩感觉眼睛疲倦,心中茫然,车顶上的积雪在颠簸中,时不时的洒落下来。

班车走过郊野,进到黄县的近郊,这边的路刚刚修好,但是还没划行车线,道路宽敞整齐,快车道和自行车道暂时用不高的隔离墩隔开来。野外风大寒冷,路上已经结上了冰,白茫茫向前延伸,不见一个人,只有班车队的一辆辆班车遥遥跟随着,在这寒冷空寂的大路上奔跑着。

走到一个拐弯处的时候,一块隔离墩丢在路中间,覆着白雪,司机眼看要撞上去,猛的快速向右急打方向,由于路上结冰,班车右滑就要撞上右边的隔离墩带,司机又向左猛打方向,但是已经有些晚了,偌大的班车载着满车睡意朦胧的人,飞了起来,骑上隔离墩,离开地面,突然嗵的一声,重重的落到了人行道上。

司机赶忙一面刹车一边喊道,“赶快下车,赶快下车,快点儿”,然后迅速的打开了车门。车上的人懵懵楞楞的,被这突发的事故已经吓醒了,听到司机紧急的喊话,一个个快速的跟着跳下了车,站在班车的边上,议论这班车怎么就骑上了隔离墩,虽说隔离墩不是很高,但是,要骑上去也不是容易的事儿呀!

司机大声命令让离车远一点儿,大家这才走到人行道边上,寒风吹着,申佳佩裹紧了大衣,但是她没有帽子,长发在风中飞舞。秦琴戴上羽绒服的帽子,摘下脖子上的围巾,递给申佳佩,申佳佩推迟了一下,秦琴背过风去,说,“别只顾形象了,这车还不知道咋样呢,一会儿耳朵要冻掉了。这风吹的容易头疼,赶紧的吧”!

申佳佩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抖抖索索的包在头上,也背过风去,和秦琴并肩站在一起。

司机一面检查着车况,一面对着手机里说,“没有漏水,也没有漏油,但是底盘被蹭了,从隔离墩上蹭过去的,不敢再拉人了,我等会儿看看情况,开去修理店检查吧”!然后对站在路边挨冻的同事们说,“大家忍耐一会儿,马上就有车过来接了”。

等了约莫二十多分钟,另一辆班车过来接人,申佳佩已经冻得嘴唇哆嗦,班车上暖烘烘的,申佳佩就把包着头的围巾抹拉到脖子上,坐在靠窗的座位上,两只手交叉夹到腋下取暖,对秦琴说,“你的围巾等会儿给你啊,太冷了,暖和一会儿再说”。

秦琴笑着说,“你就围着吧,你是只要风度不要温度呀,这次可是教训了,跑这么远上班,路还这么不好,不定有啥情况呢,还是我老娘说的对,出门在外,宁肯多带别嫌难看”。

班车很快就到了食堂门口,申佳佩摘下围巾给秦琴,秦琴说,“你戴着吧,下车也冷的很呢”。

申佳佩固执的递给了秦琴,说,“已经不冷了,赶紧吃饭去,九点半要开会了,还得再看看文案,这次可是集团公司的领导要参加的”。

秦琴一边下车一边说,“心里真没底呀”!等坐下来吃饭,秦琴央求申佳佩说,“佳佳,这次你去汇报吧,我心里慌慌的”。

申佳佩喝了口热汤,哈了一口气,这才说,“我能不能参加,那得何碧儿说了算。赶紧吃饭吧”!

一到办公室,贾婷婷看着秦琴和申佳佩关切的说,“你们俩没事吧?还是我英明,早上上班车的时候,我走到你们那辆班车边上,不知道怎么就不想上去,上了另一辆班车,逃过一劫,还是我老公说的对,我就是福将”。

秦琴把包放在办公桌上,上前搂住贾婷婷说,“哎呦,我也要沾沾你的福气”。

申佳佩不屑的说,“你有跑路的福气吧!每天这么奔波的跑路就是你的福气。你要去算卦,人家算命先生一定说,你是坐车的有福命呢”。

贾婷婷大笑起来,说,“申佳佩你还真说对了,我妈早些年给我算卦,算命先生真的说呀,我是坐车的命,那时候我爸妈还以为我要当多大的领导呢。哈哈哈,坐车的命,还真准呀啊”!说完,又笑起来。教授和甘棠也跟着大笑起来。

申佳佩一面麻利的收拾办公桌,一面斜眼看看贾婷婷,也跟着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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