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武济世 第四十三章 河中妖怪

神雷源头，一道黑色的人形闪电突然降临，二者方才交战的空间立刻湮灭，只余那黑色身影举枪迎立。

“星宿罗盘！“

船夫后退，然而双掌已然推出，一轮巨大的罗盘撕开虚空裂缝，从虚无之中缓缓抽离，速度很慢，但老头已经满头大汗，单薄的身躯似乎有些吃不消了。

罗盘轻移，却似重愈星河，横贯了古往今来，跨无数之遥，登临了这方残破的世界，苍生难渡，鬼哭神嚎，世界为之擅抖。

人形闪电郝然止步，罗盘方出三分，船夫化推为举，向前一路碾压。

“轰隆隆！“

天穹上方突然射出数十色人形闪电，瞬间汇聚一体，直扑罗盘而来。

船夫举步维坚，这星宿罗盘乃是禁忌，非到万不得以他绝不会用，关键是对方跟自己耗上了，一点也不让步，他怎么甘心就此服输？

罗盘碾压苍穹，冲破一切阻挡，才出四分已经是船夫所能承受的极限了，往后再多出一分，真气消耗就要翻倍，他不敢冒险。

“老夫看你如何应付！“船夫轻咳了几声，面对神雷源头，他毫不畏惧，自己最得意的杀手锏出来了，胜败自然马上揭晓。

“咔嚓……“

罗盘一路碾过，空气被压爆，虚空割裂，破碎的空间碎片交缠在战斗的中心。

神雷浩荡，人形闪电甫一射出，便被空间碎片吸卷走了大部分能量，余下还未靠近罗盘边缘，倾刻化成了虚无。

罗盘十分庞大，四周雕有刻痕，颜色陈旧，形状古朴大气，气势恢宏，仿若远古的召唤，踏破今古时空，目睹了它往昔的风彩，让后世生出敬畏和胆怯。

“咳……哈哈哈……“

船夫双眸血红，他在咳血，罗盘一路推动，让他显得有些弱不禁风，胜利的喜悦，让他止不住狂笑。

“轰！“

突然，一道巨大的的光束穿透了黑暗，从神雷的源头发射出来，刹那间击中了罗盘。

炽白的光束能量惊人，一下子震散了交战周围的空间碎片，罗盘被阻挡了片刻，碰撞的振动更是敲碎了罗盘稳定的结构。

大量的纹理龟裂和脱落，光束发射的能量亦是大减，俨然阻挡不了罗盘前进的时间太久。

船夫一路咳血，头顶的罗盘即将崩散，而眼前的对手已然输了。

虽然受了伤，但他兴奋之下，一下子抛出了罗盘，将炽白的光束一路挤得节节败退，“哼！再过些时日，老夫定让你颜面扫地。“

光束抽回，破碎的罗盘冲入天穹深处，化成一个黑点就此消失，连一点波动都没有产生。

雷云消散，虚空归于平静，清江上空还自清宁。船夫披肩散发回到船头，弹指点开禁制，李曰反应迅速，一拳轰破仓板，飞离了船头百米。

“你真的令老夫很吃惊！“船夫摇头盯着那一百个破封的酒坛，高兴的同时还十分惊讶，自己早就是圣贤级的老古董了，要想喝上一坛五谷珍酿还要花费不少气力，这小子倒好，破除这里面的封印简直就轻而易举，着实让他刮目相看。

李曰停在远处没有动，逃跑是不可能的，他不想和老头靠得太近。

“来，过来，老夫不伤你。“船夫见他没有回应，顺手提了一坛酒，拍开泥封，探鼻闻了一下，邀手朝他唤道。

李曰横眉冷对，看到老头如此称赞自己，就犹显不爽了，他何尝不明白，现在看对方一脸人畜无害，其实笑里藏刀，保不定又在想一些新的虐人方式，引自己上钩。

船夫见他不动，饮了一口小酒，突然笑道：“你就对自己那么没信心？“

“不，是我信不过你！“李曰言简意骇，最怕的不是自己的判断动摇，而是动摇了对别人的判断。

“你很聪明，也很有潜力，老夫想收你为弟子，也并无恶意。“船夫叹息，他这一生树敌太多，身边连一个朋友也没有，就连这个少年人都说自己不好对付，是该高兴，还是忧伤呢？

李曰摇头，看向他手中的酒坛子说道：“这不可能，你一心囚禁我，目的只是想利用我！“

“随你怎么说，跟你说了那么多老夫也累了，你要是觉得一直那样比坐在船里舒服，那就不要过来好了。“船夫打了一个嗑睡，这天还半亮，他却提前困了，令李曰有些生疑。

“你先睡吧，我就不打挠了。“说完，他就一头扎进水中，令船夫显得有些错愕。

“哼！“船夫一把捏碎酒坛，心中有些恼怒，这小子居然敬酒不吃，简直不知死活，“若再坚持，老夫便折磨得你体无完肤！“

清江源自瀚海以北，往南二百余里，与中州三千里毗邻边界，自东而去，横贯黄水流域，从源至尽头，遥遥数十万里，涛涛江水，自古奔流不息，养育了无数生灵。

河深水阔，李曰一进入水中就仿如进入了大海之中，滚滚河涛向东流，河面上轻微的小风也能卷起大浪，下层的暗流汹涌，他下潜至深处，上面的波动全然感觉不到了。

传说河里有妖怪，今日也不过是一时脑袋发热，寻找一下依据。不过，下来这么长时间，除了碰到几条小鱼，别的什么也没见着。

李曰边走边看，水下能见度很低，他只能感应到几米外的物体，走近后才能用眼晴确认。

寻了很久，李曰一无所获，连传说中的龙都亲眼见到过，莫非妖怪的故事是假的，他一边寻思，一边摇头，立刻把正事抛在了脑后。

“吼！“

走着走着，突然耳边传来虎啸，“难道是听错了？老虎怎么可能生活在水中？“

他摇了摇头，以为自己一时失神听错了，没有在意。

“人类，请远离此地！“

“什么！“李曰吓了一大跳，眼睛四处张望，什么也没看到。

“真的是妖怪吗？“他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想要看一下水中的妖怪长的什么模样。

“人类，请马上离去！你已接近三十尺范围，我若出手，你必死无疑。“